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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客房干什么?”

    秦岁铭猜到他在想什么,他拽着纪乐瑾的手臂,把人拉进主卧里。

    他一步一步地推着纪乐瑾,直到床边。

    纪乐瑾被逼得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看着秦岁铭也靠过来,吓得差点往后就倒下去,还是秦岁铭拉着他把他拽起来。

    僵持不下的时候,秦岁铭的手机进了条消息——

    “秦先生,请问您昨晚拍下的手镯怎么处理,是您专门过来一趟拿,还是我们派人给您送过去。”

    秦岁铭垂眸看着消息,他的眉眼松懈冷淡,回道:

    “不要了,直接丢掉。”

    这条短信在不符合时宜的时候出现,秦岁铭本来就比较沉郁的心情更降几分。他完美践行了昨晚说过的话,连谈工作的时候也都带着纪乐瑾。

    合作方是一个叫王添深的华裔,因为一些具体事项的条款,秦岁铭要先去他的公司一趟。

    下飞机的时候正好是白天,秦岁铭在飞机上只是小憩了一下,但眼底还是没什么倦意。

    他有一点很轻微的散光,平时用不上眼镜,只有休息不好的时候才需要戴一下,很简单的一副黑框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

    纪乐瑾都很少见他戴眼镜,看到的时候也是愣了下。别人戴眼镜明明会显斯文,他说不出秦岁铭戴眼镜的感觉,但肯定不是斯文。

    他还穿着昨天那件运动外套,跟在一堆西装革履的人中间却非常不适应。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里面有些不明的声音传出来。

    纪乐瑾还没来得及听清,耳朵却被秦岁铭捂住了。秦岁铭没什么表情,伸手扣了扣门算是提醒,没过多久,衣衫有些不整的秘书先红着脸跑了出来。

    接下来出来的王添深穿衣很不规矩,衬衫的扣子解了好几粒,他的视线先和秦岁铭交汇了下,然后落在了纪乐瑾身上。

    王添深勾了勾唇角,问道:“这是……?”

    秦岁铭没正面回答他,反而微弯下腰低声地道:“你在外面等我。”

    纪乐瑾本来就不乐意跟过来,他本来可以在酒店里休息,现在却要坐着等人。不过也知道不能太拂秦岁铭的面,所以勉勉强强地点了下头。

    “你小情人?” 王添深边和秦岁铭往里走,边随口问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

    秦岁铭打断他:“不是,男朋友。”

    王添深意味深长地 “噢” 了声,揣摩道:“那不是更有意思了,你的小男朋友脾气看起来不太好?”

    他一直以为秦岁铭是个性冷淡的工作狂,没想到身边竟然跟人了,还是个挺漂亮的小男生。

    秦岁铭肯定不会谈恋爱,男朋友生气了也不知道哄一下,就放在那边算什么?真是一点也不懂。

    王添深是个为所欲为的二世祖,他经常被他爸拿来和秦岁铭做对比,导致他现在看秦岁铭都有那么点不爽。

    现在好不容易找着机会,他真想让秦岁铭掉一掉这正经人的面具,能出出丑最好。

    他早说秦岁铭是个假正经,现在一玩怎么还玩那么大,直接搞搞同性恋。

    王添深笑得非常玩味且恶劣,他低下头给秘书发了条消息吩咐了一句。

    【送饮料和水的时候给那个小男生加点料】

    【助助兴】

    【可以多加点,反正偶尔来一次不伤身】

    第32章 “可以骂得再难听一点”

    纪乐瑾坐在外面的休息室,身边还有秦岁铭留给他的一个助理。他天天让秦岁铭等,但自己却一点也不喜欢等人,等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纪乐瑾就开始不耐烦。

    “还要多久啊?”

