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岩京几乎想跪下:“叔,我真没有,我没别的意思!你们不信,你们不信问问宁老师,宁老师和我是邻居,他知道——”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宁老师身上。

    宁老师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摆手:“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听到,我正睡得香,就听到外面有动静,我也是刚来!”

    苏岩京瞪眼:“宁老师,你得给我作证!”

    宁老师:“我哪懂这个,我什么都没看到,苏老师,我也没法!”

    村支书冷笑一声:“苏岩京啊苏岩京,我们这可是小地方,你这样败坏我闺女名声,我闺女怎么嫁出去?你是找死还是怎么着!”

    一旁大家伙听着,全都闷不吭声,也有的憋着笑。

    其实大家都知道,三喜那姑娘本来就不好嫁,但村支书说这个,大家也不说什么,看看热闹听着就是了。

    本来这种事就是苍蝇不叮无缝蛋,你苏岩京大晚上和人家姑娘瞎混,人家可不赖上你呗!

    苏岩京急得抓耳挠腮,显然村支书现在就要他表态,就在这仓皇无措中,他看到了人群中的初挽。

    他一下子仿佛得了救星一样:“挽挽,挽挽,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是吧?挽挽你帮我说一下,这事和我没关系,你知道的,我和三喜一点关系没有,咱俩好,对不对?咱俩不是一直好吗?挽挽,我可是想娶你的,我不想娶别人!”

    他哀求道:“挽挽,咱俩谈了这么久,你忍心吗?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根本看不上三喜,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初挽的头上,要知道之前初挽可确确实实和苏岩京谈过呀!

    捉奸再添变故,大家津津有味地看着初挽,又看看初挽身边那四个“备选女婿”,还有人特意让开路,于是瞬间,火把噼里啪啦的照耀下,初挽和陆家四兄弟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其它几兄弟也就就罢了,陆建晨初来乍到的,还有点不知道情况,他蹙眉,看向初挽:“挽挽,什么意思,你能看上他?”

    提起这个,初挽其实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她上辈子是怎么看上苏岩京的,她挑男人的眼光为什么这么差?苏岩京也就罢了,就陆家四兄弟,四个人怎么看个顶个地好,唯独一个陆建时不行,结果她就非挑了陆建时?

    当下也是无奈,她拧着眉头说:“是谈过,但我现在不是幡然悔悟了吗,发现他这个人不行,我已经赶紧和他分手了。”

    她这话一出,陆建晨那目光便淡淡地落在苏岩京身上,那是不需要太多言语的鄙薄和轻视。

    苏岩京一愣,顿时感觉自己在这个人面前,简直屁都不是。

    他当然知道,对方是留美博士,而自己呢,却在吭哧吭哧想考大学,差距太大了!

    陆建晨扯唇,笑了笑,不屑地道:“既然分了,那不要和我们挽挽扯这些有的没的关系。”

    陆建时也冲过来:“我们挽挽已经和你分了,你还硬赖?你丫挺的皮又痒了,信不信爷今晚就揍死你个怂包玩意儿!”

    苏岩京却哀求地看向初挽:“挽挽,你知道我的理想,我必须考大学,这可是我的一辈子,看在咱俩过去要好的份上,你不能见死不救!”

    初挽疑惑,无法理解地道:“什么意思,我又不是神仙,凭什么救你,咱俩是谈了几天,可连手都没牵过,结果分了你还想赖着我?你一个大男人,难道还要我对你负责一辈子?”

    初挽这话一出,周围一群人全都哄笑出声。

    “苏老师,人家初挽和你谈了那么几天,你就要赖上了,这不行啊,咱是男人!”

    “要是苏老师愿意倒插门,兴许还能考虑考虑!”

    三喜从旁本来已经攥拳头瞪眼睛了,现在听这话,也高兴了,不过她正哭着,却是不好笑,只是嚷嚷着道:“人家初挽早分了,早分了!人家初挽不想负责!”

    村支书见此,也松了口气,他看出来了,陆家这一个个不是好惹的,人家是城里头的背景,如果初挽要硬保苏岩京,他还真不好办,现在陆家不管,初挽不管,那他就随意了!

