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最爱干净的人,得被逼成什么样,才能忍得下这种恶心。

    江元脸色冷成霜色,眼里划过一抹戾意,给她擦头发的手也慢下来。

    文莉头低着,看不到江元脸上神情,她随口回道:

    “这种事你做不方便,我做更有效果。”

    “没什么不方便。”

    江元回一声,又抬起她的手看一眼,上面没有烫伤,只是大概端久了盆,手心有几道红印。

    “都红了,手酸不酸?”

    江元手指轻轻抚了一下她的掌心,又给她按了手腕,捏了捏手指。

    “还好,洗了个澡,也没发现很酸了。”

    文莉靠在他身上,由他按着手,回道,想到什么,她又皱了皱鼻:“就是我们得臭两天了。”

    大粪水,就算冲刷过,那臭味短时间也没那么快消的。

    “还有巷子里的一些人家,我们得给送些东西做赔礼。”

    “嗯,晚些我去送,你先休息。”

    江元说着,给她手上几处穴位按过,再给她头发擦得半干,就搂着她上了床。

    “头发没干,不能躺,就这么靠着我睡。”

    江元低首吻了一下她的额发,又催着文莉闭上眼睛睡觉。

    “嗯。”

    文莉有江元在,就安心得不行,她也不管巷子里的清理问题了,抱着他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文莉几天没睡过一个好觉,亲手解决了老太婆的哭嚷不休,压抑的情绪得到释放,在加上今天难得的安静,又有江元在身边,她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江元等她睡着,手指虚抚了抚她眼下的青影,又凑过去爱怜的吻了一下,之后他又揽紧了她。

    他揽着她的动作十分小心,为避免怀里人受惊,他一点没动一下,专心当着大靠枕,只一双垂下的眼睛,出奇的冷,瞳仁深幽不见底,似酝酿一场旋涡开始前的宁静。

    ——

    文莉这一觉睡得沉,足以用睡得昏天暗地来形容。

    醒来都分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

    她随手拿过床头的外套披上,打开了房间门,江元正在院子里晾衣裳。

    他也不怕冷,身上就穿着一件她给他买的毛衫,形貌俊昳的男人,哪怕在干活,也别有一番魅力,灰蒙蒙的天,文莉只要看到他,心情就好了。

    江元听到开门声,转过身:“醒了?”

    “嗯。”文莉走向他,伸手抱住他的。

    江元刚洗了衣裳,手上冰凉,怕她过了寒气,他只手臂横在她腰间虚搂着她。

    “外面冷,赶紧进去。”

    江元说一声,又问她:“饿了吧?”

    “我炖了鸽子,给你盛来吃点?”

    上午他等着文莉头发干了,把她放平躺下,就去外面把老大爷清理的报酬结了,又挨家挨户送过东西表达歉意,回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饭点。

    见文莉难得睡得熟,没有像前几晚那样惊梦,他没舍得吵醒她。

    自己去厨房对付了几口中饭,就开始杀前两天托人买回来的鸽子,给她炖鸽汤。

    这些弄好,他看到澡间的衣裳,又把衣裳洗了,本来打算晾好衣裳就去叫文莉的,没想到她先醒了。

    “嗯,是有点饿了。”

    文莉轻轻应一声,她确实感觉饿了,肚子还有点不舒服,她抬手看一眼手表,已经下午两点多。

    “那赶紧回屋里等我,我去给你盛。”

    江元说一声,也没管桶里的衣裳了,轻转过文莉往房间的方向,他就去了厨房端饭菜。

    江元动作快,很快把鸽子汤和米饭端进屋:

    “你先凑合吃点,我再去给你炒两个菜。”

    “不用了,就这么吃吧,你给我撕点鸽子肉,我想吃肉。”

    文莉拦道他,她胃口小,喝完汤,再吃一碗饭,已经饱了,再炒菜,她也吃不下。

    几天下来,她难得有想吃的东西,江元自然依她。

    他拿筷子夹了鸽子,动手给她撕起来。

    “巷子清理好了吗?大爷把木桶什么的都拿走了吧?”

    喝完鸽子汤,文莉胃暖和了,人也精神些了,吃着江元撕的肉,突然想到巷子里的情况,她又有些吃不下了,就问道江元。

    “你吃着饭,想那些做什么?”

