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厅里竟然没有厕所,得从后门出去拐个弯去巷子里的公厕,这什么破地方,客人喝酒要是急了难不成还得尿裤子上?

    辛安冬无力吐槽,他汽水喝多了肚子胀得难受,好在公厕的味道虽然一言难尽,但幸好每天都有安排人清洁,还算干净。

    时间不早了,想到汽水就有种呕吐的**,那甜得渗牙的味道他是一辈子也不想碰了,辛安冬打算跟吴猛说了声就回家。

    吴猛喝得醉醺醺,躺在皮沙发上抱着个话筒傻兮兮的唱歌,完全不在调上不说,跟他说话都吐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酒气,辛安冬嫌弃的推开他,捏着鼻子向小茶指了指门,对方为难的点点头。

    辛安冬穿过嘈杂的大厅走出去,打开门呼吸到新鲜空气感觉顿时活过来了。

    外面的天黑了,夜空上星星繁多,明亮至极,辛安冬一路赏月赏星星的走回家。

    辛家龙虾馆五个大字的招牌近在咫尺,店里一片热火朝天,辛辣的龙虾香味飘出老远,辛安冬见到他妈拨着算盘珠子与客人讨价还价,白里透红的脸上眉眼满足,傻爸爸咧着嘴赤膊烤串,他那一手早练出来了,翻面洒调味料的动作如行云流水,烤炉上油滋滋的声音裹夹着肉香馋得人口水流一地。

    辛安冬望着这一幕,希望能永远定格。

    “哎!臭小子发什么愣呢,傻呆呆站门口,还不快进来!”辛文芳见儿子在门口发呆,眼睛一亮大喊。

    辛安冬听这语调就知道要糟,在辛母喜滋滋的目光中生无可恋地走进店里。

    果然,客人们顿时将目光投在他身上,像看国宝一样稀奇。

    “哎呦,这就是大姐家的状元郎吧,这孩子长得可真好,读书还厉害,”一个中年男子放下烧烤的串签,啧啧赞叹,那个羡慕哦,转头看向对面头差不多要埋进盘子里吃得忘乎所以的儿子,嫌弃地戳他脑门,“你瞅瞅人大哥哥,多学习学习,别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吃!”

    一脸矜持笑的辛安冬立刻遭到小男孩噘嘴恶狠狠的瞪视。

    辛安冬:“……”

    他敢说这片已经没有半大孩子喜欢他了,以前放假回来一群小男孩小女孩像小尾巴一样缀在他身后甜甜的哥哥长哥哥短,现在待遇直线下降,不是‘哼’就是‘切’。

    对于这点辛安冬也着实无奈,跪求还想要继续拉着儿子赚面子的辛母放他一马,“妈,我今天头有点疼,先上楼了啊。”

    辛文芳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对别人的奉承很是享受,儿子说头疼她吓了一跳,顾不上再嘚瑟,紧张的问,“没事吧儿子?”

    “没事,你别担心。”他避难而已。

    辛文芳见儿子唇红齿白,小嘴唇红润润不像有病的,也放下心,“你上去吧,自己多喝点水别弄感冒了,明天嗓子要是不舒服你别忘了跟妈说啊,走吧走吧,站着碍手碍脚的。”

    刚还柔情蜜意呢,一会功夫就嫌弃上了?

    辛安冬不可置信的被辛母推开,鼓了下脸,挫败的上楼,刚爬上楼梯没几步,又听他妈突然一拍脑门的声音,然后朝他大喊,“你进房间开门轻点啊,你宗哥在那睡呢,要实在两个人挤不下,你委屈点睡沙发,别莽里莽撞的吵醒他!”

    等会!辛安冬僵住,瞪圆了眼转头,亲妈,您刚才说啥?

    辛文芳瞪眼,“咋地?!睡你下床还不乐意了,你小子有没有良心?!”

    蒋书记是辛家的恩人,虽说晚陡然出现在她家门口,辛文芳也有些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但人目前就躺在她儿子床上总不能有假吧。

    而且喝成那样,醉醺醺的,这会功夫,还能送他回去不成,反正蒋书记从小跟儿子亲,让两人凑合睡一晚也没什么。

    至于家里的其他空房间,那都是闺女的房间,让个大男人睡算怎么回事,也就小儿子不用讲究,辛文芳一点没觉得有问题。

    “不是,”辛安冬深吸一口气,控制住心跳,问,“妈,你确定是宗哥在我家?”

