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应似有所感,缓缓的抬起手臂,把这个其实不属于他的‘爱人’,紧紧抱住,说:“别怕……”

    燕千绪耳边是龙应充满磁性的声音,声音有如实质,把他的耳朵舔了一边,让他身体发软……

    “嗯。”燕千绪轻轻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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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龙应能把持住,真龙应是把持不住的~2333

    第157章

    太子璧城手中把玩着一柄玉如意。

    玉如意上镶嵌了大大小小九十九颗宝石,?颜色统统散发着红色的光芒,形状被切割成椭圆的弧度,正巧把太子的影子倒影在那无数宝石面上,模模糊糊,?随着烛火的摇曳飘渺的像是鬼魂被锁在里头。

    “太子?”双生子中的哥哥小草双手的胳膊肘抵在矮矮的茶几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小太子,声音轻轻的从那颜色浅粉的唇里溢出,目光盛满了显而易见的担忧,?“可是有什么不妥?”

    太子刚从皇帐里出来,和爹爹父皇一同用了膳,爹爹把自己的帐子给了他,他把双子搬进房里一块儿休息,?双子困的眼泪涟涟,?太子却是大半夜爬起来,?来回的走动,一会儿摸摸这个物件,?一会儿碰碰那里的桌椅,?心思完全不在此地,?亦不知飞向了哪里。

    这段时间里,太子将双子当成兄弟,?自然也什么都没有瞒着这两个人,包括自己的出生,?爹爹和父皇的关系,?如今唯一藏着的秘密便只有那个自称是他小舅舅的人给他说的话了。

    “没什么不妥……只是睡不着。”他哪里是睡不着哇,?他是不敢睡。

    他一闭眼便满脑子都是那个王弟围所说的‘大逆不道’之言,那话不知不觉的窜到他心里去,落了根,眨眼救发芽要开花,真真是可怕的很,太子又不擅长一个人处理这些事情,从前总和父皇商议,可今日父皇似乎对他这些事情并不上心,他没有一个确切的处理方案,只能一味的强硬反抗王弟围的妖言。但人总是很奇怪的,越是反抗什么,便越会幻想若事情果真如此,又会怎样。

    太子心里茫然的很,刚逃过老千岁的一场‘追杀’,千里迢迢的来到战场,又惊闻爹爹给父皇又找了个情敌,如此一来竟是心焦的钝痛,稍稍呼吸的深了些便心脏一紧,疼的说不出话来。

    “我原以为殿下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顶天立地的很,谁想也会有这样睡不着的时候。”小草深幽幽的眼睛看着太子,声音不如白日里那样天真烂漫,在夜里,好像一切都寂静的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给人添一抹清贵的雅意。

    太子看着手中随意把玩着的玉如意,伸手摸了摸小草的脑袋,他把小草当弟弟看,他很小的时候就想要弟弟了,可惜至今也没有得偿所愿,曾经他想是因为爹爹与常人不同,生子自然也艰难得多,再加上父皇这个傻子总是把爹爹往别人怀里推,这要是能生个弟弟出来给他玩,那才是有鬼了。

    如今太子很有些将当哥哥的心愿寄托在双子身上,双子又是他亲手解救出来,发誓要永远追随他的人,自然又与众不同些,他便能够和小草在这里静静的说些话,说自己的心事:“本宫自然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和父皇一样,日后还会超越父皇,比他更厉害。”

    “哈哈,太子哥哥难得有这样大的抱负,可小孩子不睡觉可是长不高的,日后太子光是身高这一方面都比不过陛下,那可就羞羞啦。”小草瘦巴巴的,身上肉包着骨头,血管清晰可见,看着太子那肉嘟嘟的脸蛋说着俏皮话。

    太子一愣,无语的看着小草,深觉自己果然是个干大事的人物,一般人遇到自己这些见鬼的事情早就慌的乱七八糟哭天喊地,只有自己才会在深夜稍微对一个弟弟吐露一二,简直是深不可测十分帅气。

    小草的年纪虽然只比自己小一点点,但也差不了多少,这人倒是还是个孩子,他同小草说国家大事呢,小草和他说长不高。

    看来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懂他,啊,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太子被小草这样一打岔,突然美滋滋的感觉自己果然是父皇和爹爹的儿子,这样小的年纪就厉害的深沉起来,假以时日那更是要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呀,我真厉害!

    且不说太子又莫名其妙的开心起来,另一边被他认作父皇的某人却也是失眠了。

    这位本该锦衣玉食在皇宫中长大,结果却是去做了质子,身份还被窃取了的真正龙应正拼命的屏住呼吸,黑色浓密的睫毛不停的颤动,紧紧闭上的眼睛更是被眼皮牵扯的好似在发羊癫疯,由此可看出他现在并不如表面沉静。

    他现在怀里窝着一个浑身散发着暖烘烘香气的人,这人实在是漂亮的要人一条命,是轻而易举能夺走人心神的家伙,他抱着这个人,被这人夹着大腿,缠的乱七八糟,却又不敢甩开,只能暗暗压抑自己不平静的燥火,企图想一些能让他冷静下来的事情,好安安分分的度过这一夜。

    是的,他打死也不在以后和这个少年躺一起了。光是一日就这样痛苦难耐,若日日如此那还得了?!

    他想来想去,默念起金刚经来,经文总是使他平静,其他从前很好使,不然他也不会倒背如流。只是今日总也有些不同往日的情绪萦绕心头,他怀抱着他的‘爱人’,身体里藏着一只梁国用来控制他的‘蛊虫’,鼻尖是‘爱人’的发香,体内燥火涌动心头却是寒冷如冰。

    龙应在黑夜中猛的睁开眼,实在是无法就这样抱着燕千绪睡觉,但也有着极大的恐怖的意志力,硬是让身体保持原样,不动弹一丝一毫。

    他那深邃的眼里望着无边的黑暗,在昏昏沉沉的暗香里,记忆起自己在永不见天日的房间里被毒打,被囚,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一无所知的男孩被洗脑,培养成自己的替代品……

    那是一段极度压抑的日子,龙应其实在刚到梁国不久就被控制起来,梁国皇帝手段了得,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就是被沅国皇帝选中的下一位大统继承人,开始一系列的阴谋布置,其中包括让他学会写冒牌货的字体;包括让他把过去所有的一切记忆都讲给冒牌货听……

    期间那冒牌货出去后,他就更无法获得自由,既是成为了梁国最有力的底牌,又成为了最不可控制的囚徒。

    梁国生怕他和假货长大后样貌便天差地别,因此为了更好的利用,竟是从小便在他脸上动刀,一笔一划的由江湖术士亲自割皮埋线,以至于很多时候他无法做出更多的表情,还无法待在极为炎热的地方,不然面上就犹如有无数虫子撕咬一般疯狂疼痛。

    他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好不容易才从那样一个牢笼里逃出来,现今最最重要的事情根本不是怀中人,应该是如何努力的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让那个冒牌货死去!

    首先,龙应知道,自己腹中的蛊虫每月发作一次,若没有母虫蜕的壳所做的解药,他就必须听话。当然,梁国也不会亲手杀死那个假货,假货会犹如自己的替补,一旦自己不中用了,或者出了什么大的纰漏,就会再度被推出到前台来,搅浑整个局面。

    他此刻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稍微有一点不注意,便是粉身碎骨!

    可他不要死,他凭什么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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