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孝服?”程礼上前逼问道。

    程礼此时彻底冷静下来了,知道这又是一个陷阱。本来他父亲去的急,一时没有换上孝服也情有可原,但要是满府的仆役都换上了,他作为儿子身上没带孝,那就是一个大不孝,不要说名声毁了,可能功名都保不了!

    门房察汗道:“夫人已经吩咐针线房的人连忙赶制了。”

    等针线房的孝服,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李玉儿询问邹大娘道:“去年大少爷的丧礼后,应该还有一批丧服在库房里吧?”

    “哪里还有!当时穿在身上的,都在送葬的时候烧在坟前了。另外一套也早处理了,谁会把孝服留着啊!”邹大娘也是急的跺脚,说道最后,她把怀疑地目光转向门房:“你说,你这身孝服是留了几年的?”

    门房讪讪道:“小人家穷。”

    “不用解释了。”李玉儿嗤笑一声,转头就带着人往门房待的那个小耳房里闯:“我们自己找!”

    连忙阻止道:“这里面都是我的东西,你不能乱翻啊!”

    李玉儿没说话,用眼神请求衙役帮忙阻拦,不管怎样她是一定要找到孝服孝布的。程家宗族的人都在程老爷的房间,程礼和她们真的没换孝服闯进去,绝对会被抓住小辫子。

    看着李玉儿的动作,阮政清也示意小厮上前,邹大娘也唾了一口那个被押在一旁的门房,跟着李玉儿一起在里面翻找。

    “找到了!我就说,这里不可能没有。”李玉儿用力的拖出一个装满白布的箱子。阮政清的小厮看到后,立马过来帮忙。

    翻找了满是白色的箱子,李玉儿有些失望:“只有麻绳和孝布,没有孝服。”

    “说孝服在哪里?”邹大娘走上前,踢了门房一脚。

    门房求饶道:“小人这里是真的没有,针线房里的人只送了孝布和麻绳过来。”

    “里面已经翻完了,确实没有。”李玉儿站起身道,门房临时休息的房间只有这么大,里面所有箱子柜子都被翻完了,有什么东西都是一目了然。

    “算了。”阮芷娘走上前,拿起孝布和麻绳分给程礼和阮政清:“事急从权,有孝布和麻绳也不算太失礼。”

    阮芷娘说着又取下了头上钗簪,交给翠蒿道:“先把这些拿回西院吧。”

    幸好他们今天都穿的很素净,不然外面的衣服也必须换。

    “小姐,要不我再去布庄扯一些麻布回来。”邹大娘问道,虽然事急从权,但没穿麻布衣还是容易被人诟病。

    阮芷娘点头同意,转头看见李玉儿又道:“玉儿,你也去,你们把麻布买好了做好了衣裳再过来。”

    虽然觉得阮芷娘很有可能是支开她,但李玉儿也没有反驳的份儿。光是邹大娘和李玉儿两个人,阮芷娘不放心,请求一个衙役跟着去。阮政清也派了小厮跟着去。

    阮芷娘把两个担心的人支走了,就和程礼快速的往正房赶。

    “玉儿,没看出来啊,你平时这么软和,刚才居然这么强硬。”邹大娘在跟李玉儿说了一串担忧阮芷娘姐弟的话后,又惊奇的说起了李玉儿刚才的行为。

    刚才关键时刻,当然要强硬些。这话李玉儿没有说出来,她只道:“不是少爷和奶奶都在旁边吗,有她们撑腰,胆气足。”

    “我看这不是有没有人撑腰的问题,是你的胆子大。”邹大娘打量了一下李玉儿,肯定的判断道。

    她这是什么意思?李玉儿脚步停了一瞬,又笑道:“我的胆子可不大,乞巧节那天我发现自己连蜘蛛都害怕。”

    “不用反驳,去年小姐再正院被那个老虞婆攻击的时候,你能一个人反抗她和一屋子的丫环打手,我都没有想到。”邹大娘看李玉儿的眼神有些感激又有些欣赏:“所以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感激你对小姐的情谊。”

    没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邹大娘居然会说这个话,李玉儿也就没再跟她打马虎眼:“不说照顾侍候奶奶的职责,就是奶奶对玉儿的恩情,也值得玉儿全心回报。”

    李玉儿能够感觉的出来,阮芷娘从开始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地位低下的仆役,后来在相处走,她对她越来越亲近,是当成妹妹一样照顾的。李玉儿心里也把阮芷娘当姐姐和老师一样敬重,虽然这话不能说出口。

    很快,李玉儿就和邹大娘在布庄里买够了足够的麻布,回到西院李玉儿她们就找出剪刀针线,准备开始行动。

    对于这个时代的平民女性来说,裁衣是必备技能,但从小进入程府的李玉儿和翠蒿还真的不会。好在孝服形式简单,李玉儿帮着邹大娘打了一会儿下手之后,就学会了剪裁缝制。

    “翠蒿姐,你会剪裁了吗?如果会,就你来剪,我和邹大娘里缝。”李玉儿觉得分工合作,每人做一件事,速度快些。

    翠蒿有些犹豫:“应该会了,但可能剪不好。”

    “那就先做我们的练手,奶奶和少爷的先由邹大娘做。”李玉儿立马就下了决定。幸好现在西院的丫环散的差不到了,不然光做丫环的衣裳就要做好久。

    西院在火急火燎的做孝服,那边程礼和阮芷娘早已赶到了正院。

    等程礼和阮芷娘的哭声稍停,程惠就立马抓住机会道:“三弟、三弟妹,你们这么晚来,我就不说了,但父亲丧了,你们怎么能穿成这样?”

    虽然程礼身上也带了孝布,但规制不对,也可以当着可以攻击的把柄。

    “我还正要说呢,你们程府好歹也是通州的大户,接过这么没规矩,连府里少爷的孝服都没有准备。”这是一直低调站在后面角落的阮政清开口了。

    程夫人豁然转过身下逐客令:“阮举人,老爷刚去,现在是亲族哭丧,就不招待你了。你要吊唁,等丧礼时再来。”

    昨天她还会顾忌阮政清和曹大人的身份不敢失礼,但现在程老爷死了,驱逐他一个联姻的外人合情合理,说出去谁也挑不出错,曹大人也拿她没法。

    “好,我们先离开。”阮政清看着那一圈圈的护院婆子,对比了一下两边的战力,决定不硬碰,但还是问道:“但你们不会还用孝服的事故意刁难姐夫吧?”

    程惠知道这件事拿不住程礼了,但她也不想赔礼,只转头看着周家媳妇骂道:“不是早叫你把丧服准备好吗?!害的我误会了三弟和三弟妹。”

    程夫人听了眉头一皱,周家媳妇毕竟是她信重之人,代表了她的脸面,被女儿这个小辈这么骂,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也没有驳了程惠的面子。

    “是奴婢的不是,已经交代了针线房赶做孝服,没想到她们还没做好。”周家媳妇看程夫人没有表示连忙站出来顶了这个黑锅。

    程夫人这才施施然道:“这也是你办事不利,你和针线房的都罚半个月月例!”

(快捷键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

加入书架书签 | 推荐本书 | 打开书架 | 返回书页 | 返回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