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公公作为先帝最为信任的大太监,几乎代表先帝,对先帝更是无有不忠,虽然之前朝中传说宝公公是燕相派去胖皇帝身边的监视者,可这宝公公早便转投先帝,以死志维护先帝之子,看管新皇,大部分在座若非没有宝公公,根本起不了事。

    所以宝公公其实才算是组织这么多人的领头者,而根本没有什么实权的新皇,简直就是另一个傀儡。

    好在宝公公并非那三大家族,一心一意的扶持秦家血脉,没有人不称他一句‘老千岁’,虽然宝公公一点儿也不老……

    “不过啊……”张伯爷眼睛一眯,眸色有暗芒掠去,轻易不得见。

    “不过什么?”

    “不过你我说到底,只是陛下之臣,陛下才是我们的天,如今宝公公在监军中,哪怕回来了,也是一心一意的为陛下好,所忧虑的、操心的、不比你我少半分。”张伯爷好歹也是世家子弟,哪里能不懂朝中站队之事?虽然现在说这个尤为尚早,可这是迟早的事情,如今大家正在危难之间,轻易一个差错便是万劫不复,所以众志成城,可当以后呢?

    以后的事情,自然无人能评说,是陛下一人之天下?还是又出了一个类似三大家族之阉人?

    不可说也。

    卫编修听到这样的话,心思都瞬间淡了,他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到底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们这群人皆是见证陛下登基之人,陛下说的每一句话,所下的每一个愿都是他们的愿望,如今至少还有十年的时间要蛰伏,如今谈论什么都没有用,更何况陛下并非常人,哪能是那等随意狐媚操纵之人?

    卫编修哈哈一笑,和张伯爷碰了酒杯,酒杯乃上好的金樽,平常哪里得用?如今却是随意他们这些与陛下出生入死之人享用,已是天大的痛快了!如此还不多饮几杯,更待何时?!

    金樽相碰,美酒溅起星星点点的水光,撒了一地,也不知是不是那些战死的将士们偷偷也饮了去……

    另一边,燕二爷冷冷看着这个秦昧,没有好脸色,但是燕二爷哪怕生气也教人欣赏,更何况他此时身处妙不可言之境地。

    “先生若是顽疾未除,何必找和尚消灾,朕有御医不知凡几,可以为先生调理。”新皇一步步的走近,漆黑的瞳孔里倒影着两人无比暧昧的姿态。

    神秀听闻,淡淡的抬头看着少年皇帝,神色具是冷漠惊人,不惧皇威,只那嘴角流着一道白色的奶液,十分影响形象:“陛下又来找主人所为何事?”

    但刚说完,就被燕二爷那软若无骨的手拍了一巴掌在脸上,说:“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方,我和学生讲话,你插什么嘴?”

    和尚被打了也不恼,反而微微含笑的看着燕二爷那艳红红的嘴,别有深意。

    燕千绪干脆的也不喂了,把衣服合上,继续忍着那伤口的疼痛和胀痛,对新皇说:“陛下有什么话就说罢,这里又没有外人。”

    “先生把朕给的奶娃娃放哪儿了?”皇帝的声音不急不缓,并非是来问罪,只是单纯的询问。

    燕二爷想了想,然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皇帝说:“哦,你说你送给我的那个王家娃娃,我让神秀丢了。”

    新皇眉头半点未皱,说了句:“你不恨王家?”他已知道燕千绪在得了那奶娃娃后就找了个时间派神秀送去给在军中打拼的狼孩,也就是燕七杀。

    燕千绪反问:“你恨秦家?”

    这话说的诛心,少年皇帝正是对祖先对先帝忠心耿耿,发誓要诛尽背叛皇家之人,才会杀王家,但燕千绪说的也不错,那王家娃娃也确实是皇家骨肉,也是秦昧最小的弟弟。

    如今天下大乱,大沅也四分五裂共赴国难,那些没胆子的,怕死的皇族兄弟全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襁褓里的娃娃,也不知道燕二爷留下干嘛。

    燕二爷笑盈盈的望着皇帝,到底还是绷不住脸,笑道:“生气了?”

    “倒没有,你做什么都好,我说过会护你,绝不会食言。”这新皇自己都还没有站稳,但是却揽了一个大麻烦在怀里,虽然没有搂到床上去,名分也定的师生要安燕千绪的心,可到底两人之间还是有点不对,哪里有这般不尊重的先生和大胆观看的学生?

    “你当真没有食言吗?”燕二爷还是在笑,手指头摸了摸神秀的脑袋,心里是觉得很好摸的,那么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我说过要拿王弟围的,可你送给我一个奶娃娃,这是没有食言?”

    新皇当日不愿意和燕二爷做肉丨体买卖的勾当,愿意什么都不要的帮忙,燕千绪信他就有鬼了,所以许下了一个师生的名分。

    这天地君亲师,老师简直就相当于学生的爹,有时候还胜过爹,虽然这等关系在皇家要大打折扣,可到底也是一个极大极重的名分,燕千绪不要白不要,收的很开心,哪怕他依旧不怎么安心。

    “那王家王如柳兄弟俩死了,没见那王弟围,但凡见着,我怎么能不给你捉来?”新皇面上虽然没有焦急之色,但却已经没有自称朕了……

    燕千绪却冷笑一声,收敛了笑容,从棺材里出来,被神秀扶着,走到新皇的身边,伸手在新皇的胸口点了点,没有发现皇帝情绪是何,似乎是觉得甚是无聊,淡淡道:“你还是没有尽心,若是大哥在,或者世子在,甚至是燕七杀,随意一个人但凡坐在你的位置,都能做到。”

    随后错身而过。

    燕二爷好大的胆子,含沙射影的说皇帝是个废物,但又说的很是好听,声音婉转动人,就是说的要杀人的话,那被杀之人估计也要兴奋的把脖子一伸。

    皇帝摸了摸自己被点过的胸口,看不出在想什么,听见燕千绪和他的和尚出门走了,才坐在方才燕千绪坐过的棺材里头,一闭眼都是当日他们困与宝藏地库中,重见天日之时,燕千绪便是也被他装在一个奢华的大棺材里,拖出来,打开,水中棺里的燕二爷仿若河神的新娘,沉睡千年被他唤醒……

    燕千绪这边和神秀走远了之后,就走不动了,坐在走廊边儿上看月亮,突然有暗器飞来!但神秀手快一步接住,看见人影,也不追,神秀总是不愿意离燕千绪太远。

    可谁知道那暗器上涂了剧毒,沾之皮肤便红肿,进而浑身麻痹双目失明,最后暴毙而死!

    燕千绪发现神秀动不了之后,心知不妙,神秀让他回去找皇帝,但没走两步,从暗处走来一个人,看见那人后,燕千绪却是一笑,也不跑了,只紧紧捏着拳头,说:“哎呀,稀客啊,王、弟、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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