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馡晚上回寝室,贺玲正在和哥哥打电话,也可以称之为她粘着哥哥打电话。

    原本没什么,但在她看到林馡往日精心打理的头发显得枯燥,手臂上都是血色口子时,她突然起身。

    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挂断,贺玲便关心林馡:“馡馡,你这是怎么了?”

    寝室里的其他两个女生还没回来,林馡对处得近的贺玲没有隐瞒:“齐向南出轨了,我刚刚和小叁打了一架。”

    “出轨?”贺玲的语调无比响亮,“还和小叁打你?”

    鉴于林馡手臂上伤口明显,贺玲下意识以为林馡是吃了大亏那个。事实也确实如此,林馡没有打赢小叁。

    但林馡觉得这事说得太详细自己没面子,于是她硬着头皮纠正:“我们互殴,我也打了小叁。”

    只不过小叁躲开了,她只扯到对方两下头发。

    要不是齐向南拉偏架,自己不会输得这么惨。想着,她心中更为怄火。

    很快,贺玲和通话中的哥哥挂了电话,拿着生理盐水过来给林馡消毒。

    生理盐水性质温和,用来消毒并不疼,但林馡眼眶还是热了起来,就觉得这件事从始至终都很荒唐,很搞笑。

    她今天苦哈哈的觉得自己愧对齐向南,回到学校就找他分手,不想耽误他。没想到,他早就找好了心甘情愿小叁上位的第二春,现在就等着榨干她的剩余价值,再全身而退。

    她堂堂骄傲了十几年的大小姐,竟然沦为他们的踏板。

    给她伤口冲了冲,贺玲抬头就捕捉到林馡眼底的泪光。

    “你……你……”

    她好想劝林馡别哭,一个大美女不值得为渣男流眼泪。但林馡平时淡漠又冷艳,贺玲怕劝不好,说到她痛楚。

    林馡摇摇头,掀起眼睫时眼底已是笑意:“我当然不是伤心,我得想想怎么还回来。”

    她不期盼什么高明的报复方法,她心思单纯,就想把今天自己挨的痛十倍百倍还回来,一拳一拳打在渣男贱女身上。

    还没聊一会儿,其他两名舍友推门回来。

    林馡和她们不算熟,就没再当着她们的面聊私事。爬上床拨弄手机,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统计自己给渣男买礼物花的钱,统统罗列得清楚,打算过两天去收债。

    刚做完小表格,林馡的手机突然震动,语音通话的备注来者不善。

    可不接又怕被纠缠找事,她躺在床上懒洋洋地接听:“嗨,亲爱的二哥。”

    好声好气算不上,阴阳怪气也不是。

    但顾潮没在意这小事,嗓音格外阴沉:“我在你楼下,出来。”

    林馡:“???”

    what????

    连他的话都没回应,林馡迅速爬下床,从窗口往外看。她住的宿舍在一楼,隔着玻璃,她果然看到外面有一辆车,车牌号嚣张得她不用背就知道是顾潮的车。

    “怎么了?”贺玲洗漱回来就见林馡俯身在窗口,往外探望。

    林馡转身往外跑时,面色紧张,声音故作镇定:“没事,我哥来找我。”

    回应后,她随便披了一件外套就往外走。

    女寝门口停了一辆豪车,车旁站着一位高大帅气的男人,这在闭寝之前足够吸引路人目光,好多回宿舍的女生都有意无意往顾潮这边看。

    林馡更是受了无妄之灾,被迫陪他一起成了人群焦点。

    “你来干嘛?”她缩着外套袖子,小心翼翼地挡着脸,不想让路人关注到她。

    顾潮什么都没说,冷着脸扯开她挡下巴的袖子,捏着她下颌左右端详她的脸蛋和脖子。

    他这副沉默寡言又举止怪异的样子,林馡觉得他莫名其妙。加上大晚上被他叫出来成了被人观赏的猴子,她心中更是不耐烦。

    “二哥不忙的时候这么闲么,来这找我开玩笑。”

    她想说他发疯,但理智让她收敛了一些。

    没有看到应该看到的东西,顾潮松开手,直白问出来:“被打哪儿了?”

    林馡烦躁的表情瞬间凝滞在脸上,纤长漂亮的眼睫颤动,心中像是有一只奋力飞舞的蝴蝶,以振动双翅的力量敲击着她封闭的心,轻缓却又有力。

    因为他语气里的维护和关心真的太浓了。

    林馡抬眼,眸色充满不敢置信:“你怎么知道的?”

    事情发生到现在还不过两个小时,她连报仇计划还未初具雏形,顾潮就知道了,还开车来到她学校,关心她受伤情况。

    下意识的,林馡缩了缩袖子,把胳膊越发往里面藏。

    捕捉到她的躲闪,顾潮按住她手腕,动作迅速地撸起她宽松的袖子。

    没了衣服的遮掩,在这晕黄路灯下,林馡瘦白的手臂显出四五处被抠破皮肉的渗血小口子,一看就是女人指甲抓的。

    毕竟自己打架输了,林馡羞赧地缩回手,还在撒谎:“她也受伤了,我俩五五开。”

    “九一开都不行。”往日纨绔风流的眉眼此时森冷带着戾气,顾潮把林馡拉到面前,垂眼检查她另一条手臂,声线薄凉:“我的大小姐一分亏都不能吃。”

    林馡就像从小娇养在深闺的白玉,莹润无暇,通透明净。哪怕她沦为玩弄之物,也艳绝美妙,应藏于雅室。

    顾潮生于俗世,起身尘土,带刀前行,脚下是交融并列的水火。但自他采撷此玉,占为己有,她便只能经由他一人雕镂。

    除他以外之人,都不配碰她丝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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