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啧殷助理心想,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千古铁律。

    殷助理?闻礼抬头,又唤了一遍。

    殷助理猛地意识到走神,汗颜道,闻总

    闻礼淡淡瞥他一眼,我刚才说,四点的讨论提前到三点,争取五点前结束,先看看大家手头有没有什么急事。

    好的,闻总,我马上通知。

    出了办公室门,殷助理得以松口气,多亏闻礼心情好,要不然在领导眼皮底下神游这种事儿,确实太有失职业水准。

    而他刚抬头,就见面前一片办公桌整齐划一,同事们刷刷的目光望着他,有的屏息凝神有的挤眉弄眼,总之都一副求八卦的饥渴样。

    看什么?都干活儿去!殷助理没好气地道。

    等他通知下去开会改时间的事,新的办公室八卦又开始流传。

    听听,听听,会议改时间,五点前结束?哇哦这是闻总的风格吗?这显然不是啊。

    咱闻总霸气官宣,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找老婆约会吃饭了哦吼。

    棒!跪谢老板夫人!未来不用加班的日子指日可待,祈祷老板百年好合天长地久永结同心一生一世!

    这个好,冰山霸总的春天都来了,我们的春天还会远吗?

    现在都夏天了哈哈哈!热情如火的时候到了哎呦这恋爱的酸臭气~

    果然是年轻人多的职场,当蓝宝来和他学舌复述这些八卦内容时,闻礼听着还觉得挺有意思。

    然后,那位祈祷百年好合的同志,在大约半小时后意外收到来自某位匿名人士的红包,备注是:[谢谢祝福,好好工作。]

    请问这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顺便,原来可爱蓝宝竟是潜伏在职场的老板间谍!暴露了!

    **

    文斯原想自己打车去樱月阁,闻礼却说要下班后来接他。

    两人最后商议的结果是,文斯先打车到创致,然后两人再一起去。

    反正文斯是搞不懂为什么闻礼会突然纠结这种小事,分开去和一起去在他看来毫无区别,甚至还更方便些。

    不过闻礼请客,他也没话说,全听东道主安排了。

    文斯到创致正是下班时间,写字楼大门人流密集,他就在路边找了个相对隐蔽的位置,等着闻礼下来。

    [开完会了,在哪?]

    [楼东的路边。]文斯左右看了看,[出门数第三棵树。]

    [等我五分钟。]

    文斯抬头看向那边大马路,车行道上已经开始拥挤,他想着闻礼要从大门拐进小路,又得绕一大个圈,要不自己直接去车库出口吧。

    作为姐姐时他来过这,文斯记得总裁专梯和闻礼的车位在哪,也知道车会从哪个出口出,但还得意思性说一声,正要发信息时,闻礼突然打来电话。

    刚接起,隐约话筒那边先传来什么人的争吵声。

    怎么了?文斯担心地问了一句,然后就听闻礼的嗓音,仿佛游离在那阵争吵声之外,带着某种刻意营造的亲昵意味,第一次以叠字的音调唤了他的名字。

    玟玟,他低声说,到车库来找我。

    作者有话要说:有小天使下午要上学,就把今天的更新时间提前了,晚上看情况,正在努力中,存稿还没精修,我加油尽量晚上再出一章!

    PS:请鼓掌热烈欢迎下章【绿茶斯斯】登场哈哈哈~

    第七十四章

    写字楼地库分东西两区,文斯从西区出口进去,晚高峰时间电梯人多,他直接走车道下的地下二层,和地面上比就明显安静多了,没什么人,偶尔有车往外开走。

    文斯朝着记忆的位置寻去,到离得有点近了,传来人说话声,就是在电话里隐约听到的那个,这回更明显,文斯驻足细听,心里有了数。

    待再走几步绕过柱子,文斯就看到了闻礼,他正站在车旁边,车门开到一半,而他对面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文斯望见就认出来了,可不正是那位Y先生?

    他不是人在北美,让闻礼打飞的过去吗?怎么自己倒巴巴地寻来了。

    行啊文斯心想,来得好不如来得巧,正愁没法儿还手。

    这次的作天作地绿茶人设,妥妥派上用场,文斯摸了摸下巴,露出个狡猾的笑容,低头先一番自我审视,把衬衫领口多开一颗扣子,活动面部肌肉分别练习个呜呜呜和嘻嘻嘻的表情,而后抬腿施施然走了过去。

    闻礼,我警告你,你这次敢这么对我,明天我就能整得你来求我!

