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富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下子色厉内荏起来。

    张欣丽抹去泪水,尖声道:“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还想倒打一耙吗!”

    正说着,一块松松软软的东西就噗叽一声落在了她的脚面上,张欣丽低头一看,那正是她儿子的脸皮,空洞洞的流着血的眼圈就这样冲着她,好像在无声的哭泣。

    张欣丽哆嗦着抬头,发现零零散散的人皮都黏在天花板上,拼凑出了孩童的形状。

    这回她再也没尖叫出声,直接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王全富再也承受不住如此恐怖的场景,他疯狂的拍击着门口的红色保安铃,想要把小区的保安叫过来,然而这个按钮就像手机一样失了效。

    这个屋子已经待不下去了,众人下到一楼大厅,顾文捷替好友擦去脸上的血点,缓慢道:“都别慌,一切交给警察定夺,不是我们干的事我们绝对不会背黑锅的。”

    “你带几个人去山脚找保安来,快!”这种时候还是老李保持住了镇定,他差遣佣人出门找人,可没想到却有了意外收获。

    几个佣人刚打开大门,就发现门外站了个鬼鬼祟祟往里张望的身影,王全富一看就冒了火,赶紧让人押了进来。

    这人竟然是白天被赶出去的那个大学生,他手里还拿着彩条的皮鼓和鞭子,一进门就皱起了眉头。

    “我都说了三天之内它必定会害人,你们怎么就不信我呢。”

    王全富已经有些癫狂了,他这回不抓着乔梦星骂,反而指着这个年轻人的鼻子道:“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儿子,绝对是你!”

    “是你儿子害了你儿子。”年轻人摇摇头,“不对,其实是你自己造孽。”

    王全富一下子哑了火。

    “请问你是?”乔梦星对这个年轻人很感兴趣。

    “胡一峰。”他腼腆的笑笑,“我认识你。”

    乔梦星无言,现在还有人不认识他吗,先是绯闻远扬又是直播见鬼的。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乔梦星问他。

    胡一峰摇头:“具体的不太清楚,几天前这家的女主人找我给她孩子看病,我说是婴灵作祟,她丈夫就立刻把我赶出去了,后来女主人又偷偷约了我一次,就是今天上午。”

    “对,我们见过。”顾文捷道。

    胡一峰看他们的气氛不是很和睦,大体就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王先生,不要推卸责任了,您没看出来它不想任何一个人走吗?再不坦诚相对,连你也会遭殃。”他语气非常严肃,“这个害人的东西你绝对认识,它和你有血缘关系。”

    王全富听闻“血缘关系”四个字,登时一愣。

    “原来是他,原来是他。要怪也不能怪我啊,只能怪他妈承受能力太弱……”

    “到底怎么回事。”乔梦星逼问。

    见王全富耻于回答,老李只能代为发言:“前夫人跳楼时,肚子里还有个四月大的婴儿,王家只有这一个算得上有血源的孩子了。”

    胡一峰眉头一皱:“不对,还没成型的婴儿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怨念。你到底干了什么?几天前来这里我就感觉到不对了,一股东南亚来的尸臭味。”

    方才的理直气壮全是王全富用来保护自己的外壳,这样被赤裸裸的刺破,他反而畏缩了。

    “我什么都没做,你这个神棍,满口胡言乱语!”

    胡一峰看着脸嫩,年纪也不大,但却相当有威严:“不要自欺欺人,只有你说出来,这件事才能解决。”

    王全富脸色几度变化,挣扎半晌才泄气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买了个佛牌而已啊。”

    在王全富颠三倒四的叙述中,众人才震惊的发现这个对一切迷信都深恶痛绝的人,竟然就是靠着迷信发的家。

    十多年前,他靠着垄断垃圾回收攒了笔小钱,他用这笔钱飞去了泰国吃喝嫖赌,在芭提雅享受着天堂一样的服务,同时也像很多游客那样去拜佛烧香。

    可他没想到,那里的寺庙和国内的根本就是两码事。那里的寺庙竟然公开售卖佛牌,全都是由人骨尸油尸膏,还有婴儿尸体做成的邪性玩意儿。

    因为听说国内的有钱人和明星都喜欢供奉佛牌,王全富就秉持着宁可信其有的想法,在龙婆法师手中买了一块,用来招偏财。

    没想到的是,他回国之后老家立刻拆迁了,他用拆迁费买了一大块地建了食品工厂。本来生意不好,但本地的著名食品厂又出了安全问题,连老总都入狱了,他便趁着机会一下子发了家。

    这让他对佛牌笃信起来,可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也不再年轻,妻子接二连三的流产,却不是身体问题,王全富这才知道报应在这里。

    他想要儿子的心压过了一切,王全富转手了佛牌,又把怀孕的张欣丽接到家里,虽然发妻跳楼死亡,可他并不在乎,他只想要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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