    纪乐瑾低头看久了手机,他的脖子有点酸。他反手揉了揉,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热。

    明明外套都已经脱掉了,纪乐瑾还是觉得有股火在腹中烧。他扯了扯领口,端着桌子上已经凉掉的半杯水灌进去。

    可是却仿佛一点作用也没有,除了热,还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纪乐瑾无意识地拿手贴着自己的脸颊,他的脑袋也晕乎乎,像是团浆糊。

    “应该快了。” 助理转过身的时候终于注意到他的不对劲,心头一跳。秦岁铭把人交给他看着,他可不能让纪乐瑾出事,紧张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他刚想伸手去碰纪乐瑾的额头,但却被他习惯性地往后一退避开。

    “感觉不是……”

    纪乐瑾仰头靠在沙发上,他轻皱起眉头,强打起精神道:“好像不是发烧。”

    助理急得眉心出汗的时候,秦岁铭也终于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注意到纪乐瑾的不对劲,加快了脚步走过去,伏下身碰他的额头:“怎么脸那么烫,哪里不舒服?”

    纪乐瑾意识飘忽不定,他紧闭着眼睛,越来越难受。现在已经不是热,也不是头晕,而是一种骨头都软掉的酥麻感。

    他的身体发软,不受控制地往秦岁铭的方向倒去。鼻尖的味道很熟悉,护在他肩膀上的手掌力度也很有安全感。

    汗珠从纪乐瑾的鼻尖滚落而下,他胡乱地在秦岁铭身上蹭着,含含糊糊地道:“难受、我好难受。”

    秦岁铭半跪下来,沉着脸色就要先把人抱起来。

    “哎呀,别太担心。” 王添深慢悠慢悠地站在他后面,他一摊手,身后跟着的秘书就塞给了他一张房卡。

    王添深在秦岁铭的注视下一挑眉,意味深长地一笑,边试图往他的身上塞房卡,边解释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点助兴的东西而已,专门给他们这些直男用的。别客气,你心里应该乐着吧,这房卡是公司楼上的休息室,你随便…… 草!”

    他以为自己办了件好事,正怡然自得地解释着,连秦岁铭一拳砸过来的时候,王添深都毫无防备。

    王添深狼狈地倒在地上,被人从中间掰断的房卡砸在他的脸上,又起了层锋利的伤口。

    他感知到疼痛捂住伤口,在助理的惊叫声惊魂未定地抬起头,对上的却是秦岁铭仿佛要刀人的眼神。

    没有一点喜色,也没有一点欣喜。

    王添深从小闯过不少祸,也惹过不少人,但还是第一次被人看了一眼,心头就开始发虚。

    秦岁铭还想继续动手,右手袖摆却被纪乐瑾拉住。可能是因为他的体温现在摸起来比较低,失去意识的纪乐瑾不停地拉着他的手要往领口里拽,想用这种手段降温。

    他的手僵在半空之中,纪乐瑾现在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神朦朦胧胧,像是笼着层水雾。

    脸红,眼眶却更红,看一眼就想让人欺负他。

    秦岁铭深呼吸了口,他暂时顾不上王添深,弯腰把沙发上的外套捡了起来。

    他勾着纪乐瑾的膝弯,把人面对面抱了起来,然后把外套盖在了他身上。

    秦岁铭的助理从头到尾地看完了这场闹剧,现在连大气也不敢出,只敢噤声跟在身后。

    纪乐瑾的呼吸声灼热,喷洒在秦岁铭的耳边,导致他的耳廓处都红了个透。

    上车之后,助理就很有眼力见地把隔板降了上来。

    纪乐瑾还黏在秦岁铭的身上,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意识,比八爪鱼都黏得紧,只要秦岁铭稍稍松点手,他就死命地黏过来,好像鱼离不开水一样。

    他都这样了,但似乎还认得人。

    “哥哥……”

    纪乐瑾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点难以忍受地哭腔:“帮、帮我……”

    帮什么?怎么帮?

