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自然乐意地同他走了,而次闻礼竟也没有提出要跟着斯。

    等门度关上,季明景视线从刚刚出去的两人,转而看向闻礼。

    好了,说吧。

    闻礼站在床边,他身材本就高大,样的角度,理应是会让另一方产生不平衡的视角,但季明景靠坐在床边,却仿佛与他平视一般,面上表情更是无可指摘的淡然。

    明明是三人关系里的竞争失败者,可不知为什么,闻礼每次面季明景,都觉得个人过于得失不计。

    可在次的事件过后,他绝不怀疑季明景斯的感情深厚程度。

    所以他到底是靠什么才能做到,喜欢一个人却还能心安理得任他与另一个人相爱,却不做出任何争取,甚至还能与情敌言谈自若。

    可即便,有句闻礼还是必须要说,次的事,谢谢你。

    季明景淡笑,不用谢我,我不是为你才那么做,而且他顿了顿,你也知道事情原委,就算我不接住他,他自救得也好,掉下来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相反,知情人都会觉得,我那一接未免太过多余了。

    他说得是实,闻礼清楚,但无论何,个谢是一定要的。

    好吧,我接受你的道谢。

    季明景拿起手机,在上面敲了条信息发出去,然后呢?建议你有什么可以直接,他们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该回来了。

    闻礼实是想的,但经过件事,他实也没有非清的必要。

    季明景一笑,你是看出来我他的存在不构成威胁,所以也就不关心我和他的过去了?你倒不怕我挟恩图报,利用他我的歉意做点什么?

    你不会。闻礼倒没想到他看得么透彻。

    我是不会,为他选择的是你,但季明景摇头,是我没让他做选择,为那是一件艰难的事,果我能早点出手,未必输给你,不过从你那里我也学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简单的事,先下手为强。季明景似乎想到什么,他抬了抬手,垂眸一笑,最近忙得连轴转,终于能歇歇了,难得有机会,你虽然不,我倒想和你说说。

    季明景放下手机,望着自己手臂上的夹板,稍微倚向后面的靠垫,关于上次你的,我和他以前是什么关系。

    我的确早就认识他,我陪在他身边的时间久到足够我熟悉他所有的一切,甚至比你还要多,不,准确讲应该说是要多得多。

    季明景复抬眼看向闻礼,仿佛故意般,朝他勾了勾唇,为我们间有八年,从他二十岁到二十八岁,差不多算人生最好的八年了吧。

    闻礼身体一僵,刚刚还平静的神情忽然变了。

    季明景似乎料到他有反应,眼底依稀的笑意伴随着八年的痴妄终被拂去尘埃,珍而重地显摆于台上。

    但可惜,他却一点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

    我跟他隔着无法逾越的界限,我是永远也碰不到他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不存在的恋人。

    医院回的路上,文斯问闻礼,季老师聊什么了?

    闻礼直言,聊。

    聊我?

    的确文斯刚刚一进就感觉病房里气氛怪怪的,而闻礼一直是站在床边,都没坐下,听见响转头时,侧脸的表情显得有那么分凝重。

    不过待文斯定睛看时,那种微妙的不对劲又消失了。

    而现在的闻礼,眼睛目视前方道路,手掌住方向盘流畅而漂亮地划过半个弧线,车子就停车场汇入滚滚车流。

    季明景让不太责,有让我劝。

    劝我什么?

    劝注意身体,工作不像个拼命三郎,多想想是有家室的人。

    骗我的吧,季老师怎么可能这么说文斯赧然,但仔细一品,又的确有点像季明景笑着调侃人时会说的话,只不过由闻礼转述来听,少了些温暖男神特有的温柔。

    我也没那么拼,现在经比前收得多了。

    文斯说得是大实话,他以前为在夹缝中求生存,除了拍拍又没别的牵挂,每次但凡有点机会都是豁出一切在拼,也因此当年那副皮囊虽然是如今这张脸,难免被生活重压折磨得尘灰扑扑,难光鲜亮丽现人前。

    提及旧,文斯置之一笑,并没多说。

    可闻礼现在听到,比前明白了,也更清楚季明景那句我了解他比多得多。

    晚上回,给我讲讲以前的吧,不是来这里之前,就时候记得的情开始,我都听。

    文斯一愣,失笑道,怎么突然想听这个?

    而且最后闻礼那句话的语气,感觉竟像是卯着劲儿跟谁比试一样。

    不是突然,很早就想知道。

    闻礼微偏头,闪着车前灯的镜里飞速瞥他一眼,刚刚问我季明景聊什么,那呢?冯煦有说什么?

