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步都牵扯着大沅国这个庞大死鲸的未来是被分食殆尽,还是被人一口独吞。

    与此同时燕千绪这晚又被大哥爬床了。

    大哥像是对他下头玩上了瘾,上来后便伸手进去,随意抚摸。

    燕二爷心情尚好,也觉得舒服,不多时便昏昏欲睡,哪怕大哥的手指头去了他五谷轮回之地搅了一滩水出来,他也只从喉咙里哼了几声,沉沉睡去。

    燕千明不困,他搂着燕千绪,眼神里很悲哀,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放不下小绪,可为了大沅国,却又不能不这么做。

    燕千明希望能有两全的办法,可他暂时想不到。

    他只能想到边疆辛苦的战士和吃不饱饭的闹灾荒的土地,他在外面跑了很久,久到把圣贤书消化完毕,对自己所处之地位,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有着无力的痛心感。

    诚然他是能够眼也不眨杀掉几十条兄弟性命的,可他知道自己那样做才正确,跟着他的士兵也完全的相信他才只是有微言而不会造反,他不可以任性。

    燕千明真的希望自己能够有能力改变这样的情势,他想要小绪长久的和自己在一起,也想要这沅国不受战争之苦。

    他在妄想。

    沅国如此的弱势,落后,还沾沾自喜,光他一个人的觉悟,哪里够呢?

    不够的。

    燕千明搂紧了他的小绪,亲吻在小绪的额头上,一夜无眠……

    第36章

    燕千明大约是十三岁就开始出入军营了。

    他去的最多的地方不是世家子们练武的场地,?而是场地之外镇守城墙的矮房子一带。

    矮房子这一块儿地方没有特别的名称称呼,?或许在坊间有个什么别称,?但燕千明只叫它‘矮房子’,?这里大都是些瘦弱兵丁们居住的地方,?兵丁们不如他想象种那样严以律己,?更不是人人强壮,他们拿着被克扣过后的军饷,聚集成一团又一团的小群体,?成日的喝酒打牌,好不快活。

    燕千明觉得这些军人简直和他身边的那些二世祖们没两样,?唯一不同的是二世祖们玩的更高级,撒钱更大手大脚罢了。

    今都尚且如此,外面又是如何呢?

    及至出去,?走到外头去,?燕千明才发现自己还是想的太简单了,外头不比今都,可能唯有今都才如此的活在梦里,过着纸醉金迷的梦中生活。

    从南到北,一路走过,四面楚歌,?西方大梁国与沅国紧紧隔着一条河便能轻易举兵入境,?东魏举国皆兵,?国人富足,?一城墙之隔,?沅国这边的边城人苦难不已,东魏的边城人富足安康。

    最后北胡据说出了个暴君,暴他人之民,聚他人之财,拢他人之地,图以南上。

    南面的蟠龙国蛰伏已久,常年在西梁与东魏之间摇摆不定,助长梁魏交战之气焰,囤积后方之国力,意图昭然若揭。

    沅国割地大约是割上瘾了,畏惧北胡鬼国,便把祖地割让出去,那是一大片富饶之地,国库半数粮草皆从此出,祖地一让,其他三国总也有着不平衡,所以为了稳定其他三国,沅国又要割地。

    割来割去,泱泱大国只剩下东拼西凑的弹丸大小,还不知何时才是个头……

    燕千明去剿匪时,陇西与祖地相隔不过百里,便有心前去一探究竟,然后便见祖地已无一人身着沅国服饰,无一人是沅国之人,找来当地人胡人询问,胡人提起那被国家放弃的沅国人就是一阵轻蔑,说原本住在此地的沅国人已经沦为下等人,每个人都派去修建城墙去了。

    燕千明不意外,可当他便装前去城墙附近看时,却发现他大沅国的子民被当牛做马的赤脚踩在雪上,背着沉重的石头,瘦的肋骨突出。

    他身边的两个长随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可回程的路上,两个人都哭着嚎叫着,说看见老千夫长了。

    那老千夫长曾经是祖地军队里很有威望的人,年过半百,颇具威仪,十分受到下头人的景仰,老千夫长的祖祖辈辈都是军人,整个家族都守卫祖地上百年,最后流落他国,成为奴隶。

    两个汉子心中悲痛,有言无处诉说,有很多感情犹如无法喷发的火山,在胸口烫出一个大洞,最后流出的浓浆全是对沅国国君的失望……

    【为什么不打呢?】其中一个长随将士很不解,【就是战死,也不能把祖地给胡人这些野蛮的鬼!】

    另一个长随将士也说:【是啊,我王太胆小了,比不得先王,先王文治武功,御驾亲征,谁人不服?!】

    这两人越说越是愤懑不平,居然埋怨皇帝,这是死罪。

    然而燕千明只是听着,最后冷哼了一声,以示警告。

    剿匪那段时间很苦。

    燕千明基本上没有任何公子爷的包袱,他同最底层的将士同进同出,吃喝同样,没有一点儿特殊待遇,也不可能有,因为越是偏离今都,便越是贫瘠,偶尔遇到富县,也贫富差距极大,商人富的流油,百姓饿的吃糠。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