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三宝,我也是觉得他有些优点的,你看我长得也很一般,走在路上,他从不会多看漂亮的姑娘一眼,我想,他是专一的……”

    这就是套路!

    宁七懒得说!

    钟建国是把所追求的对象当成‘客户’来看的,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客户’就是爹!

    是利益中心。

    他不可能犯些低级错误!

    如果她没分析错,钟建国的下手对象八成都是些对外貌不太自信的女孩子。

    这些女孩子还要符合心思纯良,家境良好,他才好忽悠。

    渣到极致。

    “处归处,我心里也有了主意。”

    胡秋月说道,“钱我不会给钟建国花,花也得俩人谈两年的。”

    再者,她现时也的确没钱。

    “可是三宝你知道吗,我给他一次机会,就是希望他能用心和我谈恋爱,可他一来找我,除了哭穷就是哭穷,我把话岔打开,他又能聊回去,说他童年多惨,他考大学多不容易,他在大学里,除了年纪比其它同学年长,其它啥都没有……”

    胡秋月一脸无语,“他说别人有手表他没有,别人有皮鞋他也没有,他每顿饭就吃咸菜加窝窝头,唯独比别人好的,是趁个好女朋友,我这个女朋友既善解人意,又贤良淑德,肯定不会看他抬不起头……他点谁呢他!”

    噗~

    宁七不厚道的想笑!

    八级大哥!

    牛比。

    “秋月姐,是什么导致的你俩再次分手?”

    依胡秋月温和的个性来看,不是特别承受不了的,不至于绷的这么快。

    “他跟我借钱。”

    胡秋月心累的,“他说他弟腿摔骨折了,家里穷嘛,就在村里找郎中接上了,没接好,错位了,孩子一条腿瘸了,要重新去大医院看,他为了让我相信,还把他弟弟妹妹带来了……”

    绝招呀!

    釜底抽薪。

    “他弟弟腿真瘸的?”

    宁七不信!

    “开始是一瘸一拐的……”

    胡秋月说道,“钟建国弟弟十二岁,妹妹十四岁,穿的衣服都是补丁,俩孩子看到我就叫嫂子,可亲热,我都不好意思了。”

    对!

    他们家人就这路数!

    宁七没答话,等着胡秋月继续——

    “我一看,俩孩子很乖巧,挺可怜的,虽然不想和钟建国接着处,也不忍心孩子遭罪,就想借点钱给他,可我这层的服务员说啥都不给我支钱,我爸还没在,我就带钟建国和他弟弟妹妹下楼找八叔九叔……”

    “借了?”

    “三宝,你听我说……”

    胡秋月缓和下情绪,“钟建国的弟弟妹妹下楼就看上文化用品了,孩子嘛,喜欢那些,我就寻思送两样,让他俩挑,谁知他俩选完笔记本,还要铅笔、橡皮、钢笔、圆珠笔……

    行,都给,不算啥,我这边没等跟八叔要钱呢,钟建国他弟弟又看中了军旗,这时我八叔已经不太乐意了,就说你这孩子,白给你几样就行了,咋还没够呢!”

    宁七挑眉,重点来了!

    “我还给我八叔使眼色,让他态度好点,结果你猜钟建国他弟弟来了一句什么?”

    胡秋月吃了苍蝇一般恶心,“他弟说我八叔抠,不就一个破军旗嘛,以后他大哥有出息了,能给他随便买,我八叔就骂他滚,今天啥都不白给他,那孩子拿着军旗不撒手,我八叔假装要去揍那小子,结果……他一个腿骨折的,跑的比兔子都快,我没等回神,孩子已经不见了!”

    “噗!哈哈哈!”

    宁七喷了!

    “我八叔气的不行,就问钟建国怎么回事,不是腿骨折要去医院重接么,咋还自愈啦!”

    胡秋月也哭笑不得,“钟建国就说不知道,可能是他妈骗他,兴许他弟没事儿,他是无辜的,然后他拉我出门,跟我道歉,实在不行钱就不借了,我就说分手吧,别处了,三宝,你猜他妹在旁边又来一句什么?”