    秦岁铭整个人都绷着,他喝的水似乎也有一点问题,但他只喝了几口,所以药效不是很强劲,只是让他觉得有些燥热。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在办公室的时候王添深使劲让他喝水,秦岁铭的警惕性比较强,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抿了一口就再也没有碰过。

    可纪乐瑾的声音比最厉害的药效还要强劲。

    秦岁铭被他拉进衣服里的手像是配合,又像是纵容,更像是自愿。

    刚开始他摸到的是纪乐瑾的背,他太瘦了,背上的骨头都摸得出来,一寸一寸。放在背上的手指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不觉地挪到了胸前。

    纪乐瑾的身上还穿着件宽松的毛衣,现在胸口的位置隆了起来,他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但耳尖却通红。

    他大概也知道这是件很羞耻的事情,所以伏在秦岁铭身上发出的声音很轻,像是小猫叫,只有秦岁铭听得见。

    如果再大声一点,秦岁铭应该会把他的嘴捂住,因为这只有他一个人能听。

    想到这里,秦岁铭手下的力气不受控制地加重了些。该是痛的,可纪乐瑾整个人反而更加脱力,他完全倒进秦岁铭的怀里。

    “秦总…… 去哪里?”

    “医院还是酒店?”

    助理战战兢兢地喊了两声,秦岁铭才终于回过神。他抿紧唇,垂眸盯着纪乐瑾发热的脸颊看。面若桃花可能是现在最好的形容,长得好看的人在这个时候更加漂亮。

    去医院还是回酒店,摆在秦岁铭面前现在有两个选项。他是一个很骄傲的人,但他所拥有的一切都配得上这份骄傲。

    秦岁铭势在必得的东西,他都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可除了纪乐瑾。面对纪乐瑾的时候好像除了不择手段没有其他方法。

    他最开始想把自己那份喜欢埋在心里,只希望纪乐瑾开心就好。后来,他想要纪乐瑾能喜欢他。再后来,他渴望纪乐瑾只看他。

    秦岁铭很孤独,身边的朋友只有两个,但最需要陪伴的青少年期间,都是纪乐瑾陪着他。

    他太爱闹了,所以秦岁铭不再孤单。

    他很不喜欢小孩,但纪乐瑾在他心里很特殊,比谁都要特殊。偏爱跟岁月一起流逝,在许多许多年以后变质,意识到自己喜欢上纪乐瑾的时候,那就变成了执念。

    秦岁铭总是患得患失,他怕抓不住,也怕抱不住,就像是抓不住的月光。月光不亮的时候,黑夜就是不眠的黑夜。

    如果…… 如果说就这样将错就错呢。

    药效在他的身体作祟,秦岁铭理智进行着拉扯,打破他心里防线的是落在他唇上的吻,炽热柔软,呼吸在相贴的唇瓣间传递。

    这是纪乐瑾第一次主动亲他。

    灵魂仿佛在游弋,可秦岁铭听到自己的声音。

    “酒店。”

    助理没敢跟进来,秦岁铭替纪乐瑾整理完衣服,抱着他一步一步往房间走。

    时间越久,纪乐瑾的反应更加剧烈。他应该是真的难受到极致,眼泪已经在眼眶汇聚,下次眨眼的时候彻底落下,打湿在秦岁铭的衣服上。

    秦岁铭抱着他走进主卧,他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易碎品,轻轻地把纪乐瑾放到床上。

    他先是半跪下来替纪乐瑾擦眼泪,低声地哄着他,让他不要哭。纪乐瑾的眼角太敏感,用指腹擦的时候秦岁铭都怕他弄疼他,最后秦岁铭吻在他的眼尾。

    秦岁铭不知道是这药效本就如此,还是王添深加的药过多,又可能是因为纪乐瑾的体质如此,他身上的裤子都已经湿透了。

    纪乐瑾身上只留了打底的宽松短袖,他身上过热的温度终于稍稍缓解。他四肢无力地爬起来,目光怔愣地盯着床边的秦岁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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