    他便叉着腰,瞪着眼睛说:“苏岩京,你已经睡了我闺女,怎么也得给我闺女一个交代,你别想赖,你这辈子,赖不掉!”

    三喜趁机也呜呜呜地哭起来了。

    苏岩京有些绝望地看看村支书,看看初挽和她身边那几个男人,再看看那粗笨哑巴的三喜,脚底下一软,竟然直接栽那里了。

    完了,他这辈子完了。

    苏岩京显然是认栽了,他没办法,逃不了了,村支书带着村里几个老人,进屋和苏岩京详细谈去了,大家想听听里面具体说什么,但是又听不到,有人不甘心,也有人差不多也就走了。

    初挽一伙人见此,也就往回走。

    一行人刚走了没两步,三喜哥哥冲过来了。

    陆建时看到,顿时警惕起来:“你干嘛?”

    三喜哥哥却豪爽地拍了拍陆建时的肩膀:“好兄弟,咱们不打不成交,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哥们儿!哈哈哈,好哥们!”

    三喜哥哥笑得震耳欲聋。

    陆建时呆了呆,只好点点头。

    等大家走出一段后,陆建时才揉了揉自己被拍疼的肩膀,叹道:“这都什么人哪,找我算账,要和我当好哥们,还给我一下子!”

    他欠了他的吗?凭什么要被他打那么一下子?

    陆建晖打了一个哈欠:“算了咱回去睡觉吧。”

    陆建昭却叹息连连,啧啧地道:“有意思,我觉得咱这村里的事,挺有意思的!我最近正打算写个文章发表在我们新办的杂志上,不如就写这个,《山村捉奸记》,保准让大家伙大开眼界!”

    陆建晨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这傻弟弟,叹了声:“我没来之前,你们天天都在干什么?你们越活越抽抽了是吧,就这么一个怂包玩意儿,你们竟然还让他和我们挽挽沾上边!”

    他不屑地道:“凭他,也配?”

    他这么说,根本没人搭理他,陆建昭已经感慨道:“生活是一本书,农村就是最广阔的天地,伟人诚不我欺!我这一趟,算是来值了,长见识了!”

    陆建晨挑眉,之后叹息:“算了,我还是回去睡觉吧。”

    第二天,苏岩京的事就传遍了永陵村,人都说苏岩京睡了三喜,但是不想给三喜一个交代,村支书大怒,扣押了他的一些报名材料。

    苏岩京是准备报考大学的,这么被扣押了,估计这前途就没了。

    为了这个,苏岩京没办法,只能是答应了要娶三喜。

    他本来的意思显然是缓兵之计,答应着要娶,先拿到自己的材料去报名,可是村支书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不把事情落到实处,自然是不可能放行,最后苏岩京没办法,只好和三喜领证了。

    两个人办了结婚证后,村支书这才放行,苏岩京赶紧报名参加高考了。

    陆建时听说这消息,一叠声地跺脚:“就三喜那哥,前天还和我口口声声称呼好哥们,估计这两天又想揍我了。”

    没办法,苏岩京是他妹夫了,他肯定又和苏岩京一伙了。

    而这个时候,地里的农活也都差不多了,陆家几兄弟也到了撤的时候了。

    初挽去报名高考的时候,由几兄弟陪着去了镇上,顺便给老爷子打了电话,老爷子那意思是,既然春耕忙完了,你们有事就可以先回来,不着急的,就在那里多历练历练,也可以陪着初挽学习。

    放下电话后,哥几个吃着刚从小卖铺买来的果丹皮,商量着这件事。

    陆建晨先表态:“我得先回去了,我虽然请了假,但是还有些事要处理,不可能一直留在这村里。”

    说着,他看向初挽,认真地道:“挽挽,咱俩的事,你考虑考虑,我等你答复,我大概十天左右出发前往美国。”

    初挽颔首。

    旁边陆建晖犹豫了下,也道:“我研究所挺忙的,那我也先回去吧。”

    他看了眼初挽,也想说咱俩的事你考虑考虑,不过到底没好意思说,他没陆建晨那么豁得出去,不过初挽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了。

    于是只剩下陆建时和陆建昭没表态了。

    陆建时瞥了一眼陆建昭,眼神就有些复杂了。

    平时大家哥俩好,关系也不错,但是说起初挽的事,难免就有□□味儿了。

    陆建昭叹了一声,其实他也不是说非要抢初挽,毕竟他知道论实力,自己比不上研究所的陆建晖,更比不上国外读博士的陆建晨,可是一则,初挽真不错,那么有本事,自己实在是敬仰,二则,还有一个陆建时,总想着自己抢。

    他越是抢,他就越觉得,不能让!

