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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季燕然道:“滇花城偏西北处,有蟒山九峰,内有一处虎儿坡,是旧时乡民炸山取玉的地方,下方深坑可容数千人,命他速调五千精兵暗中埋伏。另派三千人,趁夜色乘坐罂筏渡江,假意……咳咳。”

    云倚风坐过来替他抚背,又问:“王爷怎么记得这般清楚?”

    “先前到滇花城给母亲买玉时,到山里看过,便记住了。”

    云倚风想了一会:“就是千挑万选,结果买了块石头的那回?”

    季燕然:“……”

    云倚风笑道:“若能一举攻破滇花城,那这石头买得倒也不亏。”

    隔壁房中,地蜈蚣还在仔细推演地宫入口。虽说鹧鸪以玉婶性命为要挟,不准他再进出腊木林,但谁能挡得住江湖第一的飞贼,只靠着往日记忆,也能将林中阵法绘出个七七八八。他此生破解机关无数,地宫啊、古墓啊,少说也钻了上百处,还从未遇到过如此复杂的,反而被激起心中斗志,一头扎进这千百年前的古人智慧里,研究了个不亦乐乎。

    唯一的闲人,就只剩下了暮成雪。

    他去了一趟监牢。

    说是监牢,其实就是客栈后院一处偏房,蛛儿正坐在桌边出神,余光瞥见一抹雪白划过窗边,慌忙站起来,想要拖着锁链迎上前,没曾想,路过的却非云倚风,而是暮成雪。她目光顿时恢复怨毒,狠狠挖了对方一眼,恨不能将那身白色衣衫烧个干净,为什么,为什么这世间已有了公子,旁人竟还不长眼地敢穿白?

    杀手心想,果真是疯子。

    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众人是打算利用一下这个“疯子”的,假称云倚风也感染瘟疫,看她会不会情急说出解药与别的线索。结果却只换来对方惊慌失措地尖叫,拼命挣扎着说要去公子身边,陪伴他走完这人世间最后一截路,还嚷嚷了半天“共下黄泉”,歇斯底里地哭着,吵得院子里鸡鸭猪狗跟着一块叫,那叫一个晦气啊。

    云倚风道:“蛛儿是他们有意放出来的,自然不会让她知道更多内情。”

    话虽如此,但暮成雪此时依旧敲了敲窗户,面无表情道:“喂。”

    蛛儿恶毒地看着他:“你怎配穿这身衣裳?”

    暮成雪道:“云姑娘也这么说。”

    蛛儿果然上当:“谁?”

    “新来的神医。”暮成雪答,“正在替云门主看诊。”

    “她是谁,你说清楚,哪里来的神医!”蛛儿受到刺激,如野兽般扑到窗边。

    “江南水乡。”暮成雪抱起貂,“也喜欢穿红裙,肤白如雪,身姿妖娆。”说着,目光往她平坦的胸前一扫,转身走了。

    蛛儿涨红了脸:“你回来!”

    暮成雪停下脚步。

    “我……我也能帮到公子,我也能!”蛛儿扒着窗框,有些慌乱地嚷着。

    暮成雪漫不经心道:“那便等你想出办法,再来找我吧。”

    ……

    丹枫城内,江凌晨刚送走平乐王与梅前辈没多久,家中就又来了风雨门的人,说是要找一名手上有胎记的中年男子。二十多年前,江小九还没出生,不过江南斗倒是有些印象,一听便道:“应当是徐禄吧。”

    清月追问:“那是谁?”

    “三弟的一个朋友,镖师,两人关系极好。”江南斗道,“三弟病逝后,徐禄夫妇二人经常会来探望三弟妹,还在城东买了处宅子,方便往来,不过近几年倒是没再见过,我猜是回了容县老家。”

    容县,距离丹枫城虽有些远,可若能找到这位徐镖师,距离当年的真相可就越来越近了。清月与灵星儿顾不上歇息,再度策马扬鞭,一路似疾风出城。

    ……

    而李珺也终于快到玉丽城了。

    他这一路走得辛苦,顶着骄阳烈日与毒蛇虫蚁,头昏脑涨,浑身都被叮咬出包,但总算没有掉队。而且每抵达一座城池时,大梁王爷的身份,也能让当地百姓多一些安全感,甚至还有传言,说是皇上因不满季燕然在西南胡作非为,所以特命平乐王前来镇守。

    李珺听得眼泪都要落下来,此等荒谬的风言风语,还有没有人能管管了。

    梅竹松替黄武定检查过后,道:“统领身体强健,不必担心。”

    黄武定放下袖子,叹道:“并非在下贪生怕死,只是现在这种局面……”

    “我懂,统领万万不能出事。”梅竹松摆摆手,“我沿途也看了些病人,疫情实在是又凶险又诡异,先前从未见过。”

    “梅先生是王爷的人,我也就不隐瞒了。”黄武定道,“这一回的瘟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是鬼刺所为。王爷为免百姓恐慌、流言激荡,所以不曾对外宣扬,只有寥寥少数人知。”

    “那就难怪了。”梅竹松皱眉,“可当真心肠歹毒。”

    黄武定抱拳:“王爷已病了许久,玉丽城的军医怕也无计可施,此番就仰仗梅先生了。”

    ……

    马队在山间疾驰。

    李珺单手握着马缰,想着再过四五日就能见到七弟,心中竟还生出几分先前从未有过的牵挂与迫不及待来,刚欲命众人加快速度,却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梅先生小心!

    一支火流箭从山中急速射来!

    负责护卫的梁军挥刀将其斩落,马匹受惊长嘶,却见几道黑影已逼至面前,手持银白长刀,招招皆是死手!

    李珺生平第一次经历此等大场面,自是双腿发软,几乎要跌下马背,本能就扯起嗓子喊了声救命,结果倒给自己喊来迎面一刀,削得头发散乱,衣裳也破了,心里越发惊惧慌张。一踢马腹就想往远处逃,结果马却不配合,反而掉头向着混战处冲去,李珺惨叫得越发歇斯底里,连那伙杀手也不得不回头看了一眼,究竟是谁在高亢鬼喊,几名大梁将士趁此工夫,一左一右护着梅竹松,跃入涧底深渊,须臾便消失无踪了。

    李珺跌下马背,也想往下滚,结果未遂,脑袋上还挨了一棍子,昏沉沉被装进了麻袋。

    我要死了。

    他想。

    为国捐躯。

    ……

    地宫幽深。

    江凌飞将手中玉料收好,起身敲敲门:“进来。”

    负责看押他的守卫不敢懈怠,恭敬道:“少爷有事?”

    “外头怎么样了?”

    “不知道。”

    “地宫里呢?”

    “……也不知道。”

    江凌飞丢给他一片金叶子:“我非人犯,将来或许还会是这里的主人。”

    “是。”守卫低头,“地宫里的确没什么新鲜事,只听说抓来了一个王爷,却不是萧王,而是另一个,叫……叫什么平乐王的,关押在东角。”

    江凌飞听得一愣:“李珺?”

    守卫连道:“对对,就是这个名字,鬼哭狼嚎的,听说路上还寻了两回死。”

    江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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