    杨冬冬还在那儿骂骂咧咧,闻礼毫不理他,任他自说自话。

    杨哲一奋力在旁阻拦,他专程来接杨冬冬回国,没想到这小子还这么无理取闹,竟然跑到创致来截人,要不是他知道消息快,这会儿他这蠢弟弟都直接跑到办公室闹去了。

    他只能抓着杨冬冬避免他做出什么过激举动,但却没法堵住他那张嘴,无论严厉斥责还是好言相劝都不起作用,就见兄弟俩闹剧似的在那起内讧。

    闻礼冷着脸靠在车门边,拾起手腕看了眼表。

    说够了吗?说够了我还有事。

    他越这样杨冬冬越是气急,突然不知抽哪门子风,从歇斯底里的咒骂变了腔调,哇一声大哭出来,没一会儿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杨哲一看弟弟这副模样,面色青红白绿好不热闹,大概觉得丢脸极了,边忙着劝他边环顾左右,生怕引来别人围观,结果这一张望,就见到个身材瘦高的青年朝这边走来。

    那人与他视线短暂接触,一侧唇角微微上扬,精致的笑里几分不怀好意。

    杨哲一看得眼皮跳了一下,冬冬

    杨冬冬哪能听得进他声音,仍在那自顾自嚎啕,期期艾艾地哭诉,Leadle你为什么就、为什么就不肯接受我呢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啊都是你逼我的!呜呜呜那个、嗝那个文玟他有什么好!他哪点比我好

    闻礼原本面无表情的,听到这话眉头一拧,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得两声轻笑。

    他没转身看侧边就已贴上一人,然后左胳膊被双手环住,同时轻轻晃了两晃,那笑声愈发听着愉悦,还有丝丝叫人不反感的娇气。

    青年漂亮的眼尾勾勒出笑意,正落在闻礼垂眸看来的眼里。

    亲爱的,我来晚了,等久了吧?

    **

    闻礼:

    虽然那声婉转动听的亲爱的和这主动的肢体接触让他意外受用,但短暂的错愕后,闻礼还是意会到什么,他抿了下唇,说,不晚,走吧。

    文斯身体向闻礼倾斜,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他微微歪着头,下巴搁在闻礼肩膀上,嘴唇差一点就能碰到他侧脸了。

    他低声呵气,轻佻地抬起眉梢,视线扫向从他出现就雷劈似愣住的杨冬冬。

    刚刚被车挡住,这会儿文斯才发现,杨冬冬面前的地上还躺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莫不是都这样了还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吧?真没见过如此倒贴到厚脸皮的人。

    文斯啧啧摇头,阴阳怪气抱怨,这小狐狸精怎么来了,又想勾引你吗?

    闻礼轻轻将手放在文斯腰上,勾引我,他还不够格。

    你、你说谁勾引!杨冬冬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宛如被棒子敲醒,吼道,你才勾引!明明是我先认识的Leadle,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他才不要我的!我

    你给我闭嘴!杨哲一简直气死了,刚一分神,杨冬冬突然捡起地上丢的那束花,泄愤似用力朝文斯扔了出去。

    闻礼正要替他挡着,可文斯自己上前一步,将他往后推,那花束于是哗啦一声撞在文斯面前,吧嗒又掉在地上。

    这红玫瑰花茎粗壮,上面还带刺。

    闻礼面色瞬间阴沉了,拉过文斯就要看他怎么样,文斯却不以为意地笑笑,这声笑倒把杨冬冬给弄得懵了。

    你你笑什么?他警惕地瞪大眼。

    孰料文斯上秒还笑着,下秒突然扁嘴,手扒住闻礼肩膀,把脸埋进去,在肩窝处蹭了蹭,疼他哑着嗓子喊疼。

    闻礼身体一僵:

    杨冬冬脸色发青。

    可没等其他这三人回过味儿来,文斯又愤愤然抬起脸,一副委屈极了的表情,亲爱的,他打我!

    闻礼对上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呼吸陡然有点急促,可定下神来又觉得文斯这一来二去奇奇怪怪,分分钟能把人拉回现实,提醒这不是本尊,而是戏精附体。

    他到底想做什么?连闻礼都好奇了。

    你想我打回去吗?他问。

    不是,文斯晃着闻礼的胳膊,眉眼弯弯,我想自己打回去,可以吗?

