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安乐哄好了,才转头对奶娘道:“你天天都照顾安乐也辛苦,我多抱一会儿也没事。”

    奶娘看着自己奶到这么大的孩子更亲近别人,本来心里有些发酸,这时听李玉儿这么一说又觉得很安慰,没有比程家更仁厚的主家了,给的工钱又高,待人又好。

    “安乐,到爹爹这里来……”帮助大夫忙完了的程礼对着安乐拍了拍手。

    安乐偏过头看了程礼一眼,又把头埋进李玉儿怀里。

    也不知道是身体不适,让安乐没有精神,还是谢三娘的事情让安乐变得内向了些,但不管怎样,都让李玉儿提起了心。

    程礼也没失望,声音放得更轻了:“安乐,看爹爹这里。”

    李玉儿也小心改了一下抱着的姿势,逗哄着安乐看程礼。

    婴儿对人的情绪好恶最是敏感,安乐虽不熟悉程礼,但也能感受到他的亲近,在程礼耐心的等了一会儿后,还是向他伸出了小手。

    程礼终于抱住了安乐,像是抱住了所有的寄托。

    李玉儿也松了一口气,现在最让她心焦的就是邹大娘的伤势了:“邹大娘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希望明天天亮之前能醒,如果今晚醒不来……”

    大夫没说后面的,但看着他摇头的样子,大家心里也清楚后果了,都在心里祈求邹大娘能早点醒来。

    “我们能做什么吗?”良久,李玉儿的声音才打破了房间里的沉寂。

    大夫又看了一眼床上的邹大娘,走到桌边写了一个方子:“先把这个药抓了,熬好备着吧,其他的就听天命了。”

    方石麻溜的接过方子,就跑了出去。

    家里人都在屋里等着邹大娘苏醒,李玉儿看着外面的天色不早了才道:“方姐姐,你先给两位大夫准备些便饭吧。”

    “老爷,玉儿,饭好了。”又过了一阵,方大妞回来道。

    程礼如梦初醒的站起来,小心的把睡熟了的安乐递给奶娘,才招呼两位大夫进饭厅。

    李玉儿自己是没有丝毫胃口的,她对着程礼道:“我现在这里照看着邹大娘,饭过一会儿再吃。”

    “邹大娘这里还是我来照看着吧。”方大婶接过李玉儿的话道:“就知道你们要这么说,我已经提前吃了便饭了,又我照看着你们放心吧,邹大娘醒了就立马叫你们。”

    李玉儿见程礼和彩鸢都看着她,也只有跟着一起去了饭厅。

    其实家里然担忧着方大娘,都没有多少胃口,但也知道饭是必须吃的,都不需要别人劝。

    “哼!你这个不孝子又开始自己吃了!”

    安静的饭厅里突然想起程谢氏咒骂的声音,李玉儿才记起家里有这么个人。

    程礼握紧了筷子没有说话,李玉儿也不想搭理她,房间里其他人也不出声,就把程谢氏晾在那里。

    程谢氏一时间下不了台,想起自己饿了一下午的肚子,心里火一下子就冒起来了,接着这股火顺势就开始大骂。

    大夫早就听说过程府的恩怨,此时也没有多少心思看程谢氏表演,两口把饭扒完,就放下了碗筷:“我饭吃好了,开始先去看病人吧。”

    “招待不周了。”程礼拱手道歉了几句,也就跟着大夫起身。

    李玉儿也放下了筷子,对着程谢氏道:“你吃吧。”

    饭桌子上其他人也放下碗筷,跟着李玉儿起身去看邹大娘了。

    饭厅了只留下程谢氏一行人,和一桌残羹剩饭。

    “我一定要让他们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程谢氏掐着扶着她的竹香咬牙切齿道。

    周氏眼里闪着精光:“老夫人,这家里怕是有什么事。刚才程礼旁边的那个男的像是个大夫。”

    “大夫?那个乡下老婆子不就是个大夫吗?”程谢氏冷静下来也觉得不对。

    竹香忍着手臂上的疼道:“三爷和玉儿小姐不都是好好的吗?还有谁生病了需要请大夫?”

    周氏也有点奇怪:“会不会是阮氏生的那个女儿出事了?”

    “最好是不治之症!”程谢氏一下子就笑了起来。

    “我们最好还是打听打听。”周氏满怀期待道“程礼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出了事,他会大受打击吧。”

    程谢氏拍了一下手掌:“我怎么没想到!那个杂种最是软弱之人,他那个贱丫头要是死了,肯定会生重病,到时候……”

    “要是重病死了,您作为他嫡母,正好接收这座宅子和他的铺子田产。”周氏接着阴笑道。

    “他家这点家底,谁稀罕。”程谢氏口中不屑,但嘴角却是翘了起来。

    周氏轻轻扇了自己两巴掌:“奴婢就是嘴笨,老夫人您是见过大场面的,还在乎这么点银子。”

    “算了今天不追究那个。”程谢氏心情很好的挥了挥手,又对着竹香道:“你去打听打听,那个孽畜到底出了什么事?”

    竹香低头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后罩房里,光线已经昏暗了下去,李玉儿又吩咐点亮了油灯。

    程家的人都陪着大夫守在邹大娘旁边,等待着邹大娘清醒。

    沙漏里的沙子带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让李玉儿觉得时间即漫长又短暂,看着邹大娘毫无反应,李玉儿真希望时间能够无限延长。

    一阵冷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灯芯带着灯火剧烈的摇晃了几下,让灯的阴影也在床上摇晃了几下,罩住了邹大娘的脸。

    “小姐,有点冷,加件衣裳吧。”彩鸢拿了一件大氅披在李玉儿身上。

    李玉儿不觉得冷,只是觉得有点浸心的凉,她需要这种凉来让她保持着清醒,就要把大氅脱掉,但看着彩鸢担忧的眼色,还是收回了手。

    “大家都加点衣裳吧,夜还长呢。”李玉儿甩了甩脑袋,又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腿道。

    彩鸢做事比较周到,在给李玉儿带衣裳的时候,就给其他人也找了一身合适的衣裳,李玉儿话一落,彩鸢便把衣裳送了过去。

    大夫是第一个拿衣裳的,他拿了衣裳还对着程礼说了一句:“夜里还会更凉,还是加点衣裳好。”

    程礼也知道他现在是万万病不得的,当即也拿了衣裳。

    “邹大娘能醒吗?”大概是气氛轻松了一点,方大妞也能问出口了。

    程礼看了一眼漏了快一半的沙漏,放在膝上的手不由攥紧了:“一定能醒的!”

    “邹大娘放心不下安乐,肯定会醒的。”李玉儿能感受到程礼坚定语气下的惶恐,又加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安慰程礼,还是安慰她自己。

    时间还在似慢实快的流逝,房间里的人的心也越来越冷,因为邹大娘还是没有反应。

    “喔咯咯咯!喔……”有一阵公鸡的叫声从远方传来。

    “天要亮了!”方大妞的声音有些慌张。

    程礼也慌乱了起来:“大夫,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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