    清了清嗓儿,胡秋月学道,“我哥看上你是你的造化,给你台阶赶紧下来得了,你个初中毕业的,别给脸不要脸!”

    “……”

    哎呦我去!

    这妹妹可以!

    助攻的太给力了!

    “正好我爸回来了,听到这些,把钟建国他妹妹骂了顿,钟建国还护着他妹,最后就是……”

    胡秋月心力交瘁,“我爸骂钟建国配不上我,让他滚,逼得钟建国说出了心里话,他说要不是看我有俩臭钱,根本就不会跟我谈恋爱,是我配不上他,还说我有心脏病,生育能力差,没啥文化还看诗集,附庸风雅,矫揉造作,这辈子都没大出息……

    三宝,当时店前面围着很多人,钟建国对那些人说我家书店都是劣等书籍,我爸和八叔九叔就揍了他,他妹妹看他挨打,直接躺地上吐沫子抽搐,我爸他们吓一跳,以为他妹妹有啥病,一过去,钟建国得空就跑了,他妹妹上一秒还抽呢,见她哥跑远了,立马爬起来跟着跑了……”

    一家子,都是戏精呀!

    “三宝,我活了二十四岁,头一回见这么无耻的人!”

    胡秋月摇头,“兄妹三人都可恶心,我这场恋爱谈得,丢死人了。”

    “……”

    宁七挺可惜。

    这么大的场面!

    自己没看着!

    不然哪~

    她都得在旁边鼓掌叫好!

    祝愿那钟建国,不孕不育,儿孙满堂。

    吃饭有人喂,坐车有人推。

    “秋月姐,这都不算谈恋爱,只当咱被癞蛤蟆膈应了下。”

    宁七安慰,“过去就过去了,你为那八级大哥哭都不值当。”

    “你还叫他八级大哥?”

    胡秋月来气,“他配嘛?!”

    “……”

    宁七抿唇,“秋月姐,您觉得我是夸他?你把这四个字倒过来念下。”

    “啥意思?”

    胡秋月愣了愣,“个大……哎呀!三宝!你你你……你是在骂人呀!”

    转而又想到了啥,“你刚见钟建国的时候就开始骂他了?”

    “是。”

    确切的讲,她没见到钟建国的时候,已经不遗余力的去骂了。

    逮着活的了。

    不更得出出气?

    语言是一门艺术。

    她得运用到极致呀。

    “三宝,你真单从面相上就看出来了?”

    胡秋月蛮不可思议,:“当下就能断定钟建国人品不行?”

    这本事太神了!

    “七七八八。”

    事情认证了。

    宁七反而谦虚起来。

    ‘面相’说属实太玄。

    得亏胡家仨长辈本身就不待见钟建国,又对她的‘神叨’有几分盲目追崇。

    否则没得人打配合,钟建国这事儿很难解决的这么痛快。

    “秋月姐,胡大叔他们,是事后告诉你,我们通好气的?”

    “不是……”

    胡秋月摆了下手,“我八叔揍钟建国的时候就说漏了,他边打边说,三宝早看出你小子不是个东西,就等你狐狸尾巴露出来呢,然后又骂钟建国肾不好,说他面相上就写着两面三刀,能花女人钱,啥都瞒不过你三宝的眼……我那时候就懂个大概了,这书店都是你帮我爸看的,肯定也私底下和我爸他们说啥了……”

    “秋月姐,你千万别怪我没告诉你。”

    宁七说道,“说实话,我打看钟建国第一眼就烦他,料定他是因功利接近你的,但这些话,我当时不能跟你说,说了,你怕是也听不进去,我怕起到反面效果,只能……你理解下。”

    下策!

    谁都会劝人。

    可感情这种事,老祖宗留下的经验是,劝和不劝分。

    究其根本,就是感情的沼泽太深,当事人陷进去了,往往会愿打愿挨。

    你上去咔咔说你俩不行,你俩不合适,他是个大骗子!

    那叫拉仇恨!

    回头人俩好着,一起骂你,里外难做人!

    中庸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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