    冯煦文斯怔了怔,脑子里响起冯煦的话。

    文哥,昨天的别往心里,也知道季哥那人,换作谁他也会救的,只他看见了,能赶上,阿猫阿狗他都会这么做,何况个大活人,所以真不太责,不然季哥心里也不好受。

    我跟说啊,他昨晚因为担心想不开都失眠了,早上在那嘀咕半天,所以是一直怪己,改明儿季哥都该好不了了。

    **

    文斯闻礼出后,护士就进来挂吊瓶,等到没人时,冯煦终忍不住,都按发的,原封不动一字不差跟他说了,这下满意了?

    季明景抬了抬扎针的手,换个舒适的姿势,淡笑道,辛苦。

    我不辛苦,我是替心累!冯煦长叹一气,就算他俩现在是板上钉钉,也不着这么藏着掖着啊,让他知道喜欢他跟了的命似的。

    哪有那么严重。

    就有!冯煦叉腰站在床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就不明白了,他就算不能回应,也有让他知道的权利吧?

    不懂。

    季明景过分淡定了,冯煦见他那雷打不动的样儿,脑子一抽,竟想起一句俗语来:皇帝不急太监急。幸好没口误。

    他也是无奈透顶,是,我不懂,哎!我也不想懂,看这样我都急死,我己也懂,那不如直接撞墙。

    冯煦说完就忿忿地走了,或者冒烟儿或者打电话,季明景知道他是好心,但有些情真不是说一句那么简单的。

    都经努力藏这么久,如果现在让他知道,文斯恐怕能因为他而内疚一辈子。

    虽然能让他惦记一辈子听上似乎是件大好。

    习惯真可怕,我现在算见识到了。

    季明景喃喃语,抚了抚因液体淌过血管而冰凉泛白的手背。

    八年的时间,经足够他习惯了,习惯待在那个人身边,习惯看着他,困不住,留不住,习惯什么都不说,习惯不求回报,更习惯了求而不得。

    这种习惯深入骨髓,或许改不过来了。

    **

    虽然受了伤,但不影响活动,文斯没有请假,仍旧继续新电影的拍摄,在第二天的工作结束后,他看眼时间来得及,给季明景发一条微信。

    [季老师,吃饭了吗?]

    现在五点钟,文斯不太确定,而季明景很快回复:[没有,怎么了?]

    [那先别让冯煦订外卖,也不到食堂打饭,等我一下。]

    靠着病床的季明景来是在看电视的,这时读到这行字,愣了愣,反应到什么,唇角勾起来。

    文斯厨艺很好,他一直都知道,虽然没尝过。

    [那我就不客气聊以期待?]

    文斯发现这是暴露了,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让季明景点菜:[季老师想吃什么?]

    季明景看着上面那行字,唇角止不住翘起来,他原想回复一个都可以的,但发出时改变主意,忽然想满足一点己的私心:[椒盐虾?]

    上方的界面乎是立刻出来一条正在输入中,一刻不停地,文斯发来果断拒绝:[那可不行,现在养伤阶段,必须忌辛辣海鲜油腻,他的吧,他的都可以随便挑。]

    被关照的感觉熨帖了季明景的心,他似乎极为满足这点的安慰。

    他最后也没点菜,让文斯随便做就好,而等他来的时候,那个温暖的饭煲里盛着的,是红烧丸子、香菇豆腐、酱爆鸡丁、冬瓜汤,有一个时令蔬菜。

    时间短了点,来想做骨头汤给补补的,但是时间不够,下次吧。

    文斯香软的白米饭菜都摆在桌上,他做的是三人份,闻礼今晚有应酬,他也就在医院吃,冯煦看到那些华丽的配置,瞠目结舌了半天。

    文哥,半时做这么多?

    而且关键都是季明景爱吃的,如果说一道菜可以算误打误撞,那全都是就不可能纯属巧合了。

    冯煦没忍住问出这个疑惑,而文斯的回答很坦荡,没他想得那么复杂,之前次聚餐,发现季老师喜欢的种类挺专一的,很容易就记住了。

    我季哥是挺专一的,冯煦只恨有人不解风情,强调一句,无人能出右。

    听他瞎说,季明景扶额直笑,谢谢文,这么多菜麻烦了。

    即使知道文斯就这性格,但他记得他的喜好,是让季明景的心禁不住动摇了。

    他实算不上好养活,生活上被一力包办的父母惯出许多坏毛病,中就包括饮食挑剔。

    虽然平时不太显露出来,但不喜欢吃的东西是不会勉强己碰的。

    文斯不知己这一桌菜带给季明景的感受,他连声道,不麻烦不麻烦,多做少做的儿,只们不嫌弃,以后我只完早就送饭来,总吃外卖肯定不行。

    那这样的话,我都不想出院了。季明景半真半假地说。

    文斯哈哈一笑,院该出是出的,出了院也欢迎季老师到我家来,在家吃可比在医院舒服多了。

    他公筷给季明景冯煦夹菜盛汤,招呼他们多吃,虽然对己的厨艺很有信心,但看季明景吃了第一筷子,竟然微微蹙眉,不由地问,不合口味吗?

