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很长时间里,她都曾庆幸过自己像是又多了一个亲人,哥哥挑朋友的眼光真好,小时候的友情真是长久以及邻居奶奶的外孙可真棒这之类的感慨中。

    直到9月初,她如约去北舞读大学,对方却像是消失了一样,然而那时候的林空柚实在太过耀眼,耀眼到周围来来去去的异性实在之多,大学的生活实在太过眼花缭乱,连哥哥林空溪都沉浸在研究生开学后遇到的花花草草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很久,她自然无法立刻意识到异常,直到很久之后,她才从哥哥的口中得知,林伟并没有去到保研的那个学校,而是直接出国了。

    那之后不久,邻居奶奶就因病去世,近90岁的高龄其实算得上喜丧,据爸妈说林伟曾回来参加葬礼,但是她因为在外地演出没能赶回来见他、见他们。

    此时听他邀约,况且他刚刚才说明天就回S市了,即便知道谢吾诚很可能会在晚饭前回家,她还是没什么犹豫的就和林伟一起又来到顶楼的餐厅。

    相对而坐,她才开口问他这几年的情况,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以后还来不来C市。

    男人只是笑着回她:“之前出国读书了,比较仓促,没来得及跟你告别;前阵子才回来,目前在S市那边定居,以后可能来这边,但估计就是因为工作之类的,应该不会来这边生活了”,他说着,笑的似乎有些落寞,“外婆已经去世了,这边除了你们家,其他也没什么交情或者值得留恋的,S市那边还有不少事要处理”。

    空柚这才意识到自己一开口就在人家心上扎刀子,她正要道歉,林伟打断,问她:“你最近怎么样?你哥呢?也很久不和他联系了”。

    空柚答:“哥哥之前创业,休学了一年,所以现在还在读书,今年就研究生毕业了…我也是,刚刚大学毕业。”

    “你不用担心你哥,他那么聪明,脑子又活泛,肯定没问题的。你之后是什么打算?”林伟问她。

    “我已经签了歌剧舞剧院了,等7月报道上班,这之前没什么正事,就是和同学去毕业旅行,然后6月份要办婚礼,可能需要提前准备一下这样。”

    “婚礼?你这么快就结婚了?”林伟愕然。

    “是啊,家里安排的。林伟哥哥,你有时间过来吗?我提前给你准备好请柬。到时候哥哥也过来,你们也可以叙叙旧。”

    “好啊,我一定过来,小柚子结婚,我得备一份大红包才可以。对方是谁啊?做什么的?对你好吗?”

    对她好吗,不好,但是说这些能有什么用,她也不想破坏此时的好气氛。

    于是只笑道:“还行吧,我也是刚认识,还不太熟。”

    林伟了然,劝她:“那就趁着婚礼前好好熟悉一下,实在不行没有必要这么仓促结婚的。”他说着,似乎有点疑惑,“对啊,叔叔阿姨为什么让你这么仓促的结婚?是家里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空柚对他的敏锐一时无措,林伟哥哥是孤儿,和外婆一起长大,小时候更是和她和哥哥一起在林家吃饭,后来出国也是得益于那片老城区的拆迁,她没有多说,徒增一个人担心而已。只是告诉他:“也没有,爸爸妈妈觉得他很好,只是我不太熟悉而已。”

    这答案似乎可以说服林伟,谁家父母会害自己的女儿呢。

    于是他只道:“那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他说着,自嘲的笑:“我现在不比以前了,应该可以帮到你”。

    空柚以为他是怕自己不好意思,心头一阵暖意,朋友就是这样,即便你知道他最终帮不上什么,但是这份善意就足以暖心。

    她郑重的点头、道谢。

    饭间的氛围依然轻松无比,他们像小时候一样插科打诨,聊过去的情、过去的景和过去的人,互相揭彼此的丑事;也像成年人一样聊现在、聊未来、聊生活、聊理想,快意恩仇,把酒言欢。

    两人吃完饭,互加了微信,林伟坚持开车送她到家,在小区门口停下,才互相道别,此时已经晚上8点还多。

    空柚坚持着最后的礼貌目送那辆雷克萨斯开远,才转头以800米的速度奔进家里,路上不断祈祷,希望铁公鸡这会儿还没回家,最好再给她一段时间准备晚饭。

    在楼栋门口的车库里,她看到那辆熟悉的卡宴,心跳到了嗓子里,更加快的往电梯奔。一直到玄关,满屋黑暗,她稍稍放下心来,却又疑惑,他早上不是开车出门?这问题只闪现了一秒就被她忽略。

    快速的换好鞋子,直奔厨房,用最快的速度把四菜一汤端上桌的时候,谢吾诚还没到家,她本来在脑子里组织了很多反驳他的话,如果他说她回来晚的话,没想到这会儿他还没到家,她彻底放下心来。

    去玄关收拾好自己的战利品,又把小票一一整理好迭放在餐桌上,准备谈判。然而她左等右等,铁公鸡还是没回来。

    什么意思?自己还没怎么样,他毁约?自己这桌饭白做了?连1000块钱也没了?明明是他要求晚饭前回来的,这都11点了,他自己还不回来。

    关键是自己的报销怎么办?没有那个包包,自己还能负担的起,但是加上这个包,尤其是她需要还钱给林伟,他已经那么惨了,自己不能再在经济上欺负他。

    空柚打电话过去,无人接听。她只得把饭菜收起来,小票也收好,准备等明天他回来再找他谈,自己回屋睡觉。

    也许是这两天运动量过大,她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来,出去客厅绕了一圈,谢吾诚昨晚又一夜未归。

    给管家打电话,确认爸妈都没在家,她才偷偷溜回去,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拿了护照等证件出来,签证之前已经办好,和同学约好明早机场的汇合时间,她一时没了方向。

    直接在外面解决了午餐,她回到谢吾诚的公寓,看着那沓小票发愁,这人真的是过分,明明说了报销的,结果到现在都不出现也不回她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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