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渊护沈枫心切,连君臣之礼都未行,漆黑的眼眸带着三分嘲讽的看着安宁公主,“公主殿下才貌过人,还怕找不到男人么?何苦对沈枫咄咄相逼。”

    到底是从小没经受过风浪的,一路顺风顺水,年仅二十一岁就册封为三品将军。公然嘲讽公主,冲撞也鲁莽。

    “程子渊你放肆。”本也是无颜面之事,又被程子渊揭短,安宁公主气的浑身发抖。

    沈枫亦是对他吼道,“你闭嘴。”

    明是护着程子渊的,却被程子渊误会以为沈枫偏向公主。

    瞬间双眸斥满了红血丝,怒视着沈枫,“你和我说过的话都忘了么?那些……。”

    “程子渊。”顾煙突然出声打断他的话。

    面对顾煙犀利的眼神,程子渊还是有些惧怕的,虽是不再开口说话但依旧愤愤不平。

    顾煙上前,“公主,婚姻之事并非儿戏,给沈枫一些时间考虑,公主也留些时间细细思量。公主和郡主是交好的,难道也想过她那样的日子?”

    安宁公主瞪着顾煙,“她那样,不也都是你害的?”

    “是。”顾煙颔首,“所以我才劝公主三思,你喜欢的不一定就是适合的。若心不所属,岂不有苦难言。”

    既给了颜面又铺了台阶,安宁公主沉思片刻后收敛怒意,转而对沈枫说道,“你起来吧,是我考虑不周了。你父亲健在,我亦是上有父皇母妃,此等大事也不是你我能做主的。”

    沈枫起身,与顾煙面面相觑,此时此刻倒不知怎么开口提桃灼一事了。

    恰听门外太监通传,说是三皇子求见。

    安宁公主皱了皱眉,神色中带着厌恶,“让他进来。”

    白衣胜雪如琼枝一树,稍显凌乱的发丝纠缠着腰间墨色长笛,自有一股不羁的邪魅之气。眼若星辰流彩,唇若樱花点瓣,自是一翩翩美少年。

    顾煙等三人行礼,萧慕亦是点头回礼。

    “长姐。”一声称呼,自然而亲切。

    安宁公主勾起一侧唇角露出一抹讥讽,“我算你哪门子长姐,那萧恒才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萧慕轻笑,丝毫没有窘迫之意。

    “长姐自是我的长姐,五弟也是我的五弟,纵是长姐不喜欢,萧慕也不敢忘了礼数。”

    自谦却不自惭,纵使被瞧不起,却依旧稳着性子款款而谈。

    “我今儿去给皇祖母请安,恰好听闻四月初八是佛祖诞辰。与皇祖母谈了佛理,说起史上大赦之事,皇祖母觉得即是佛祖诞辰将至也该行些善事,算是为我们这些后代积福。特赦宫中罪奴,但凡不是杀人夺命罪恶滔天的,一律释放。”

    屋内之人皆露出错愕。

    出了锦绣宫,外面阳光明媚,犹如顾煙此刻的心情。

    停住脚步,顾煙再次拱手与萧慕行礼,“多谢三皇子。”

    “谢我什么?”萧慕笑问。

    顾煙亦是轻笑,“谢三皇子特意去了锦绣宫传达大赦一事,也谢三皇子借着佛祖诞辰说服皇太后赦宫中罪奴。只是臣有一事不明,你怎知我想救人?又是救何人?

    萧慕把玩着手中长笛,看似随意的解释着,“那桃灼眼生,不像宫里太监。且你三番五次的求见长公主也令人奇怪,我就稍稍打听了一下。”

    “那三皇子为何要帮我?”话总是要挑明,没有无缘无故的付出。

    萧慕眸色一顿,收起长笛也收起放荡不羁,郑重的对顾煙作揖,“不瞒将军,萧慕只是想卖个人情。我出身低微,又不得父皇待见。若有朝一日宫中发生变数,还请将军念今日之好,护我一命。”

    看似尊贵,奈何身后便是万丈深渊。一个不小心,下场就是粉身碎骨。萧慕聪慧,聪慧之人必然要处处为自己留后路。

    “好。”顾煙应着,“只要殿下不参与谋反不参与朝政,顾煙愿舍命相护。”

    君子一诺,永无反悔。

    当桃灼看到顾煙的一刹那,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从盆子里拿岀湿漉漉的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

    直到冰凉的手被握住,温暖顺着手背的纹理传递,桃灼才切切实实的知道他来了。

    桃灼扬唇一笑,柔和纯真,“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一直都相信。”

    顾煙只觉呼吸一滞,紧紧攥着桃灼的手,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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