    季明景忙摇头,不是,很好吃。

    味道他想象中不太一样,更好吃,或许是因为这道菜里饱含的细腻心思,都无法抵挡地在他这里变成了一厢情愿的脉脉温情。

    是第一次,有家人以外的谁为他洗手作羹汤,而这个人更是他心心念念的。

    这种感觉类似苦甜交织,季明景没由得感叹了句话,闻总真有福气。

    冯煦一个筷子不稳,刚夹到的丸子差点掉到桌上,他偷偷抬眼想看看文斯的反应。

    可结果当然是狠狠地失望了,文斯完全没觉出异样,他只是露出被夸奖揶揄后的腼腆表情,反过来对季明景调侃,季老师肯定也是有福气的,我们看不到罢了。

    冯煦偏头瞧季明景,季明景只淡淡笑了笑,便继续吃饭。

    因为这个插曲,后来文斯心里也有些疑惑,季明景桌子上没见新添什么慰问品,也就是说今天并没有他人来探病。

    季明景的父母同他有嫌隙,没来看望也可能是拉不下那个脸,但他那男朋友怎么也没来吗?

    可这是季明景的私,文斯也不好多问。

    吃过饭后冯煦借口回公司加班,提前走了,临走客气地留文斯陪季明景多坐会儿,文斯也没别的,然答应。

    他季明景聊天,聊今天拍戏的,正好有些疑问请教,后来又待了大概半个多时,医生进来复查,便告辞离开了。

    下楼时给闻礼打电话,我出来了。

    嗯,我在路边。

    文斯走到医院外的临停位,闻礼正在车里等他。

    分钟前闻礼刚收到一个反馈,得知那姓何的威亚师今天请假休息,但他家刚刚到访了一位神秘客人。

    那人穿得很严实,戴着冬天的厚口罩帽子,架着眼镜看不清长相,但感觉似乎很警惕周围,举止不太像普通的访客。

    而且他衣着来看,也不像是何师傅这样的家庭会认识的朋友或者亲戚。

    [继续看看,查出是什么人。]

    闻礼刚吩咐下,就听到车窗被敲响,他解锁车,文斯钻进来熟练地扣上安全带。

    季明景怎么样?

    他说是好多了,但哪有那么容易,伤筋动骨一百天,头天最难受了。

    刚刚临走时注意到季明景问医生了镇痛,文斯呼出口气,眉宇间掩不住的愁绪。

    他将保温包放在膝盖上,手指勾着拉链,无意识拉开来,又像不知拿什么,重新合拢。

    文斯心里有的时候,手就难得闲着,而他带饭以及在医院吃饭的,闻礼也是知道的,他说,最近想来就来吧,我不会吃醋的。

    文斯转头看他,表情似乎有些惊讶。

    闻礼倾身,抬起他的下巴在他微张的唇上亲了一亲,惹文斯闹个大红脸,反驳道,季老师虽然是同,但也确实不需吃醋,他都有喜欢的人了。我是怕如果来得太频繁,他那边会觉得困扰,谁担心吃不吃醋了?

    他喜欢的人?闻礼皱眉。

    文斯拿掉他那只咸猪手,按回档位杆上,对啊,他早有男朋友了,就是没公开而。

    是他跟这么说的?说他有男朋友?

    文斯不知闻礼在确认什么,奇怪地问,当然是他说的,说是圈外的人,怎么干嘛一脸不信的样子?季老师这么优秀,有男朋友很正常。

    没怎么,是很正常,闻礼颔首,不过听到的我听到的版不完全一样,但实也差不多,既然是他说的,当然比捕风捉影更可信,所以是以他己说的为准吧。

    文斯觉得闻礼的话听起来弯弯绕绕,但他不是八卦的人,只以为大概有什么娱乐传闻是己不知道的,闻礼不继续说,他现在也没那多余闲情关心那些。

    不过对着闻礼,文斯是分享了己新发现的疑惑处,季老师的男朋友好像没来看他,是不是因为是圈子外面的,所以怕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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