    这不是天方夜谭吗,蒋玄宗好端端的跑他家来干什么?!

    “啰嗦啥呀,”辛文芳忙着结账没工夫理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忘吩咐儿子,“你宗哥喝了点酒,你晚上警醒着照应点!”

    辛安冬:“……”

    拖着沉重的步伐上楼,辛安冬洗个澡先让自己清醒清醒,一身水汽出来后,他一边擦头发一边还是不愿相信。

    咬了咬唇,辛安冬将毛巾披在肩上,然后猫着身子悄咪咪的到自己房间门口,耳朵贴在门上没听见声音,手伸出刚要敲门又顿住了。

    顶着一头黑线,他反问自己,辛安冬你是不是傻,自己家,自己房间,还敲个屁的门啊!

    ‘咔哒!’

    辛安冬镇定的走进去,里面漆黑一片,视线一一扫过书桌,衣柜,床上,没声音啊?

    “唔……”

    寂静的空间里突然发出一声响,辛安冬手一抖,抓着的灯绳咯噔被拉下,刹那间灰暗的房间敞亮一片,而那个鼓起的蓝格子被包毫无征兆的撞入辛安冬眼帘。

    辛安冬抚额,“……还真在。”

    落定事实他反而没那么紧张了,不就是睡一被窝嘛,有什么呀,小的时候他跟蒋玄宗睡了不知道多少次。

    “啧,这味道。”酒今天是跟他杠上了是吧,辛安冬捏着鼻子走近床头。

    他拉下被角,霎时一阵熏人的浓郁酒气差点没把辛安冬呛死,呕,他脸色难看的一把拽下蒋玄宗身上的被子,对缩在他床上的人完全没了好语气,“醒醒,醒醒,别睡了给我醒醒!”

    什么男神啊这会全都不好使,酒鬼也敢睡他床,能忍就不是辛安冬了,他冷着脸不停地推蒋玄宗。

    蒋玄宗迷迷糊糊的浑身难受,被摇醒后睁开眼恍惚好像看见了安冬,“你……”

    “别你你你了,赶快给我起来去洗澡,熏死我了。”辛安冬不能一手直接拽起蒋玄宗,只好扯着他的衬衫往床下拖。

    刺眼的灯光让蒋玄宗稍微清醒了些,虽然还是头痛欲裂,但至少看清了眼前人,知道不是虚影,他眉头跳了跳,仿佛记得一路摆脱那些人正好跑到辛家龙虾馆的事。

    他从床上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酒后的声音带着疲倦和沙哑,“抱歉,今晚喝的有点多。”

    蒋玄宗并不是个贪杯的人,或者说他很少喝酒,能推则推的那种人,但今晚那些昔日的同僚述说着往事,其中有几个嗜酒如命的人一个劲劝酒,他推了几次,对方不依不饶,现任县长也好杯中之物,跟着笑劝,蒋玄宗不是喜欢摆架子的人,无奈之下只好跟着酌了几杯。

    却没想到那酒后劲大,有些上头,蒋玄宗只得告罪先离开,本来没什么,但古怪就在其他人不让他走,还想给他斟酒,这种情况,蒋玄宗立马猜出有人故意想灌醉他。

    突然间,蒋玄宗变得警惕,不动声色的推开酒杯强硬的要离开,他一定要走是没人拦得住的,果然,出了酒店的门,就有几个贼眉鼠目的东西守着一辆面包车旁像是等人,见到蒋玄宗眼睛一亮就要朝他奔去。

    敏锐察觉到的蒋玄宗立刻从另一方向疾步离开。

    酒的后劲太大,可能还添了点料,蒋玄宗勉强躲开那些人的追寻一气冲进了辛家龙虾馆,然后就倒栽葱要往地上倒,幸亏被辛母看见,被立马扶进了辛安冬的房间。

    回想到这,蒋玄宗已经清楚为何身在这里的原因,至于那些同僚为何要灌醉他,追寻他的那些人又是怎么回事,蒋玄宗眼底暗了暗。

    辛安冬见蒋玄宗发了会愣突然打开房门出去,奇怪道,“你等会呀,我还没拿新毛巾给你呢。”他以为蒋玄宗去洗澡来着。

    蒋玄宗握着门把手的动作顿住,回头道,“不用麻烦了,我这就准备离开。”

    啊,要走啊,辛安冬顿了下,随意摆摆手,“那行吧,看你喝的醉醺醺的,下楼梯的时候看着点。”

