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绪这下突然被吓的清醒了,?在被人夹着站起来时,?连忙说道:“魏王陛下这样真的好吗?!”

    魏王曹笑又开始摆弄自己的玉佩,?他站在距离燕千绪两步之遥的地方,鼻间依旧能嗅到那种充满□□的芬芳,?这味道十分迷惑人心智,?稍不注意,?便要沉溺其中。

    曹笑很厌恶这种危险的感觉,?知道这种香气若非燕军师这人天生带来,就是吃药吃出的毛病。

    “哦?哪里不好?军师可有高见?”魏王调侃道。

    燕千绪摆脱开抓住自己的两个士兵,在有点阴冷潮湿的城门内站的笔直,他其实根本没有高见,但是他记得自己大沅的兵,也就是赵虔带领的队伍会从城中偷袭,自己只要撑到那个时候,就不必被挂在城头,像个犯人一样被‘万人瞻仰’。

    “高见不敢当,但有一点,魏王可知?”燕千绪露出个微笑,笑容云淡风轻,将方才的冷漠与懵然化作春风,丝毫没有一点儿害怕的模样,说,“燕家本身就是魏国舅安插在大沅内部的棋子,阿绪本身也是魏国舅放置在大沅的底牌,燕家上上下下皆受魏国恩惠,魏国有难,阿绪定是粉身碎骨也要挺身上前,可现在,不是时候。”

    魏王一听这话,英挺的眉顿时挑了挑,心中觉得当真有些意思,也不着急离开,而是颇有兴趣的站在原地,问:“哦?我倒是听国舅说过那么一嘴,可也不甚清楚。”魏王他知道的,就是想听听这燕军师能说出什么‘好点子’,“再来军师也说了,既然整个燕家都是我大魏埋在大沅的棋子,为何现在燕千明却倒戈相向?这于理不合啊。”

    燕千绪就等着被问这种问题。

    其实对方问什么并非很重要,主要是只要问了,便意味着他能够多活一段时间。

    “陛下这可是问道点子上了。”燕二爷突然抽泣起来,眼泪说来就来,梨花带雨,动人无比,“大哥……大哥他本身并非燕家子嗣,乃爹爹不知从哪儿收养回来的,如今大哥越在外面军功赫赫,越是在家耀武扬威,甚至……甚至……”燕二爷说道伤心处,一步步的靠近魏王。

    魏王比燕千绪略微高出一点,身上熏着檀香,衣裳虽然看起来厚重,却是用冰丝做成的衣袍,因此在初夏穿并不会热着。

    燕千绪虽然靠近过去,却不对魏王动手动脚。

    他只是望着魏王的眼睛,继续说自己那半真半假的故事:“甚至连父亲,都死的不明不白,一场大火过去,就只有大哥逃了出来,要我相信这场大火和大哥无关,那实在是不可能。”

    “若非大哥如此,我们燕家又何以至此?如今大哥权力甚大,我半句话语权也没有,所以吾王若执意要阿绪挂在墙头去向大哥索要什么,铁定无法实现。”

    “阿绪如今也不过是大哥向世人展示人情的工具罢了,他本无情,是恶鬼,杀人不眨眼的恶鬼!”燕二爷愤怒之下,脸颊生霞,“吾王是不知道,他为了杀死五万魏兵,竟是连大沅的三万兵丁也不放过,就那么一下子……横尸遍野,血流成河,我……无力阻止。”

    魏王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情真意切,仿佛没有半句假话。

    而他的手也已经掌在对方的脸颊上,拇指一点点抹去那泪珠与泪痕……

    魏王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只不过身体替他做出了一点选择,接下来少年害怕的像个小动物,大胆放肆的抱住他,他也没有推开,一时间魏王曹笑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对自己。

    然而怀里的人却身体十分柔软,完美的契合在他怀中,发顶冷香扑鼻,卷着一股子诱人的奶味,诱发所有人对他的保护欲。

    “原是这样……”魏王叹了口气,好像是相信了,轻轻的回搂住燕二爷,声音也低下来,说,“委屈你了,你与燕相皆是我魏国的大功臣,如今一死一被软禁于身边,寡人于心不忍,替你抓来那燕千明如何?!”

    “活禽过来之后,寡人许你亲自手刃仇人!”魏王拍了拍燕千绪的肩膀,郑重的说,“寡人一言九鼎,绝不会食言,等你报仇雪恨,就留在魏国吧,大沅已是强弩之末,用不了多少时日就要成为历史。”

    燕千绪现在是说什么都觉得没关系,反正只是说说而已,没人会知道他在这里说过什么,就好像自己知道魏国舅和魏王不和,所以魏国舅也一定不会和魏王说自己这边与大哥的真实关系。

    说实话,燕千绪其实也没有说错,在他看来,自己就算是真的被挂在城头,大哥也不会为了他这么一个人停下来投降。

    大哥就是那样的人,嘴上说着在乎他,爱他,却总是伤害他,让他痛苦,还抛弃他。

    如此可能会自取其辱的做法,燕千绪绝不愿意去做:“好!阿绪相信陛下!”他相信个屁,没了大沅,他要对付王弟围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燕千绪觉得王家就算大沅灭了,也绝对不会败势,之前曾听说王家私下和大沅背面的胡人关系很好,王大人王如柳的第三房小妾正是胡人,指不定大沅灭了,王家举家去了胡人的地盘,届时距离遥远,要想把王弟围甚至整个王家都碾压到万劫不复之地,便难上加难。

    燕二爷一面感动的接受魏王的好,一面心里暗暗焦急赵虔那班人马怎么还没有在城中闹起来!

    只要闹起来了,他就有机会逃跑!

    不过燕千绪的确是运气十分好,想什么来什么。

    突然的,外面传来急报和短兵相接的声音,魏王松开燕千绪,转过去到外面听急报。

    燕千绪不用猜都晓得是城内□□,赵虔那个人,也是个暴徒,和大哥比起来,大哥还对平民百姓心存善意,但赵虔不,赵虔完全游离在所有的悲欢离合中,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你同疯子说要对百姓手下留情,就好像是让一个巨人不要踩到树木踮着脚走路一般,他们绝不可能听话,他们只要自己舒坦。

    果不其然,那很好骗的魏王直接忘记他还在这里,带着人马出去。

    他打算跟在队伍后面,乘乱逃跑。

    有趣的是他本来还以为自己尾随魏王出去会受到阻拦,但周围人完全没有人拦住他,应该是因为之前他和魏王忽然变得亲密所致。

    但跟着出去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谁能料到那魏王好死不死的回了头,一眼瞧见他,便对他招招手,活像照一只小动物过去喂食。

    燕二爷心里不舒服,却也不好表现出来,他在这个地方可没有耍脾气的资格,他该继续伪装,直到赵虔看见他。

    ——赵虔一定会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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