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未见,桃灼觉得他个头好像是和自己一般高了。到底是养在宫里的,再不济也是个皇子啊。

    毕竟身份悬殊,桃灼难免有点拘谨,轻声说着,“人生的路还很长,或许会有机会的。”

    萧慕点了点头,有些感叹的,“是啊,人生的路,还那么长。”

    萧慕离开没一会儿,徐天磊就凑了过来。

    像某种小动物似的憨憨的蹲在桃灼身边,双手合十的哀求着,“小桃灼,小祖宗,我求求你了,把玉佩还给我吧,那真是我们家祖传的。”

    想起红昭拿给凌少主看的那块血玉,桃灼也挺无奈的,“那玉佩不在我这,虽是以我身价卖的,但钱财不归我所有。”

    “那怎么办?”徐天磊垮下小脸,可怜兮兮的。

    “你不是只用玉佩做抵押么?拿银票赎回来就是。”

    “五千两啊,比我都值钱。且你们凤鸣轩那婆娘凶辣的很,一文钱都不肯让。”

    这话,若让红昭听去了估计会出人命。

    难怪凌少主叫他小可爱,可怜兮兮的劲儿是挺招人稀罕。桃灼忍不住问他,“那明明是程子渊买了那晚,为何要你拿钱赎玉?”

    徐天磊一愣,脑子终于回过弯了,“是啊,凭什么我花钱他嫖妓啊?”

    话一出口惊觉不对,急忙对桃灼摆手解释,“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你别忘心里去。”

    桃灼淡淡一笑,“没什么,我本来就是个娼妓。”

    看着徐天磊离开的背影,桃灼估摸着他的玉是很难往回要了。红昭那婆娘就是个钱串子,恨不得掉钱眼里。

    宴席虽热闹,却与桃灼无关,索然无味的熬到了散席。

    出了正厅,只见风雪还未停。天空阴暗着,似沉沉的压向地面。

    “这位公子请留步。”王府的家奴唤住桃灼,“我家王爷请公子移步偏厅,有些话想与公子私谈。”

    桃灼愣了一下,心想着,凌主子真是神了。

    来之前凌少主就说了,平南王定会收下礼物,也会请你单独说话,还会问我身体如何。

    果不其然的,偏厅里平南王的第一句就是,“你们凌主子他身体怎样?还好么?”

    按照凌少主教的,桃灼回道,“并不好,整日用药将养着,近来虚弱的连床都下不来了。”

    那平南王面露苦色,命人拿了千年人参,鹿茸等名贵药材给桃灼,并叮嘱他好好照顾凌少主。

    桃灼愈发好奇凌少主的身份,想着不会是这平南王的私生子吧?

    出了平南王府,只见整条巷子已经被各府的车马堵个水泄不通。

    记得出门时他并没带斗笠啊。倒也没多想,今儿雪大,可能是临时没多时,见萧慕和萧恒走出平南王府。两位皇子的轿辇先行而去。

    又过了一会,顾煙和郡主也出现在桃灼的视线里。桃灼将窗幔又掀开些,目光紧随着他们。只见顾婵单手搀扶着郡主上了马车,郡主回头不知与顾煙说着什么,顾煙勾起嘴角淡淡而笑。

    风雪扑面,桃灼觉得异常的冷,便是怀中暖炉都无法暖透,那寒意从外透内令心脏都跟着麻木。

    忽见顾煙的目光好似瞟了过来,桃灼心里一慌,急忙放下蓝色幔布,头靠着车厢挡板,听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约一炷香的功夫,道路才算通畅,马车晃晃悠悠的行驶着。宴席上酒吃的有点多,这会儿酒劲上头,桃灼阖上双眸昏昏入睡。

    梦里也不得安生,总是顾煙离去的背影。

    不知睡了多久,桃灼被马车的颠簸扰醒。揉着惺松的双眼,桃灼打着哈欠的抬手挑起窗幔,想看看到了哪里。

    然而这一眼望出去瞬间清醒了大半,只见路边荒凉唯有白雪茫茫,莫说房屋就是半个人影都没有。桃灼慌忙的掀开车上挂着的棉布帘子,质问车夫,“你这是带我去哪?”

    “阴曹地府。”车夫的声音阴沉的仿佛来自地狱的鬼魅。

    桃灼被这一句吓得不轻,惊慌之余想跳下马车,却被车夫一把推回到车厢里。

    “别急啊,一会儿保准你死个痛快。”车夫回过头,冲着桃灼露出阴狠的一笑,而这人根本就不是凤鸣轩的车夫。

    “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桃灼颤声问着。

    “凤鸣轩的桃灼,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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