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一时间涌上来许许多多情绪,他微微侧过头,凝视着肖暑,道:“都给你管,晚安。”

    肖暑在他的侧脸上印了一个晚安吻:“好梦。”

    付秋野拖着有些笨重的身体上床,肖暑还没到睡觉的时间,帮他整理好被子,关上灯。

    过了孕早期之后付秋野就不怎么睡得好,晚上不是被饿醒就是被抽筋抽醒,十二点左右他起床找了一次吃的,发现肖暑还没有睡觉,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笔记本。

    “还在看什么?”付秋野声音有些迷糊,“去睡觉了。”

    肖暑很快地把笔记本合上,付秋野只在上面瞥到了excel页面,大约还在弄审计的那个事儿。

    “马上睡。”他说,“想吃什么?冰箱里有很多现成的,微波炉一下就好。”

    付秋野让他赶紧去睡觉,自己热了几个面包和一杯牛奶,吃完之后重新刷牙,梦游一样回到床上。

    肖暑已经躺下了。他搂着他躺了片刻,浑身难受,又困又睡不着,等到身边人的呼吸平稳之后,他又小心地起床,去客厅里变成了狼形,收起爪子,肉垫无声无息地踩在地毯上,不想吵醒肖暑,自己悄悄地往床上爬。

    狼形的腰身非常笨重,想要跟以前一样一跃而上已经不可能,付秋野前肢架在床上,用力想把沉重的肚子拖上去,挣扎了两三分钟都没成功,心里的火气又悄悄地升上来了。

    莫名其妙的、简直没法控制的火气。

    白狼深深地吸了口气,暴躁地猛一用力,而这时恰巧前爪没有踩对地方,半个着力点都落空了,整个身体猛地朝着地上栽了下去。

    慌乱之中收起来的指甲反射性地探出,勾住了棉麻质的床单。只是床单太薄了,根本没法支撑他的重量,安静的卧室里传来“撕拉”的声音,肖暑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床单被用力拖动,一下子就惊醒了。

    白狼摔倒在地上的闷响几乎震动了地面,肖暑愣了半秒,心迅速蹿到了嗓子眼里,声音都变调了:“野哥?!”

    ※※※※※※※※※※※※※※※※※※※※

    晚安~

    后悔

    白狼的脑袋缠在了床单里, 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身体有些痛苦地蜷缩着。肖暑三魂都快吓掉两魂,手心里疯狂地往外渗冷汗, 冲过去扯掉他头上的床单,把整个狼都搂进怀里面,急声问:“没事吧?摔着哪儿了?”

    白狼在发抖, 累赘的肚子难受地动了动,伸出舌头舔舔他的脸颊,似乎想安慰他。肖暑哪里放得下心,把他整个抱到床上, 拿过对讲器接通了门口值班的士兵, 拜托他马上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

    几句话的功夫,床上的付秋野已经缩成了一团,看上去相当不好受, 尾巴牢牢地卷住了自己腰腹部, 后腿不自然地蜷着,半透明般的瞳孔里面有雾气。

    肖暑心都从胸腔里面跳出来了,一时间慌乱得竟然不知道做什么, 手足无措地看了野哥两秒,已经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好好地怎么摔下来了, 踩空了吗?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是不是很疼?我……抱你起来。”

    付秋野极轻地“呜呜”两声, 被肖暑抱起来的时候不舒服地挣扎了一下, 看上去腰部是疼得最厉害的地方,最后半弓着身体被他抱在怀里,头部贴在他激烈跳动的胸膛前。

    肖暑大步往门外走,随便在玄关里踩了双鞋,差不多是一脚把门踹开的。虽说天气已经转暖,深夜的寒气还非常重,他刚从被窝里出来,就穿了一件背心,也顾不上许多,飞快地穿过花园。

    值班的士兵从车库里开出来一辆贴全了隐私膜的七座MPV,见他就这么抱着狼形的付秋野出来,惊讶地赶紧替他们拉开车门,皱眉道:“怎么弄的?严不严重?”

    肖暑鼻尖挂着汗,摇头道:“不清楚,麻烦你开下车,我不合适大晚上开车去特管局。”

    “嗯,我知道,”他说,“你赶紧给林医生打电话。”

    第二排所有的椅背全部摆平,肖暑把白狼小心翼翼地放下。付秋野被撞到的腰部快疼得没知觉了,生理性的泪水不停地往外涌,一片模糊中看到肖暑被路灯照亮的焦急的脸,脸上带着汗的绒毛微微发亮,整齐洁白的牙齿用力咬着嘴角,眼睛里面像带着光。

    他努力抬头,湿漉漉的鼻子蹭着他的脸颊,舌头在他的嘴角处温柔地舔了两下。

    “别乱动,”肖暑把他按了下去,“你不舒服为什么不叫醒我?又逞什么能啊,以前也是,现在还是……”

    大约是因为大半夜的又惊又急,肖暑的情绪有些失控,这句话说到最后都带上了颤音,付秋野难过地用尾巴卷住他的右手,肖暑没再说话,半靠着他,把脸埋进他脖子间柔软温暖的皮毛里。

    车速被飙到了一百以上,好在这个时间路上没什么车,基本上畅通无阻。林怡被一个电话从被窝里打了起来,急急忙忙地从家里赶到特管局,刚好在楼下停车场撞到了他们的车,把值班护士从楼上叫来,直接让他们把车停在电梯口。

    好几个人把肖暑和付秋野挡得严严实实,白狼被抱进推床上,无缝衔接地推进电梯,直达最高保密级别的研究所区域。林怡火急火燎地换上无菌服,门口抽空问了肖暑两句:“怎么搞的?”

    “从床上摔下来了,”肖暑飞快地说,比了一个手势,“大概这么高,狼形的时候摔的。”

    林怡的眉头顿时耸成小山:“怎么这么不小心!”

    肖暑内疚得快没法呼吸,被护士拦着,只能站在边上看着白狼被推进检查室里面。刚好今天值班的护士小姐姐是上次找他要签名的那位,见他穿得这么少,便从办公室里拿了一件白大褂,好心地说:“肖先生,别着急,林医生很厉害的,肯定没问题。”

    肖暑哑声说了句谢谢,接过衣服拿在手上,坐在走廊的长椅里面。走廊里暖气并不很足,护士在边上陪他站了一会,有些冷地跺跺脚,劝道:“去休息室里歇会吧,现在都一点半了。”

    肖暑点点头,但是没动弹,估计左耳朵进去右耳朵又出来,根本没意识到人家在说什么。

    护士叹了口气,转身自己回了值班室。过了片刻,她带了毛毯、热水和一些小点心,放在肖暑的旁边,没有再打扰他。

    从一点半等到三点,肖暑在走廊里站了又坐,坐了又站,林怡中间出来了一趟喝水,说没事儿,缺钙,骨质疏松,把骨头给摔松动了。肖暑还没来得及松气,又见他脸上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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