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弟围淡淡的想。

    大约半个时辰后,在并不焦灼的春日下,一个个马戏表演被搬上台子。

    魏国舅送来的表演里,除了有让双头人跟个动物一样在场中来回走一圈以外,还让肚子里有个死婴却还是处女的老姑娘露出肚皮给大家看肚皮上清晰的婴儿轮廓。

    临近高潮时,有三五个壮士抬上一个‘人鱼’摆放在一张大桌子上,这人鱼和大家认知里人身鱼尾的模样并不相符,反而像是一头长相奇怪的鲸,魏国舅偏生要站起来,说这就是‘人鱼’,还让大家分食过去,说人鱼肉可以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皇帝非常捧场,让众人都吃,自己更是食用了一大块生鱼肉。

    当报幕的太监念出最后一个节目时,百无聊赖的燕千绪才一下子从想要‘午睡’的困顿里打起精神,因为他发现自己似乎是听到了‘狼孩’的名字。

    “接下来要上演的,是狼虎斗!”太监尖细的嗓子像是捏着鼻子从喉管发出来的,但是却传遍了整个空地。

    众人沐浴在温和的日光下,微风里尽是早春的桃花香气,或许夹杂着晚梅的残味,一派和谐可爱,被推上来的巨大笼子里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笼子被极大的木板一分为二,右面是一只让人望而生畏的老虎,雄姿勃发,虎啸震耳!

    左边则是一个看起来黑糊糊的少年,少年如果有毛的话,现在大约是全部都炸开的样子!

    “吼!!!”狼孩对着老虎也是一声怒吼。

    “嗬!”围观者皆是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窃窃私语,知道内情的便把狼孩的事情说一遍,不知道的人听闻之后便都露出复杂又挺感兴趣的表情,唯独没有同情。

    燕千绪所坐的地方正正巧巧的正对着大笼子,可以看见狼孩弓起的背部线条,和那脚底板厚厚的茧子。

    正当场中负责搬运聋子的壮汉准备拉开木栅栏让两个‘野兽’死斗时,笼子里的狼孩突然动了动耳朵,撩开遮住他大半张脸的黑发,从那打结油腻的黑发里面露出一张颇俊俏的脸和那双充满野性的眼瞳。

    狼孩转身回来,顿在角落看向燕千绪这个方向,喉咙里再次发出奇怪的声音,燕千绪对他摆了摆手,像是在打招呼,狼孩则对他伸出舌头,像个真正的狼一样激动到极点的喘息,从那舌尖坠下透明的涎水落在地上。

    壮汉没有给狼孩等待的时间,在狼孩沉浸在雌性发情味道里时,便直接拉开了木板围栏,将两个‘猛兽’置于同一空间。

    壮汉甚至在周围撒上鸡血来刺激两只‘猛兽’的血性。

    而这似乎成功了,老虎锋利的爪子从浓密的毛发里支出,它很暴躁,并且看样子并不是因为眼前的狼孩,而是因为围观的人类。

    老虎体型巨大,棕黄的眼睛里惶恐之余满是愤怒,它嘶吼着,打算先咬死面前古怪的狼孩,再冲出去,冲出牢笼,饱餐一顿!

    说时迟那时快,浑身肌肉隆起的大虫后腿一蹬便朝狼孩扑去,狼孩矮身躲过,从侧面直接跨坐在大虫背上,随后又是一个低头,再起来时可以听见大虫凄厉的大叫,只见狼孩一口将大虫后颈处撕开!整块儿虎皮都直接从笼子缝隙掉下去!

    大虫疯狂晃动身体,最后竟是直接冲破了胳膊粗的木头围栏,冲向人群!

    “啊啊啊!快跑!老虎出来了!”

    “救命!!!”

    “快护驾护驾!保护陛下!”

    一时间果盘皆翻,矮桌全倒,四处滚落着糕点,人群涌动。

    老虎狂奔,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凭着本能,它朝身穿明黄色服饰的人,那最显眼的人冲过去!其间将狼孩甩了出去,它则把吓的不敢动弹的太子撞飞,一下子‘噗嗤’一声,太子被撞在摔断了桌腿的桌子上,耸立的尖锐木刺贯穿他胸口,鲜血顿时涌出,染红他的衣裳……

    老虎也没能活多久,一个不起眼的男孩抽出侍卫的佩刀,趁着老虎撕咬太子尸体的时候插入老虎的肚子,并顺着力道划开,流了一地肠子,鲜血喷溅在男孩瘦削的脸上,使得他那双漆黑的眼睛十分骇人!

    狼孩则不知何时在乱跑的人群中准确捉住和大哥、爹爹走散的燕二爷,将其毫不犹豫的压在地上,燕二爷脑袋摔了个大包,后腰也被酒杯戳着,大约是戳青了,疼的说不出话,然而他不敢眨眼也不敢说话。

    在他眼前,咫尺之间,狼孩的肿块蹭在他脸上,留了一道水色过去……

    燕千绪几乎能嗅到浓重的腥味。

    狼孩不得要领,不知道这只‘母狼’哪儿可以让他占有,乱蹭一通,最后把鼻尖埋在燕千绪双腿间,像是终于找到了。

    而燕千绪原本是吓的不敢动,这回生怕自己那小玩意儿被狼孩一口咬断,那真是连哭都没处去哭,因此他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拍了拍狼孩的小腿,狼孩回头看这个美味的‘雌性’喉咙里‘咕噜咕噜’个不停。

    燕二爷之前看狼孩,是隔着笼子,自然觉得可怜可爱,现在近距离感受它的兽性,那种可怜便变成可怕。

    燕二爷鼓足了勇气,见狼孩没有要咬自己的样子,便闭着眼睛踹开狼孩,翻身就要爬起来。

    可狼孩转身就骑到燕千绪身后,将燕千绪压制的动弹不得!

    “不!别!滚开!”燕千绪声音暗暗发抖。

    狼孩顿了顿,听见‘母狼’的恐惧,歪了歪头,似乎不明白‘母狼’一面发情一面又不要自己是为什么,但他很乖,委屈的‘呜咽’一声,蹲在一旁,垂头丧气着,好像今生下崽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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