额济纳?

    厄狇屠咀嚼着这个陌生的词,仰起头看一眼曹岐山,又垂下头端详平躺在床里面的小东西。

    他张开粗厚的大掌,悬在额济纳面上比划。

    一只手盖住那张脸绰绰有余。

    “小。”

    厄狇屠吐出一个字,发现在额济纳的眼角处有一颗小红点,便伸出一根手指去抹,几乎要抠得发红出血了也没弄干净。

    曹岐山上前踹他一脚:“不要弄伤他。”

    厄狇屠山一样半跪的身形纹丝不动,只是收了手,望见额济纳白皙脖颈上的一圈瘀痕,又拿空荡荡的眼睛去看曹岐山。

    曹岐山像是吃透了他肚子里那点儿心思,说:“你不可以碰。”

    厄狇屠扒在塌边,再仔细闻闻额济纳的味道,咽下一大口唾沫,粗大的喉结滚动:

    “香。”

    原来额济纳是小小的,软软的,好漂亮。

    厄狇屠孺慕又不舍地凝眸注视他的额济纳半刻,才匍匐到地上,握拳一捶胸口,无声离去。

    608.

    周府。

    周渊安抚了从伯阳远道而来的族亲,转身回堂。

    黄期迎上前,问:“首枢有何打算?”

    “且看常恩此行结果如何。”周渊想了想,叫来仆人:“请李宿过来。”

    “是。”

    609.

    陆离醒来后的第一感觉是眼睛刺痛,紧跟着脖子疼、胸口疼、屁股疼全涌上头来。

    屁股最痛,他吃力地翻成侧卧的姿势,结果稍微动一下就腰酸腿也软,全身的骨头都快散了架。

    曹岐山吩咐郝痛为他上药,叫来人用软轿抬他回华安宫。

    九皇子歪倒在轿子里恨恨咬牙,再顾不得面子里子。

    屁股青紫肿胀,陆离不能平躺、不能坐、站不住,穿衣服吧,不光屁股鼓胀胀得不舒服,胸前两颗小肿豆也磨得生疼,又因为脖子上显眼的勒痕,更是不敢见人。

    他便以身体抱恙为由不去监理司点卯、不去给杜贵妃请安,宽衣敞袍闷在华安宫侧院好些时日,骂得曹岐山远在监理司连连打喷嚏。

    610.

    转眼五月将至。

    九皇子身体转好——最重要的是身上的痕迹彻底消了个干净,恢复了每日向杜贵妃请安。

    清晨,小太监们伺候九皇子洗漱更衣,将他尾端带卷的长发收拢束进发带里。

    乐子自然地站在一边晦暗的角落里,默默凝视众宫人环绕之中的九皇子,束发后一扫往日的颓靡慵懒,显得格外神采奕奕,虽称不上是雄姿英发的飒沓男儿,但于传承自母亲的艳色与承自父亲的俊逸倜傥之中,自成一番皇家贵胄的凛冽威仪。

    主子不是曾经冷宫里仅有他一人陪伴伺候的小皇子了。

    乐子透过面具望着笑眼盈盈、难辨喜怒的九皇子,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

    会不会终有一日,自己连远远地看一眼他的背影都做不到呢?

    611.

    “离儿长得真快,转眼就该是成家的年纪了。”

    杜贵妃抿一口九皇子奉的茶,召来身旁的宫女,说:“芽儿来,你瞧瞧我的皇儿生得多俊。”

    芽儿抬起脑袋羞涩地觑一眼九皇子。

    九皇子含笑回望她。

    芽儿当即面红耳赤地低头避开目光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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