    蒋玄宗轻笑,“好。”

    房门被关上,辛安冬摇摇头准备收拾一下床铺睡觉,然而还没弯腰呢,只听牙疼的一声‘噗通。’

    他转身开门,客厅的灯打开,只见蒋玄宗狼狈的坐在他家地板上,俊脸懵逼。

    “噗!”辛安冬没忍住,鼓着脸笑了。

    “咋啦咋啦,什么声音?”辛婆子颤巍巍弓着腰出来,老人家睡得有些迷糊,见个大活人躺在自己地板上,傻眼了,“这谁家孩子啊,大晚上的上我家干啥?”

    辛安冬忍着笑,扶辛婆子回房间,“奶,那是认识的人,今晚住我家,没事,您老继续睡啊。”

    他没说是蒋玄宗,要知道蒋书记在他家几乎算得上神仙般清贵的人物,只喝花露水就能长命百岁的人,要是被他奶知道摔坐在地上的二愣子就是蒋书记,今晚这觉大家都甭睡了。

    “那行,地板上凉,你别让人睡地上。”辛婆子吩咐。

    辛安冬给他奶关上房门,应道,“知道了知道了,您老睡你的,不用操心。”

    回到客厅,见蒋玄宗还坐在地上呢,辛安冬没好气道,“干嘛呢,快站起来啊。”

    说着,他伸出手想要拉蒋玄宗。

    然而此时的蒋玄宗紧绷着身体,仿佛经受着火山岩浆喷发,他浑身发热,呼出的气息滚烫一片,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尴尬的是就在刚才,安冬俯身的那一刹,一股子沐浴后的清香仿若凉水直冲脑门,久旱逢甘霖,清凉刺激着灼热,蒋玄宗全身舒坦的想要发出声音,因此忍不住竟然……

    辛安冬见他低着头,汗湿的额头都在滴汗,水珠‘啪嗒’一声落在地板上,他纳闷,有这么热吗?热还不起来,坐地板上凉快啊,什么毛病?

    “你到底起不起来啊,难不成要我抱你……”

    辛安冬挖苦的话还没说完,蒋玄宗捏紧了拳头站起身,侧着身体挡住身体的变化,嗓子像被砂纸磨过一遍粗粝,抬头有些艰难的说:“我想借你家洗手间用一下。”

    被他黑亮的眼珠子的盯着,那里面像是藏着一个钩子,他英俊深邃的脸庞贴得很近,急促的呼吸烫人,辛安冬突然有几分不自在的后退了两步。

    他抿了抿嘴,“哦,那你去吧,我给你拿新毛巾。”

    辛安冬掐了下手心,让自己昏沉的大脑精神点,警告自己美色当前也要做个有骨气的人,别没出息的迈不开腿。

    “不用!”蒋玄宗急忙止住辛安冬话茬,额头青筋有些鼓。

    他抬头对上辛安冬疑惑的眼,对方仿佛水洗一般透亮纯澈的眼睛漂亮得过分,长又卷曲的黑睫毛如羽毛轻刮在他的心房,嫣红的唇好似不解的微张,他呼吸一窒,难堪的迅速转头,皱眉沉声道,“我的意思是,我很快就好。”

    不识好人心,辛安冬皱了皱鼻子,才懒得管他,“随便你。”

    蒋玄宗松了一口气,正想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仪容,却下一刻僵住了身体,突如其来的反应迅猛如野兽,他瞳孔猛缩,条件发射的一把拽住转身要走的辛安冬的手腕。

    他手劲大得出奇,辛安冬纤细的手腕被勒得生疼,莫名被拉住,辛安冬也有些气了,不要毛巾又拉住他,难不成断奶的娃啊,他又没奶!

    “你神经病,干嘛——”

    一切的发生来得让人措手不及,蒋玄宗猛地搂住他的脖子低头狠狠咬住他的唇瓣,急促的呼吸夹杂了灼热撩人的喘息,辛安冬僵着身体,维持着前倾的动作,瞪大眼睛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一路踉跄着从客厅到卧室,然后被强着十指紧扣,整个过程辛安冬都是懵逼又惊恐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辛安冬浑身酸痛,不可言喻的地方更是一言难尽。他屈着僵硬的腿在床上发呆,第一反应不是愤怒不是难过。

    而是,不愧是他看中的男人,渣技术也能爽歪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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