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科因两名轻度烧伤患者的到来而变得兵荒马乱。

    “姓名?”

    “林老虎、马东东。”

    “年龄”

    “48、50”

    “是被什么烧伤的”

    “含有强碱的浓石灰水。”

    ……

    几道简单地询问过后,两名患者迅速被送往急诊室,单架车被推上前的途中,林老虎忍痛开口道:“去帮我给大师道歉,请她一定来救我,一定!”

    十来个身着黑色西装的汉子整齐答道:“是,大当家。”

    诊室门关,众人一时面面厮觑。

    道歉他们会,绑人他们也会,可将道歉于绑人相结合在一起,会不会有点不太厚道?更何况酒吧里还躺着那么多前车之鉴,他们真的……做得来吗?

    第071章

    早间六点, 路边的早餐摊子已经扎好了摊,三三两两食客盘腿坐在矮凳之上, 享受着一天之内难得的平静与放松。

    “老板,两份豆浆,四根油条。”

    “好嘞。”

    静候油条出锅的过程, 易夏低头在手机上点点画画, 然而此刻若是有人站在她的身后, 那必然就会发现——她不过是在重复将软件'调出-关闭-调出-关闭'这样一个过程。

    余光朝侧旁瞥去, 她的嘴角漾起一道意味不明的笑意。

    “给, 你拿好了, 油条加豆浆,一共八块钱。”

    易夏点头,钱货两清后, 转身朝家中走去, 早餐摊离新家并没有多远,未过多久,就快要到达新湖宫苑的范围。

    就在这时, 前方挡来了一片阴影。

    易夏抬眸,眼中并不显惊慌, 反而饶有兴致的将人数数了个遍。

    十个人。

    还真是有够整齐的。

    原以为又跟前几次一样,这些人一言不合或并不言语就开始动手,未料在她开始打量众人的三两秒后, 十人居然同时九十度弯腰。

    “易大师!”

    麻雀飞、落叶起。十个壮年汉子一齐喊叫,那声音绝不低于人类所能忍受的最高分贝。

    易夏眉心直跳。

    这是新想出来对付她的高招?

    下一秒, 人群中走出一人打破了她的猜想。

    “易大师,我谨代表我们老大向您表达崇高的歉意。”

    自以为这句话说的水准以上,男人面上放松不少,“他有错,错不该在未经您同意之下随意打探您的隐私;他有错,错在小瞧了您的实力,没有亲自上门请您出手帮忙;他有错,错在没有约束好手下,竟在给您准备的果汁中投放不良物品;他有错……”

    易夏无语,“没事我就走了啊。”

    一大清早的,谁有时间在这里听他用如此多的排比句式说些废话。

    瞧见对面的大师绕道前行,男人愣愣,随即赶忙挡在她的前方,“有事有事,易大师,求您救救我们老大吧。”

    说完,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易夏早先就猜测到他们的来意,能将她与青帮扯在一起的,也唯有这个理由罢了,只不过在昨日与那林老虎交涉时,她就已下定决心不管对方的运道,此刻仅是过了一夜,这个想法自然也不会消失。

    因此,她佯装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昨天已经跟你们老大说清楚了,水逆期过后,这些衰运自然会离他而去。”

    “可就怕老大熬不过这水逆期啊。”男人眉色凝重,“今早凌晨时分,老大被送往医院做急救手术,起因是三两点时被人用浓石灰水喷射脸颊,幸而没弄到他眼睛里,否则他这辈子就得毁了。”

    不仅会被帮派下属挤下位置,还有可能因仇家寻来而意外殒命。

    “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桥头那假大师张老头不也是跟我们老大一样的毛病?您愿意帮他解决麻烦,又为什么不能帮帮我们老大呢?”

    易夏沉默,好一会才接话,“他们俩的毛病是不一样的。”

    张天书是大善之人,平生所为,皆是以积攒功德为主,虽被邪教引得做了危害自然的放生之事,但功过相抵,曾经的功德仍能使他窥得一线生机,有自己出手相助,只不过使这个过程变得更为简单一些罢了。

    但林老虎却不一样。

    林老虎眉粗须浓,目光凶煞,面对她时虽有所收敛,但仍是眼露凶光,一看就是个脾气暴躁、不好相与之人,且能凭一己之身混为帮派老大,他的手上怎么可能不沾些命案?更遑论他的手下在饮料中下毒,妄想使自己沾染上毒瘾这事,更是间接证明了他手中涉及毒品买卖。

    这一件件单拎出来,皆是损阴德的脏事,谁又愿意冒着与天道作对的念头去出手帮他?

    最起码易夏是不愿意的。

    朝旁走了两步,见男人仍跟在她的身后,易夏蹙眉道:“回去吧,我真救不了他,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大师……”男人眼巴巴的盯着她看,“大师,我们若这样回去,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易夏轻叹,随手摸出枚石子,“不知道先前那些曾来找过我的小伙伴,回去之后有没有告诉过你们,若是逼我的话,你们现在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众西装男:……

    瞧着他们神情落寞,易夏忽然想到了什么,“算了,你回去告诉你们老大,让他回想一下自己都曾对不起过谁,其后叮嘱他为那些亡故之人多烧纸钱,烧得越多越好。”

    众人皆松了口气。

    原在绝望等待头儿的选择,这下即有东西回去交差,又不用担心会跟帮里的那些兄弟一样疼痛许久,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谢谢大师!”

    麻雀再飞,落叶又起,易夏眉心依旧忍不住跳动。

    赶忙朝小区内走去。

    ——

    S市某天桥底。

    正午的艳阳散发出炙烈的光辉。

    近些日子,天越发燥热,连带着人心也浮躁了不少,原先在新闻中看到乞讨一天净得三百收入时,李翠莲曾跟着她那些牌友探讨过许久,骂了人心骂政府,骂了政府骂社会,只因对这事深信不疑。

    可临到自己亲上阵,她才发现新闻是在夸大其实。

    蓬头垢面、节衣缩食,她打扮的与真乞丐一般无二,这些天的净收入也从没有超过百块。

    所幸这事一不出力,二不需本,能在眼底下观察着青帮动向,还能监督闺女有没有跟不三不四之人往来,若非自家店铺营业时的利润是乞讨的数倍,她差点想将这事作为终身事业战斗到底。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李翠莲正打着盹,身子被人虚推了一下。

    撑目一看,却是一与自己年龄相差甚大的褐发老翁,说是老翁,只因他面上沟壑纵横,但论及精神程度来,似乎比自己还要炯朔许多。

    正想着,这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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