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杰:“……”

    他用假笑掩饰失态:“我的意思是,你们最后的自杀行为。”

    “因为他给我报点,所以我们放弃比赛,就这么简单。”纪淮波澜不惊地回答,试图抓住话语权,“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我的合同了?”

    程杰耸了耸肩,他从黑色背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递给纪淮:“平心而论,你的水平在我看来很一般,不过对于没有接受正规训练的素人来说算是不错的成绩了。”

    纪淮默默翻白眼,大致将合同扫了一遍。各项条款都比较正常,签约年份也只有五年,但其中一点让他很在意。

    “乙方若想提前解约需赔付双倍收入违约金,且不得以任何违规形式跳槽。”纪淮修长白皙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敲击这一行字,“我不是很明白。”

    “通俗点来说,你赚得越多,违约金就交得越多。”程杰端起咖啡杯浅啜一口,徐徐缓缓地解释:“至于后者说得违规形式,包括但不限于与其他战队私下签约。”

    纪淮:“比如像六出那样?”

    程杰微微瞪大眼睛,眼神透出几分探究:“你知道他?”

    纪淮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混电竞圈的哪个不知道六神的名头。”

    程杰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什么,随即他淡然揭过:“他是个天才又怎样,最后还不是落得个万人唾弃的下场。”

    纪淮目光渐冷,他没有放过程杰脸上任何细微表情。然后他可笑地发现,事到如今,施害者还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姿态,对受害者全然没有一丁点愧疚之心。

    “大概流程我都清楚了,等我回去再考虑考虑,问问家里人的意见。”纪淮面前的热牛奶一口未动,便起身欲走。

    程杰也没拦着他,反正这小子只是用来激阮玉尘回来的,如果两人都能被纳入麾下是再好不过,少一个也无关紧要。

    与此同时,阮玉尘恰好与孙教练见上面。

    孙教已经年近五十,早年不注重饮食健康问题,加上长期超负荷训练,现在步入中年,各种后遗症接踵而来。

    他的精神不是很好,双目混浊,眼袋极重,岁月在他的皮肤上划下一道道沟壑。

    他看到阮玉尘十分激动:“六出,真的是你。”

    阮玉尘心情复杂:“教练,您这几年过得还好吧。”

    孙教苦笑着摇头,并不作答。

    “我过得不是很好。”阮玉尘眸光暗沉,自问自答。

    孙教笑容微僵,叹道:“当年是我亏欠你,为保住GW的名誉放弃了你。后来我眼睁睁看着程杰一点点将GW蚕食,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孙教,您真的没有抓到程杰的把柄吗?”阮玉尘的语气骤然强硬,接近于逼问,“程杰那么嚣张的性子,威胁你的同时肯定不忘炫耀一波。您真的,对他毫不设防?”

    孙教陷入良久的沉默,而后重重地呼出一口浊气:“我确实握有他的把柄,但……”

    “但同样会牵连到GW,是吗?”

    程杰入股GW恐怕抱的就是这个心思,让孙教看他不爽又无可奈何。

    阮玉尘面无表情地陈述,“孙教,您扪心自问,现在的GW还是以前的GW吗?它还有必要苟延残喘吗?”

    “我回去好好想想吧,被你绕一大圈我差点忘了我找你的原因。”孙教头疼地揉揉眉心,语重心长地说,“我希望你能回到以前那种驰骋沙场般的快意洒脱。”

    阮玉尘有些恍惚,时隔多年,他已然忘记当年的自己是何模样。而当听到孙教的形容时,他脑海中浮现的是纪淮明媚张扬的脸。

    原来他喜欢上纪淮并不是见色起意,而是纪淮身上有着他终其一生都想追寻的东西。

    他会被纪淮吸引绝非偶然,而是必然。

    从茶楼出来临近傍晚,街灯接二连三亮起,繁华的夜景笼罩在整座城市。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每个人面上都浮现出温馨的归意。不知怎的,阮玉尘再次想到了纪淮。

    冰冷的夜风拂起阮玉尘的发丝,他站在马路边拢紧外套,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

    等到那边传来略带低哑的嗓音,阮玉尘的嘴角不可控地上扬起来。

    “搞定了?”

    “应该吧,你那边顺利吗?”

    “不知道,我觉得我好像没起到什么作用。”纪淮尴尬地摸摸鼻子,“不仅没套到话,甚至想把他痛揍一顿。”

    阮玉尘眼皮一跳:“你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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