    闻礼忽然明白了,好。好个有仇必报的性子。

    杨冬冬看他们在那夫唱夫随早就气得手抖了,当即应战,打我?来啊!我就看你敢不敢

    话音未落,却见文斯转而捡起地上的花,对着半空甩了甩包装纸上的灰尘,嘴里感叹,可惜可惜,真是可惜。

    莫名其妙。

    然后,杨冬冬看文斯往前走了两步,他立马挣开杨哲一的手要上前干架,文斯却突然抬起那束花,花头朝前,杨冬冬还狐疑着,文斯已经猝不及防,用力将之怼在杨冬冬那张花容月貌的巴掌小脸儿上。

    一次不够,再加重力道往前一推,一扭。

    花束慢动作停留一秒,又一次落了地,这次枝叶花骨全都散了,取而代之是,杨冬冬脸上盖章似大大小小的花刺印子。

    噗嗤~文斯欠欠地笑了,嫌弃地拍拍手上的灰,再看向那团支离破碎香消玉殒的花束,摇头叹息,这么好的花,哎,糟蹋了。

    闻礼:

    杨哲一:

    杨冬冬呆了两秒,颤着手捂住脸,眼泪也顾不上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突然尖叫着张牙舞爪,你个贱人!却被杨哲一拼命按住,按在地上。

    闻礼已经挡住了文斯,文斯在他后面探出个脑袋,惋惜地吐舌,哎呦真是不小心,没想到你皮肤这么细嫩,快去处理消毒吧,万一感染留疤那可就惨了。

    他嘻嘻笑着,抬眼看向闻礼,好心求问,我记得他是要被遣返了吧?不知还有没有时间去医院呀?

    闻礼垂眸,头一次看文斯笑得这么奸诈,脑袋上好像冒出两只尖耳朵,身后的尾巴正幸灾乐祸地翘起,闻礼到底没忍住,摸了摸文斯的头发。

    别管他,我们吃饭去。

    好啊!我饿了。

    文斯堂而皇之挽住闻礼的胳膊,对方送他上副驾,然后关门。

    杨冬冬还在那儿又哭又叫,喊杨哲一替他做主,闻礼看都懒得看他,只对杨哲一说,如果不想跟他一起被限制入境,杨师兄还请好自为之。

    闻礼没再多言,发动车子驶出了地库。

    到了地面,污浊的空气终于得以恢复清新,他将车在路边停靠,问文斯,你身上怎么样?

    文斯穿着夏天的薄衬衣,花刺扎了这种事情,表面是瞧不出来的,闻礼视线落在文斯敞开两颗扣子的衣领处,那里皮肤白皙未见有什么痕迹。

    但闻礼一眼瞧着忽然有点走神,片刻后他自己先收回了目光。

    而文斯没察觉,我就故意装的,完全不要紧。还拍拍胸脯,得意洋洋一笑,怎么样,我演的好吧?

    闻礼点头,很好。

    嘿嘿!文斯也对自己今天的表现相当满意,原以为绿茶这种人设不好演,没想到无师自通,对付起杨冬冬那种的,自动就能手到擒来。

    想到杨冬冬,文斯又问,他真被限制入境了?再也来不了了?

    嗯,警方要开始调查他和杨家,到时候自顾不暇能保住自己也算他本事,再想入境,几乎不可能了。

    恶有恶报,该!

    文斯快乐地欢呼一声,回忆刚才杨冬冬被玫瑰花怼脸那一幕,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小狐狸精,这下得破相了,看他再嚣张,哈哈哈,终于报复回来了,太特么爽了!

    如果不是在车里,闻礼有理由相信文斯会蹦起来,想到自己原本让他来地库找他的初心,再见文斯这没心没肺光在那儿傻乐的样子,半晌,只能是无奈地一笑。

    遇到杨冬冬拦路,他让文斯下来,本意是想试试他对情敌的态度,探探他会不会有一点吃醋的。

    结果出乎意料,文斯真的总能时刻给他惊喜,刚刚那出好戏可比闻礼预想的要出色多了。

    不过,闻礼实话实说,小狐狸精这个词,他不配。

    啊?他都不配?文斯拨弄安全带,嗤笑,他不配谁配?这么个贬义词难道还有人抢着要不成?

    闻礼低笑,心里想:你,小狐狸精。

    现在这只狐狸精就坐在他的汽车副驾上,整个人在那动来动去地非常不安分,一颦一笑都撩得他心痒。

    天真的越来越热了,闻礼也松开了自己的衬衣扣子,可还是略燥。

    他打开空调,发动车子,握着方向盘从容地指引车行的方向,后视镜的反射角里,外表依旧衣冠楚楚的君子,眼神逐渐危险起来,可惜某人尚在出气过后的浑身舒爽中毫无所觉。

    甚至还优哉游哉地问,樱月阁那么难预约,你是怎么约上的?

    闻礼目不斜视,我有免预约的金卡,你以后想来,随时都可以。

    哇能随时吃到顶级刺身,文斯肚子都附和地在叫,他中午本来就没吃好,但还是矜持地摸了摸小闹的胃。

    太贵了,经常吃可吃不起,过一次瘾能管一年。这次是闻总破费,不然我真舍不得。他非常实诚地说。

    闻礼听到那话,勾了唇,忽然问,还叫我闻总吗?

    那叫什么,总不能文斯心里突然蹦出那个奇奇怪怪的称呼,表情陡然变得几分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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