    于是他道:“我留在这里,我可以请假!”

    陆建时笑了:“你们开学了,你一直旷课?”

    陆建昭:“你可能不清楚,现在大学生都很自由,并不一定要一直上课,反正期末考试考得好就行。”

    他补充了一句:“当然了,你没上过大学,你估计是不明白这个。”

    这一句话,把陆建时噎得够呛,半晌在那里没回过神来。

    于是几个人商量妥当了,又给陆守俨打了电话,请陆守俨派车接一下。

    陆守俨语气凉淡:“我最近忙,没功夫,你们自己回去吧。”

    陆建晖一听,低声讨好道:“七叔,这里连拖拉机都没有,只有牛车。”

    陆守俨:“牛车怎么了?”

    陆建晨直接拿过来话筒:“七叔,这牛车一股子牛粪味儿,实在是没法坐,而且颠得特别厉害,我回国有一个要紧的手续要办,不能耽误,时间不等人,七叔,麻烦你行行好,派车来接我们吧!”

    陆守俨略沉吟了下,道:“那明天吧,明天抽空过去。”

    陆建晨连忙道谢,陆建晖也是千恩万谢的。

    初挽从旁,看着这两兄弟的样子,想起后来陆建晨的冷傲,不免叹了一声,谁没年轻犯傻的时候呢,所以她选错了男人犯个傻,也没什么大不了。

    晚上时候几个人各有心事,陆建晨又抽空和初挽聊了聊,那意思是希望初挽考虑考虑,跟着他出国。

    初挽表示出国不太行,可以两地分居,陆建晨让她好好考虑下,他不想两地分居:“在国外我还挺受欢迎的,有个妻子帮我挡着,打理一下家里的事,我能省心不少。”

    陆建晖也和初挽聊了聊,不过他主要说起自己机器人研究的困惑,他说,初挽听。

    聊到最后,陆建晖也含蓄表示了想和初挽结成共同奋斗携手并进夫妻的意思。

    陆建时和陆建昭满脸警戒各自提防,同时两个人又一起提防着陆建晨和陆建晖。

    终于到了第二天晌午过后,陆守俨开着车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位警卫员,他过来后,先恭谦地拜见了初老太爷,和初老太爷说了话,又对自己几个晚辈的叨扰表示了歉意:“他们几个不太懂事,倒是让老太爷看笑话了。”

    初老太爷呵呵笑:“都是好孩子,都是挺好的孩子。”

    陆守俨让几个侄子都向初老太爷告别,又带着他们过去了村支书那里拜会了下。

    村支书知道陆守俨身份,自然不敢怠慢,各种殷勤。

    其实陆守俨比起四个侄子中最年长的陆建晖也就大两岁,比最小的陆建时大七岁,不过他是陆家老爷子身边长大的,年少参军,阅历和几个养在城中的侄子自然不同,他又生来行事老成,性子沉稳,几个侄子见了他也都是服服帖帖的。

    陆守俨这么走了一圈,才准备带着侄子离开,上车的时候,他见陆建昭和陆建时不上车,便问:“你们不走?”

    陆建时连忙报告:“七叔,我最近不用上班,我打算陪在这里照顾老太爷!”

    陆建昭也道:“我也——”

    陆守俨黑眸淡淡扫过:“建时既然请了假,那就算了,工作耽误一下没什么,但是建昭的学业不能耽误,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你就在这里晃荡?上车。”

    陆建时一听,顿时得意起来,压下笑,对陆建昭道:“八哥,上车吧。”

    陆建昭万没想到,临末了竟然这样,他无奈地看向陆守俨,就要解释。

    陆守俨面无表情:“你想留在这里,可以,现在,我带你去镇上或者南口驻地,你打电话给你父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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