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幡送葬,丧事潦草。

    眼看着棺柩就要黄土被完全掩埋,赵成文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幸而师爷聪明,将五皇子身边的这个亲信打晕,否则贪污一事难辞其咎。

    只是可惜了自己那娇滴滴的小妾,为了掩人耳目也要跟着一起陪葬了。

    然而心里的侥幸犹如昙花一现,远远的就看到两匹骏马卷着雪花与灰尘,如离弦之箭飞驰而来。待靠近了,看清来人,赵成文双腿发软的差点儿就瘫坐在地上。

    银色软鞭带起凛冽刺骨的气流狠狠的抽在了赵成文的身上,略有肥胖的身躯竟抵不住这一鞭子,整个人被抽翻在地。

    “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都不敢躺在地上呼痛,赵成文手脚麻利的跪起身,口中连连求饶着。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过脸颊,入了唇畔桃灼尝出了它是甜的。

    从前顾煙并非忤逆的性子,只是自从陌子秩死后,顾煙就愈发的独断独行了。而老夫人又在这事上总觉得亏欠了顾炸,所以很多事也都由着他不和他计较。

    只是老夫人出身官宦人家,对门风一事看的极重。若是放在桃灼刚来府上那会儿也就认了,偏桃灼现在又顶着个盛京第一男妓的身份,这令老夫人实在难以接受。

    “煙儿。”老夫人软了态度,“这事你和郡主商量了?若她也同意,那为娘就无话可说了。”

    老夫人是极聪明的,她知道郡主容不下桃灼定不会答应此事,干脆就推过去让郡主去解决,免得他们母子还生嫌隙。

    “无需她同意,等孩子出生我就会写下休书,从此与她再无半点关系。”

    这真是一个霹雳又带着一个晌雷,震的老夫人半晌没回过神。

    桃灼亦是扭头看向顾煙,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你,你再给我说一遍。”老夫人颤手指着顾煙。

    “我要休妻。”

    话音落下,老夫人就起身上前狠狠甩了顾煙一个耳光。

    “你是疯了吗?那郡主是皇上赐婚,你说休便休了?你是想拖累死我们全家么?且郡主眼瞧着就要临盆,你是有多狠的心呐能说出这种话,就为了这么个千人压万人骑的男妓就要抛妻弃子?”

    肆意的侮辱像重石砸在桃灼的胸口,滞住了所有的呼吸,无法承受的痛。

    “与桃灼无关,是我厌弃郡主的歹毒。还有,桃灼不是妓。”也幸而顾煙处处维护着,支撑着桃灼的全部。

    看着自己养的好儿子,老夫人又气又恼又是无奈。

    事已至此,老夫人只得做出最后的让步,“你想娶谁便娶谁吧,但休妻一事绝对不许再提。顾煙,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你若还是不依,从今以后你我母子缘尽。”

    顾煙沉默了许久,终是妥协的说了句,多谢母亲成全。

    因再过四日就是老夫人大寿,顾煙又不想太委屈桃灼,就把纳他入房一事往后推了推。

    而平南郡主大概是没得到消息,所以并未到听风楼来闹。难得清静,桃灼幵始盘算着如何将她假孕一事公诸于众。

    阳光和煦,虽是寒冬竟也带着丝丝暖意。桃灼站在院中仰头看着浮过的白云,心情好看什么都是极美的。

    “公子。”沫儿那小丫头从外面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将军下朝了,说是要帯公子出去,马车在府外候着呢。”

    “哦。”桃灼应了声,就连忙跑出去。

    急的沫儿在后面直跺脚,“公子,天冷,你倒是把斗篷披上啊。”

    只是话音还没落呢,就已不见桃灼的身影。

    钻进马车,桃灼搓着冻红的小手,欢喜的问着,“你要带我去哪?”

    正看着书的顾煙抬起头,看着他单薄的衣衫忍不住皱了皱眉,而后将自己的披风解下裹在了桃灼身上。

    “下次出门多穿些,别染了风寒。”

    桃灼笑嘻嘻的钻进顾煙怀里,撒娇似的来回昵蹭着,“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啊?”

    “锦绣轩。”

    “酒楼?”

    顾煙抬手戳了戳桃灼的额头,“就知道吃,锦绣轩是盛京最大的绸缎庄子,我带你去做身嫁衣。”

    虽然桃灼也想矜持一点,但还是忍不住躲在顾煙怀里高兴的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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