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里死过了一次……很长时间,很多年,我分不清楚,那天最后闭上了眼睛的是谁。心理医生说,所有这些都只是极度刺激下的幻想,但是我没法说服自己,因为所有记忆里的痕迹都太过真实,我甚至记得透过肖泽的眼睛看到的自己惊恐的脸,一辈子都没法忘记的那张脸……”

    “嘘,嘘——”付秋野用力地搂着他,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臂,“我在呢,别怕,都已经过去了。”

    经历了这一切肖暑,那时候才13岁。

    十几年的时间,他带着所有这些死亡的阴影活到现在,连心理医生都不曾相信过他的话。但是付秋野明白,他全都听明白了。

    暖黄色睡眠灯照着的卧室里,付秋野搂着已经成年、即将做爸爸的肖暑,感觉自己的心被无数细线绷紧了拉着,开始尖锐地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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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标题的告白=kokuhaku=独白

    昨天摸鱼去了,今天算粗长了吧?这一章下的前二十个留言发红包补偿=333=

    肚皮

    肖暑在这一刻想起了许许多多已经很久没有勇气去回想的事情。

    比如绑匪们一边抽烟一边猜他们谁是哥哥谁是弟弟时的笑声, 比如肖泽被失手走火的枪击中时的茫然表情,比如浓重到渗进肺里的血腥味、橙红的夕阳在地面上映出的方块、嗡嗡作响的直升飞机,还有眼睛通红地把他抱起来的黄岐琛、昏厥在地被人扶上救护车的夏恬……

    所有关于这些的回忆都已经碎片化,像是被洒了一地没人收拾的高难度拼图。他记得肖泽带他去KTV时耳朵上带的黑耳钉, 却不记得他们去KTV的原因;他记得被救出时有人跪在肖泽的身边,却不记得那人的长相和身形,他记得父亲在书房里跟人谈论时眼里打转的眼泪, 却不记得谈论的主题和对象。所有的不可或缺的线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片片无关紧要的细节还在栩栩如生,好像大脑被他以外的什么东西操控着,精确无误地按了一连串DELETE。

    野哥的声音就浮在他的耳畔, 仿佛是隔着水层传过来的。他在温柔地叫着他的名字, 话语里带着难过的真切和心碎:“我认识的永远都只是肖暑,是你,你的一切, 包括这些阴影和秘密, 全部都是我所爱的你。肖肖,把它们都拿出来晒一晒,在太阳底下暴晒, 不要怕,你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

    肖暑一直在发抖, 但是付秋野的话他每个字都听进去了, 他虔诚地亲了一下付秋野的手背, 然后是手腕, 付秋野握着他的肩膀让他转过来,含住他的嘴唇,肖暑慢慢从沙发里直起身体,两人一个坐一个跪,也不知道是谁咬破了谁的嘴唇,混乱的吮吸之中弥漫起血腥味,淡淡的,甚至带了点铁锈的甜味,冲淡了他带着浓重腥味的回忆。

    肖暑的眼睛有些泛红,鼻腔里泛着酸意。

    付秋野稳稳地环住他的腰,贴着他的嘴唇诱哄道:“宝贝,哭出来就好了,乖,没关系的……”

    肖暑猛地从他的唇上离开,仰起头,吸了两下鼻子,保持这个姿势好几秒,然后弓着腰,把脸埋进了付秋野的肩膀处。

    付秋野摸到他消瘦的后颈,轻轻地拍着,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越来越明显。

    他们两人认识这么多年,肖暑一直都像某种高贵沉默的大型猫科动物,哪怕是对着自己的伴侣,也很少愿意把自己脆弱的肚皮露出来,总是更愿意去承担一个保护者的角色,而不是被保护者。付秋野是第一次见他的情绪崩溃到这个地步,自己的眼眶不知道为什么也开始泛红,心都快被怀里的人抖碎了。

    卧室里面非常安静,能够清楚的听见彼此粗重的呼吸和肖暑压抑在喉咙里面的颤音,付秋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搂着他,抚摸他还带着潮气的后脑勺。

    夜幕还没有完全褪下去,但天边已经慢慢渗进了浅色的染料,日出之前的时刻,肖暑感觉自己冰凉的身体开始重新有了知觉和温度,暖黄色的卧室和付秋野身上薰衣草的香味驱散了一点黑暗的阴影,他的情绪在镇定,但是体内的液体越来越脱离控制,很快在付秋野的锁骨处积累出小小的一汪。

    肖暑从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巾,捂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付秋野揽着他的肩膀,极近地凑到他的跟前,笑道:“让我看看,哭得怎么样了?我帮你擦擦。”

    肖暑挡住了他的手,侧过身去背对着他,擤掉鼻涕,然后迅速用手背抹掉脸上的痕迹。付秋野又把他拉回了自己的怀里,专注地凝视着他泛着红的丹凤眼,忍不住吻了他眼角的小白疤。

    肖暑瑟缩了一下。

    他带着潮气的眼睛被灯光照得一片涟漪,两人对视着对此,肖暑的目光拉得很远,似乎在透过付秋野的瞳孔看别的什么。

    “……这个白疤,”他的声音全哑了,“是那个时候留下来的。”

    “绑匪的枪走火,子弹贴着我的脸擦过去,然后穿过了他的前额。”肖暑安静地叙述着,“每次照镜子的时候,它就会像背后的纹身一样提醒我,我是谁,我是不是还活着。有时候,我会很感谢它。”

    付秋野听完,又低头吻了一口。

    肖暑还想说什么,开口之后只发出了长长的颤音,最后紧紧地抿起了唇,又抽出一张纸巾,靠近沙发里,整个人用力蜷缩着。

    付秋野起身给他倒了杯温水,肖暑哑声说“谢谢”,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膝盖间。付秋野悄悄地从房间里退了出去,片刻之后,肖暑终于察觉到了不对,有些迷茫地抬起头,卧室里静悄悄的,钟表已经指向了五点十五,付秋野不见了。

    “野哥?”他唤了一声。

    没有人应。

    肖暑胡乱地收拾了自己的脸,大步离开卧室,走到次卧里面。次卧的沙发上还放着付秋野的衣服,灯也开着,只是没有人影。

    肖暑皱起眉,疲惫地擦了擦眼角,又喊了一声:“野哥?”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碰到了他的手。

    肖暑猛地转过身,暖色的灯光下,一匹皮毛泛着光泽、腹部微微隆起的白狼正用天空般浅蓝色的瞳孔温柔地注视他,毛茸茸的温暖头顶轻轻顶了顶他的腰部,耳朵尖扫过他的手腕,带起整个手臂的鸡皮疙瘩。

    肖暑足足愣了四五秒。

    白狼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绕着他优雅地踱步一圈,然后在铺了地毯的地面上躺了下来,侧着身体,露出了自己白色皮毛下泛着淡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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