    江元看着她慢下来的动作,就知道她什么情况了,他有些无奈的低了低眉。

    “都弄好了,下午我也去巷子里挨家送过一些干果,水果,他们都表示没什么。”

    “隔壁老太婆也没什么事,不过估计吓着了,她下午没敢嚎了。”

    “别去想那些事了,吃你的饭。”

    “哦。”

    文莉就是突然想到了,听到江元的话,她乖乖应一声,也尽量不去想那些,低头吃起来。

    没一会儿,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文莉仔细听了下,似乎是院子里哪个老太太的声音,她吃惊的喊了一声:

    “常,常慧!”

    “你回来了?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哎哟,你不见的这段时间,我们可被你那婆婆闹惨了!”

    “常慧找到了?”文莉看向江元,随即,她放下筷,赶紧跑了出去。

    江元看一眼满手是油的手,他随手拿过帕子,起身跟在了她后面。

    ——

    巷子里,常慧正被大伙围着,她旁边站着斜对门的何老太太,身后站着一身警服的亮子和他另一个同事。

    对于大家的问话,朱慧都低着头,一句没回。

    文莉看到她,气不打一处来,她知道常慧不会回什么,就看向亮子和他同事问道:“公安同志,常慧在哪儿找到的啊?”

    “她婆婆非要把她不见的事按到我头上,我这些日子,可是受了不少折腾,问清楚了,我得找她家里人赔偿精神损失费!”

    常慧听到文莉开口,垂着的眼,颤了下,紧捏着的手也紧了紧,但她依然没抬头。

    亮子会接这桩案子,就是听江元说了,被隔壁讹上的事。

    他眼神示意同事去敲朱刚家的门,就指着这会儿也正低着头,一脸难堪的何老太太对文莉回道:

    “是在这位老太太老家找到的。”

    “我们去的时候,这位女同事正在喝鸡汤。”

    亮子迟疑了一下,后面涉及到常慧的隐私,他没再说下去。

    但就这么一个消息,就足够文莉和巷子里的人惊讶的了。

    “何大妈?”

    “你不是最讨厌常慧的?干嘛帮她躲起来?”

    “还给人喝鸡汤?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巷子里的人七嘴八舌的问道,这时,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说了句:

    “我知道了,常慧和陈庆是不是有一腿啊,有一回我撞见过常慧和陈庆在巷子里拉扯!”

    那人的话一出,人群里瞬间安静了一瞬。

    常慧脸上霎时惨白下来,没了一点血色。

    “是谁在那里瞎说,老娘要给她一个嘴巴子,我们家庆子,怎么会和这个女人有关系!”

    何老太太一脸的慌张,她急急的撇清着,慌不择言:

    “我只是看她可怜,被打得太惨了,才好心收留她罢了!”

    她说着,还瞪向常慧:“你说,是不是这样?”

    “你可得想清楚了说,别乱冤枉人啊,我这些日子对你不薄......”

    “对我不薄?”

    常慧忽然呵呵的笑了起来,发癫一样:“对我不薄。”

    “你说的是,给我找来堕胎药,却在里面加了断肠草的不薄吗?”

    “你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我,结果呢,我这肚子里的孽种,就因为你的坏心,到现在还没弄死!”

    常慧大概是刺激得疯了,她恶狠狠的按着肚子,看向人群,突然道:“我知道你们平时怎么在后面说我的?”

    “说我水性杨花,不守妇道,勾引男人,活该被打?”

    “可那是我想的吗!”

    常慧说着,突然抬起手,解开了她身上的棉袄,又扯开里面的衬衫扣子。

    注意到她的动作,亮子赶紧抬手按住了她的手:“常慧同志,不管什么情况,都要注意,验伤证伤,不是你这么个证法!”

    常慧被亮子按住,挣扎不得,她很快又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勾引男人,是我想的吗?”

    “还不是因为我嫁了个银/样/镴/枪/头!”

    人群,被常慧突然的动作吓到,一时没敢吭声,听到常慧的话,他们不由面面相觑。

    这时朱刚终于开了门,听到常慧的话,他老实人的脸孔忽然就变了,他大声喊道:“女表子!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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