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轻轻一划而已。

    楚锐冷淡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你在干什么?”

    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

    舰长冷静地回答:“我这么站着太累了。”

    “你可以躺下。”楚锐说。

    他原本已经快要变黑的眼睛又缓缓地亮了起来。

    这是一个很好玩的过程,要是楚锐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要了他的命的话。

    他甚至觉得这双眼睛有点像他小时候做过的实验, 在化合物燃烧的时候也会发出这样的光,随着氧气的耗尽慢慢消失。

    楚锐很警惕他。

    舰长也不打算获得他的信任。

    楚锐不是傻子,他现在命都在楚锐手里,如果对楚锐更加亲近反而会让对方觉得他别有用心。

    楚锐道:“需要,我帮助您躺下吗?”

    只听声音恐怕会觉得这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青年,他那么彬彬有礼。

    倘若楚锐不是马上就要靠近,过来帮助他“躺下”,他恐怕也会觉得这个男人教养极佳,风度翩翩。

    舰长立刻道:“不必了,我这样就好。”

    楚锐问:“有烟灰缸吗?”

    “没有,阁下。”舰长回答说:“但是请也别扔到地上,烟头会把地毯烫坏的。这可都是上个世纪的东西。”

    楚锐语气略带嘲讽地问:“所以您讲的故事是真的了?”

    “当然是真的。”舰长道:“我可以保证,我刚才给你讲的故事里绝对没有一丁点虚假。”

    只是隐藏了一部分内容。

    楚锐脚下踩的就是舰长口中的上世纪的产物,织金的昵面地毯踩着非常柔软。

    烟光在楚锐的手指间闪了一下,但是马上就消失不见了。

    要是舰长没看错的话,楚锐确实是拿手把烟掐了。

    楚锐从口袋中拿出手帕,把烟蒂连带着里面的烟灰一起包到手帕里。

    楚锐元帅从小娇生惯养,又体弱多病,觉得纸巾不够柔软,又对纸屑过敏,所以习惯性地在衣袋里装手帕。

    他包好了之后才又放到衣袋里,打算等光源恢复了之后找个垃圾桶扔掉。

    舰长看不清他的动作,但是听到对方衣料摩擦的声音就觉得十分紧张。

    他的紧张是正确的。

    舰长的手已经按上了自己的枪。

    楚锐道:“给我。”

    “我......”

    楚锐那把枪又抵在了他的喉咙上,他微笑着说:“我并不在和你商量。”

    冰凉冰凉的枪支压在喉咙上面,他好像能闻到上面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舰长咬牙,要是他此刻开枪。

    楚锐突然从后面按住了他两只手,以一种相当不舒服,但是非常不容易活动的姿势把他的手拷住了。

    然后楚锐自己把枪拿了出来。

    楚锐摩擦了一下上面精致的浮雕蔷薇花,道:“这是一把女士□□。”

    舰长冷笑道:“我难道不能有这样的收藏吗?”

    楚锐点头道:“可以,这种□□投产年份应该在三年前,造型精致,花纹是设计师妻子最喜欢的图案,这支□□比一般的□□轻的多,最初的设计目的是给一些平日里没法轻易拿出枪进行反抗,体质较为虚弱的女性使用,当然,也包括一些体质较差的男性。”

    舰长反而笑了,道:“那么,这把枪其实更适合你。”

    楚锐用手指摩擦了一下上面的花纹,道:“我也是这样以为的。”

    “上一次□□革命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更新后的□□虽然火力比从前大的多,但是重量也增加了。军部尤其钟爱这代的□□,但是未受训的使用者则很讨厌这种□□。”

    “据说设计师本人的妻子身体非常差,终年呆在医院,但非常喜欢射击,这把枪就是他设计出来,为了让自己的妻子高兴一点,所以这也是一把被公认的女士□□。”

    楚锐随口道:“结婚了?”

    舰长道:“没有。”

    “这真的不是您妻子的枪吗?”楚锐道:“我身边很多人都拿这种枪做礼物送给爱人。”

    “你最初出现的时候身边没有枪,这点我可以确认。”楚锐道:“后来,某位女士把枪放到了你衣服里,我承认你们接触的时间非常短,但我还是看见了。”

    舰长道:“你要做什么?”

    楚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松,我对破坏别人的家庭不感兴趣。”

    他问的不是这个!

    “由于我本人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所以我非常不希望看见别人家破人亡,我认真的,”楚锐道:“我于心不忍。”

    现在没有什么比楚锐说的更可笑了。

    楚锐的枪还抵着他,但楚锐可以语气自然地说出自己于心不忍。

    相比于这个男人,他认为还是当时的楚锐更好一些,至少那个时候,他能够轻松杀死对方。

    “别紧张,”楚锐道:“我并不是在威胁你,你要是认为我在威胁你,那么我也没有办法,”他笑了,“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你告诉我,我不会对不相干的人做任何事情,你如果不告诉我,我同样如此,但是,在你被我送到军部之后,那些不相干的人是否会被保护,我不能和你保证。”

    舰长没有回答。

    他不确定楚锐值不值得相信,事实上,他和楚锐接触的一直都不多。

    他从前最多在经过楚锐房间时偏头透过玻璃看他死没死,对于当年的楚锐的全部印象仅仅是一个病弱而相当阴郁的少年。

    舰长那个时候十分疑惑把楚锐弄到基地里的意义是什么,他那样的身体情况,都不需要任何外力,仿佛只要不对他进行治疗,就是在要他的命。

    将楚锐放到房间里按时供给食物和水,他就可以自生自灭,就像某些娇贵美丽的植物一样,给予生活必须的养分这些植物是活不下去的,它们必须生长在温室里,经过悉心的照料才能开出花来。

    但是楚锐那样子恐怕不太行,要是他真的是什么植物,他定然不会是玫瑰,舰长觉得他像是仙人掌,不过没有仙人掌那样让人羡慕的顽强生命力。

    浑身上下都是刺。

    他很少能看见楚锐笑,当然,那种情况下能笑得出来的人才有问题。

    当时的楚锐好像不是那么怕死,他似乎时时刻刻都在等死。

    舰长还记得他通过监控第一次看楚锐的情景,一个消瘦但漂亮的少年人,他坐在床上,似乎要和身后的墙体融为一色。

    他是舰长在这见到的少见的漂亮而冷静的人之一。

    哪怕面对的是这种情况,楚锐仍然能把拿药的动作做的仿佛拿起什么名贵珠宝。

    他的动作永远都那么轻,舰长有时候还怀疑他能不能承受几片药的重量。

    回忆疯狂地涌来。

    在注射了探索者之后舰长很少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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