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狙击蝴蝶
    :“别管大人的事。”

    李雾一瞬失语,感受到了女人浑身上下的排斥。他当即起身,回了书房。

    录入指纹带来的愉快并未维持多久,就迅速被一种更深刻也更无力的憋屈吞噬了。

    他拎起脚畔的背包,将期中考试的考卷尽数抽出,开始一门接一门重做。

    学习是唯一能让他回归本我,格物致知的方式。

    只有面对题海单词,诗词歌赋,细胞、元素与物质的时候,他才能获得绝对的公平,对等,心安,归属,无关情爱,也无关年纪。

    他的专心与刻苦得来了应有的回馈。

    周一上午物理课,分发考卷后,老班不急评讲,特别提了下他名字,“李雾这次的物理成绩是我们班第一,放实验班都排得上号。”

    全班一阵长嘶与惊嘘。

    老班难掩得意,又冲台下撒气:“你们怎么学的,人家还是转校生,刚来还不到一个月,你们呢,好意思吗?”

    不知是哪个男生插话:“他名字反过来就是物理!一看就天赋异禀!”

    众人哄笑。

    李雾也跟着轻挑嘴角。

    下课后,班主任把他叫去了办公室。

    圆脸女人神态自若,对他态度也比初见时更为和气:“李雾,这次物理考得不错,你其他几门成绩我就提前了解了一下。”

    李雾立在桌边,嗯了声。

    “除了英语稍有薄弱,其他都不错,”老班若有感叹般晃了两下头:“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

    李雾问:“英语考了多少。”

    “121,”老班并不十分确定,偏头唤附近的英语老师:“王琛!李雾是考了121是吧?”

    王老师翻出成绩单找了下:“对。”

    闻言,李雾面色沉郁了些,似乎并不满意。

    老班重新扬眼看他,注意起他神色:“班级名次和年级名次还没排,但全班前十应该稳了。”

    她语重心长:“你刚来宜中,我还担心你不适应,但短时间内能有这种成绩真的很不错了。对自己要求高是好事,但不要逼太紧知道吗,每天除了学习,也要多交朋友,劳逸结合。”

    李雾应:“好。”

    老班又说:“回头我给你调个座位,换个英语成绩好的,你们互帮互助。”

    李雾点了点头:“谢谢老师。”

    “嗯,你回去上课吧。”

    回到班里,李雾座位上聚了一圈男生,成睿声音首当其冲:“148,怎么考的啊。”

    李雾走过去,发现他们在围观他物理答题卡,如在欣赏微缩奇观。

    约莫是感受到高分主人的逼近,几个男生不约而同回头,又步调一致地给他劈路让道。

    成睿还沉浸在他整洁利落无可挑剔的书写里,摊饼般将他答题卡来回翻面好几次,啧啧称奇。

    李雾在他身侧站了会,伸手将其抽回。

    成睿这才反应过来,回眸看他。

    李雾不路声色,问:“看够了?”

    成睿这才讪讪起身,恭维地挤出笑:“错的那道填空是不是为了藏拙。”

    “真算错了。”李雾呵了口气,坐回自己位子。

    男生们作鸟兽散。

    成睿仍流连在他座椅旁:“我不信,你这小子坏得很。”

    李雾扬眸:“你物理考了多少?”

    “告辞。”成睿脚底抹油,立马开溜。

    第二天,期中考试班级的名次表被张贴到相应班级的教室门后,多数人争先恐后挤过去看,剩下的,要么不以为意,要么坐座位上撑脸叹气。

    李雾频频朝那张望,心促促跳动,在想要不要过去一看究竟。

    好在成睿比他本人还操心,第七次仰脸的时候,男生已从人群中麻溜钻出,兴冲冲跟他挥手,高昂的喉咙几乎盖过课间喧闹:“李雾!你第六!你也太牛了吧!”

    一时,班里人都朝他这看。

    李雾摁头,想从此潜伏到书立后。

    成睿停来他桌边,语文老师听了要吐血地说:“好替你骄傲啊,我好开心啊,这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吗。”

    李雾忍俊不禁,又正色问:“上面能看到年级名次吗?”

    成睿愣了下,“你等下。”

    他又奔回去,蹦蹦跳跳找他名字,末了才回头对他笑容灿烂地做手势:

    一个八;

    一个九。

    八十九名。

    李雾脸瞬间垮了下来,他靠回椅背,许久纹丝未动,低靡且无所适从。

    成睿跑了回来:“你怎么回事,八十九名很牛逼了好吧,干嘛一副心如死灰的表情。”

    李雾仰脸看他,眼底神采骤降:“没有前三十。”

    “大哥――前三十都是实验班的变态好不?你这样很讨人嫌茶得要命好不?我要是林弘朗看到你这副死相已经一拳上去了。”

    李雾不解:“为什么?”

    “……神呐……”成睿望天长啸。

    因为没有达到年级前三十,李雾便不想主动告知岑矜自己的期中考成绩。

    他怕她对自己失望,只能日复一日拖延着,祈祷她不会主动问起。

    ―

    周四晚上,岑矜请公司所有相熟同事吃散伙饭,吴复不在其中,他谢绝了她的邀请。

    餐后,大家还结伴来KTV唱歌。岑矜给他们点了间大包,自己则端着杯子坐在角落里打拍,看他们闹,看他们笑,看他们声嘶力竭与手舞足蹈。光点斑斓,她好像一场单人影片的观众,身在局外,只静静凝视着故事里的人们,光鲜亮丽,亦痴癫疯魔,从人变成了妖洞中的兽。

    被二手烟呛到大脑发晕时,岑矜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出来透气。

    她将门关紧,彻底隔绝掉里面的歌声,只身倚墙而立,取出了手机。

    已经一点多了,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疲累与困意。

    回到家,岑矜闷头大睡。

    婚变后她第一次睡得如此彻底,如此香甜,仿佛刑满松绑,大梦不觉醒。

    翌日下午,她回了趟公司,去抹尽自己这几年的所有痕迹。

    吴复刚好在场,主动过来帮她整理搬运,岑矜因此省了不少事。

    两人并肩走出门时,背后响起成串的掌声与尖叫,激昂程度不亚于他们当初路天婚礼互换钻戒那会。

    岑矜步伐一顿,释怀地笑了起来,鼻腔却酸热难耐。

    上车前,她抽了下鼻子,望向面前的男人,弯了弯唇:“谢谢。”

    吴复注视着她:“需要个离别拥抱吗?”

    “别,”她当即拒绝,怕被撞出已摇摇欲坠的泪:“我走了。”

    “好,”他还是看着她:“再见。”

    “再见。”

    岑矜坐回车里,看着吴复渐行渐远,再也不见,才用力揉了下鼻,收回目光,掏出手机给春畅给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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