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曹笑送别国舅后,?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他又在亭中坐了许久,突然的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问一旁的大太监王喜公公,?说:“王喜,我上回让武将刘宁去户部领银子盖房子,刘宁领到钱了没有?”

    王喜公公人生的瘦小,?但是颜色讨喜,像个散财童子,?还是个老童子,说话的声音也十分温和,道:“这个……户部大人说国舅爷不批。”

    “理由呢?”魏王慢悠悠的往回走,走向他的后宫。

    “没细说,但有传闻说是刘宁将军在上回的梁魏之战中决策失误才导致我们魏国兵败,所以该罚而不该赏。”这散财老公公慢吞吞的说着话,一面对皇帝察言观色,?一面又提国舅爷说好话,“其实国舅爷也是为了我们魏国好,他现在虽然不管事了,但是怕下面的人胡来,总还是喜欢过问一二,?表达自己的看法,?并不是国舅爷逾越……再说,?那刘将军的确是败军之将,历来只有罚的,哪里能赏赐呢?”

    这老散财童子心里就觉着国舅爷好:“国舅爷二十来年殚精竭虑,为了开疆拓土无一日不到处奔波,如此才换来陛下您如今的盛世啊。”王喜公公说着很是感慨,他一沉浸在感慨里,便视线狭窄,只能瞧见这江山半数都是国舅爷守着的,瞧不见身前还有一个皇帝。

    这个皇帝才是这个江山的主人!

    “是啊,多亏了国舅爷,不然寡人还不知道能不能长大,能不能学习到他那么多的治国之理。”魏王也附和。

    “陛下能够明白国舅的苦心就好啊……老奴当年亲眼看见先帝把陛下交给国舅,让他好好教陛下,要繁皇室子嗣,要保这大魏江山,要明先祖遗志,这些陛下都做到了,老奴真是……就算是即刻去见先帝,也死而无憾。”

    魏王嘴角勾了勾,说:“公公还是不要说这样的话了,寡人身边的老人就只剩下你和国舅,只有你们二人才是寡人最亲信之人,若是离开了,寡人可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啊……”

    “哎,陛下就是太慈爱,心软。”老太监用袖子擦拭了一下眼角,又说,“不过这样也好,君主,光是有着铁血手段是不行的,还必须心怀天下,这样便能得人心,得人心者必将称霸。”

    “哦?公公认为寡人可以做到吗?”

    如今王者太多,小国不算的话,真正能够和魏国一争这天下霸主之位的有三个,其中又以梁国为其中之最。

    “只要陛下和国舅爷在,这是迟早的事情,老奴相信,陛下成为天下霸主的时刻终会到来!”

    “公公竟是说寡人喜欢听的话,再听下去,脸都要臊死了。”魏王笑了笑,摆摆手说,“行了,还是去书房吧,后宫果然还是太吵了。”魏王站在后花园的入口处,里头繁花似锦,十分热闹,似乎他的妃子等各种后宫的女人都听到了风声知道他来了,所以跑出来赏花的赏花,扑蝶的扑蝶,指不定等他进去后还要弄点儿流血事件,哭闹事件。

    魏王曹笑脚步一转便干脆的朝着御房和后花园相隔还是有些距离,一路上能走过一条幽静的宫道和奢侈的黄金龙像旁。

    年轻的魏王很喜欢这个龙像,从小就喜欢,因此路过的时候便总会看两眼,看着龙像上面缺了的两只龙角,想起很多事情。

    那两只龙角本来是做好了的,整条龙栩栩如生,放在清澈见底的浅池里,池中有鱼,浑身雪白,热爱与这金龙亲热,似乎把这金龙看作恋人。

    儿时的魏王常顿在旁边看那白玉一般的鱼到底想要干什么,结果便目睹白鱼一跃而起把龙角撞断的场景!

    众人大惊!

    而后检验时才发现,是制作工人偷工减料,竟是用白米和面粉做的龙角,糊上一层浅淡的金漆便自以为无人知晓,谁知竟是被一条小白鱼给撞破秘密!

    那年先帝大怒,说不吉祥,把所有制作金龙的匠人全部处死,正要重新按上金龙角的时候,又被大臣们拦住,说是这是天意,现在魏国只能是一条蛟龙,还不能算是真正的龙,只有称霸天下才能把龙角塑上,不然必定引来灾祸!

    可惜的是,先帝没能做到,到死都还在想着要把那龙角补齐。

    如今的魏王却不这么想,他比较在意那条小白鱼,然而池中早已没有那条鱼了。

    魏王觉得那可能是通灵性的鱼,指不定是能化成什么精怪,那就有意思了……

    这些想法都是一瞬间掠过,没什么痕迹,魏王只是很莫名的记住那件事情,以至于后来在战场上初见沅国‘狗头军师’燕千绪的时候,便觉得在一众浑浊糙汉子里的燕家二公子就像是那条咬龙角的白鱼……

    又傻又可爱。

    这头魏国有了准备,另一边事件中心的大沅国倒是也紧张起来了,但是那些大臣们紧张的事情并非害怕梁国来袭。

    这群人并不觉得大沅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时刻,还认为沅国的地理位置就是天然的保护屏障,不管哪一国前来进犯,其他国家都不会坐视不理,所以一定是打不起来的!

    因此大臣们吵的是内部的事情,是与他们利益息息相关的——太子之位。

    得知今日朝堂上还在争吵太子之位应当谁继承的燕二爷,正趴在自己寝室歇息。

    外间依旧没有人,只有兰心在外头院子守着,仿佛是守习惯了,脸上好几日惨白惨白的,但又什么话都没有同外人讲。

    里面的动静先起很大,后头渐渐弱了,兰心便再次松了口气,开始刺绣。

    屋里燕二爷推开身上还在舔自己脸和脖子的狼孩,气喘吁吁的指了指桌上的水壶,狼孩立马聪慧的明白是什么意思,矫捷的跳下床,一手抓着水壶,一手还撑在地上,跑了个来回,最后一下子蹦上床,水壶里的水却是一滴未撒。

    狼孩先是自己喝,鼓了一嘴的凉水,然后低头便想要喂给自己的‘雌性’。

    燕千绪拒绝了,扭头过去,才不愿意和狼孩嘴对嘴。

    他可是见过狼孩直接吃生肉,吃的满面是血的画面。

    狼孩很不满,压着燕千绪就要强行喂过去!

    然而燕千绪伸手作势要打自己肚子,狼孩这恐怖的力气就卸掉了,好像浑身的狼毛都能炸开,委屈的缩到一旁去,只把水壶留下,留给他的小母狼和母狼肚子里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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