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着师父,可哪有当人徒弟的恭敬语气?

    沈清弦没好气道:“我还没问你呢,你这又是闹哪出?灵田怎么毁成那样?和乱鹰又是怎么回事?”

    沐熏皱了皱眉,别开视线道:“没什么。”

    沈清弦道:“没什么,所以连命都不要了?”

    沐熏往日里性情最是不羁,瞧着好像是个开朗的,可其实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不出声,沈清弦也便道:“你的私事我不过问,只是别糟蹋自己。”

    谁知这混小子竟来了句:“反正师父要飞升了,到时候……”

    沈清弦气道:“我飞升了你就去死?”

    沐熏没出声,只是紧蹙着眉,显然是这么想的。

    沈清弦简直要被他气死:“我养你这么大,也算你半个父母,你就这么回报我的?”

    他真生气了,沐熏还是怕的,他低着头,死死盯着床榻,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清弦叹口气道:“到底遇上什么事了,说给我听听。”

    谁知这天不怕地不怕,浑天浑地的臭小子竟然吧嗒一声,掉了一滴泪。

    沐熏不是人,流下的泪也不是人类的泪水。

    沈清弦登时急了:“哭什么?”这小子的泪相当于人类的血,流多了会死人的。

    沐熏终于开口了:“师父,求您别管我了。”

    “你……”沈清弦气道,“你这孩子可真是……”

    沐熏垂着首,用极低的声音说着:“徒儿不孝,此生惟愿师父问鼎天道,摆脱这世俗轮回。”

    沈清弦看他这样,知道是撬不开他这河蚌嘴了。

    “你不愿说便罢了。”沈清弦只得说道,“好生休息吧。”

    他出去了却也留了缕神识绕着这偏殿,他还是记挂着沐熏,怕他出事。

    沈清弦没去找顾见深,他晃悠了一圈后,决定去见见乱鹰。

    沐熏这熊样,总归和乱鹰脱不了干系。

    他没法从沐熏这儿找到缘由,便打算去乱鹰那儿看看。

    本以为要出宫才能见到乱鹰,不成想他竟同他偶遇了。

    沈清弦正琢磨着该怎么和他说话,乱鹰竟主动走近他,并且开口道:“你到底要怎样 ?”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沈清弦完全没听明白。

    乱鹰没看他,垂着眸道:“我这条命你随便拿,能别招惹陛下吗?”

    沈清弦更加懵懂了:我要你的命干嘛?而且我真的不招惹你陛下了,你陛下会打死你的你知道吗?

    这俩句话实在让沈清弦摸不着头脑,他甚至还脑洞大开了一下。

    难道乱鹰喜欢顾见深?所以想把他赶走?

    然后沐熏喜欢乱鹰,求而不得所以闹死闹活?

    什么乱七八糟!

    沈清弦正欲开口,却听到乱鹰又说道:“沐轻染……我欠你的我拿命还,所以能别再折腾了吗?”

    尊主大人懂了,原来乱鹰把他当成是沐熏了。

    可他怎么会觉得他是沐熏?

    第118章 天道的应声虫!

    沈清弦仍旧带着面纱, 遮住了自己的容貌,乱鹰连他脸都没见着, 怎么就能判定他是谁了?

    难不成带着面纱的都是沐熏?

    再说了,下凡前他曾和乱鹰见过面,还和他聊过几句, 那时候他也没把他当成沐熏。

    当时他是他们帝尊藏着的美人,乱鹰对他恭敬得很。

    沈清弦暂时没想明白这其中缘由, 不过乱鹰把他当成沐熏,他是不是可以套话了?

    沈清弦顿了下,开口道:“我和帝尊没什么特殊关系。”是不特殊, 就是一起滚了数不清次数的床单而已。

    乱鹰紧拧着眉:“那你能离开唯心宫吗?”

    沈清弦看了不少话本, 又去凡世走了几遭, 懂得相当多,他斟酌道:“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他这含含糊糊的一语显然戳中了乱鹰的心,他道:“我不知道。”

    沈清弦觉得这俩肯定是有事的, 于是再接再厉道:“因为你。”

    乱鹰猛地抬头, 一双深色的眸子死死盯着他。

    沈清弦还被他吓了一跳, 这小子修为不低, 当然和他还有远远一截——想看穿他带着的面纱是想都别想的。

    乱鹰的声音低了很多, 还带着浓浓的疲倦:“沐轻染, 你到底想怎样?”

    沈清弦也不知道自己的傻徒弟想怎样, 他还想问问乱鹰:“你觉得呢?”

    乱鹰猛地伸手,拽住了沈清弦的衣领:“我……”

    “你们在做什么。”顾见深冷冷的声音响起,乱鹰和沈清弦都怔了下。

    乱鹰松手, 垂眸在旁边行礼。

    沈清弦后退了一步,没说什么。

    谁知乱鹰这小子胆子大得很,开口便是:“陛下,能让他离开唯心宫吗?”

    顾见深陡然眯起眸子,盯着下属的视线寒若冰霜:“你说什么!”

    乱鹰还欲再说,沈清弦已经开口打断:“乱将军同我有些嫌隙,你别在意。”

    乱鹰垂着的眼角瞥到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顿时一股难以言说的绝望涌上心扉。

    他说他是为了他而留在唯心宫,这几十年他同陛下亲密无间,也是因为他吗?

    因为他什么?为了让他死心吗?

    他死心,彻底死心了,可他也不愿让他再戏弄别人!

    顾见深哪成想自己出去趟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幕。

    本来就是个醋坛子,这下更是酸味熏天,能把整个唯心宫都给泡起来。

    理智上告诉他这里面可能有些缘由,可一看到乱鹰盯着沈清弦的视线,那极具侵略性和藏不住的占有欲的视线,他就想把忠心追随自己的手下给剁了喂狗!

    沈清弦拉着顾见深的手道:“他们不喜欢我也正常,你别往心里去,我有些渴,我们……”

    他话没说完,顾见深便转头吻住他。

    这面纱虽说是面纱,可其实就是个幻术,顾见深想亲他就亲他可没什么阻碍。

    沈清弦苦笑不已,本想试探下乱鹰,结果却打翻了自家醋坛子。

    他任顾见深吻了吻,松开时他索性撤掉了脸上的“面纱”。

    却说此时此刻的乱鹰,当真是一脚踩进了全是利剑的深坑中。

    坚硬的长剑刺穿了他的身体,戳进了心脏深处,将一切幻想戳破,将一切美梦击碎,将血淋淋的残酷现实从极深之处拖出,赤裸裸地摆在他面前。

    帝尊喜欢沐熏,很喜欢,非常喜欢。

    沐熏……也许会喜欢上帝尊。

    毕竟他留不住他,帝尊却可以。

    乱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活下来,走火入魔那次为什么不彻底死掉!

    眼见着顾见深亲个没玩没了,沈清弦推他一下:“差不多就行了。”乱鹰还杵在那儿呢。

    顾见深心情差得

    很,他问他:“撤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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