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蘸蒜泥小磨香油调制的小料,解腻增香。

    吃牛肚火锅牛身的其他部位都得来一套,牛肝、牛心、牛背柳肉、还有血旺、牛舌,素菜随意搭配,当然还有鱼,今天原样复制重庆火锅,烫的是南方俗称黄辣丁,北方叫牛尾巴的黄颡鱼。

    牛尾巴一骨通到底,没有小刺,会吃的整条鱼吞入口中,鱼肉一撸到底,鱼骨完完整整。国内最正宗的牛尾巴来自黑龙江、松花江,那是开江之后才能吃到的极品美味,冬天没那口福。

    没有开江牛尾巴,大家照样吃得欢。牛肚火锅才是麻辣烫界的鼻祖,熊熊燃烧的炭火,红艳艳翻滚的汤汁,烫熟最钟爱的食材,牛肚脆,牛肝绵,牛舌韧,背柳嫩。

    小陈三个把毛衣脱了,直接穿着衬衫吃,吃得汗流浃背,酣畅淋漓,豪气冲天,肖锋大声表示,“火锅一吃,我对案子的信心又回来了,太爽了,甄珍,给来瓶啤酒,要常温的。”

    牛肚火锅太辣,宝库吃不了,吃饺子吃饱了,自告奋勇去拿酒,从窗户根底下扛了一瓶啤酒回来,“冰手。”小孩放下啤酒,往小手上哈气。

    可不冰手吗?现在常温零下二十度,这还是才放外面没多一会的啤酒,要是再放一会,瓶子都能冻炸了。

    还有个人也不吃,冯奔同学晚上又来吃鲅鱼馅饺子,让他过来坐着一起吃,他摇头拒绝,“我只对鲅鱼饺子感兴趣。”

    就是这么长情。

    几人吃了一会,放慢速度,免不了提几句案子的事。周婷的母亲在她失踪第二天就印了上千份寻人启事到处张贴,知道周婷失踪的人不少。

    大学生之间关于学生遇害的事情,消息在内部传得很快。冯奔虽然不合群,但不代表他两耳不闻窗外事。

    肖锋问他:“听说过东大女生失踪的事情吗?”

    冯奔点点头,“当然知道。”惜字如金,让话痨肖锋都接不上话。

    刑警们是干啥的?一看就是知道冯奔这小子是个隔路的天才,摇头笑笑,继续聊。

    以为冯奔不会再出声,结果这家伙吃完盘子里的饺子,擦了擦嘴,突然开口道:“我们学校一个月前也有个女的失踪了,五天后在学校北墙外面发现她上吊了,据说受不了失恋打击,自杀了。”

    陈星耀闻声放下筷子,省城那么大,一年失踪的人不少,不是所有的失踪案件都会上报给市局,有的就在底下派出所解决了。这个女生如果家不在本地,多半没有家长操心案子,又很快找到尸体,估计最后定性为自杀结案。

    看了冯奔一眼,问道:“你专门说这个,难道觉得有疑点?”

    冯奔满脸不解,“难道真有傻帽为失恋自杀?我宁愿相信她是让人给谋杀的。”患天才病的人都有轻微的情感障碍,当然不理解还有人会为情所困。

    三人吃完饭回去的路上,肖锋撺掇小陈给省大所在辖区的派出所打电话,问问自杀女孩的案子是怎么处理的。

    陈星耀想了想,拨了值班电话,值班民警回说,确实定性为自杀案,女生是外省的,家境不好,父母让学校赔偿,学校不给赔,到现在还没被带回乡安葬。

    “明天带老李去殡仪馆看看。”陈星耀放下电话说道。

    称职的警察不会放过一点蛛丝马迹,三人此时还没想到,他们多此一举的复查行为,竟让跨越二十年的重大连环杀人案浮出水面。

    生命薄如蝉翼,生命也绚烂如蝶。属于宝库的生活就像他的穿着一样,比毒蘑菇还灿烂。

    过了九七年元旦,春节的脚步又近了。摄制组的老邱扛起摄像机,召集大家把上次没拍完的杀年猪场景拍完。

    这次不走远了,就在省城西北郊拍摄,离朴叔他们村很近,当天往返。这次不光有小朋友,还别出心裁请了国际友人客串,来自德国的文化考察团。

    甄珍忙着给火锅店装修,正好朴叔要回家看老父亲,由朴叔带着宝库去拍摄。

    今天村里大户家杀的是两头三百斤的大肥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摄制组不拍这样的场面,小朋友也只能听声,宝库听得满脸兴奋,可以想见旺财未来的下场。

    来了摄制组,村里提前过了年,能干的大婶、小媳妇全都带着刀来了,不来干仗,来帮忙切酸菜。

    在东北,酸菜切得细不细,是考验主妇厨艺的关键,杀猪菜虽然粗放,但酸菜还是往细里切才能更加入味。

    这期间老邱采访了国际友人,找德国人来客串是有原因的,因为德国的纬度跟东北相似,自古也有吃酸菜的传统,只不过一个用的是圆白菜,一个用的是大白菜。

    德国小伙子说,酸菜在德语中是酸和草药两个词直接拼合而成,吃酸菜对身体好,中国大叔在镜头下哈哈笑,“对,一天不吃想得慌,酸菜确实是能让人上瘾的药。”

    杀猪匠手法娴熟,处理猪肉的人分工配合,猪血调味灌入洗净的大肠,上锅煮之前要用牙签扎眼,防止煮爆了。

    猪大骨上锅炖,骨汤熬酸菜,酸菜去油腻,吸收骨汤中的鲜,酸菜大骨汤滋味绝妙。

    猪血煮熟切块加入酸菜骨汤,带皮的白肉切片也汇入菜中,东北的杀猪菜还少不了粉条。

    长长的粉条不掐断,小朋友们还得站起来夹。宝库今天得了好几个大特写,其中就有从炕上站起来跟一根两尺长的粉条搏斗的镜头。

    拆骨肉蘸蒜蓉酱、大块猪血肠蘸蒜蓉酱,大肉、大肘子,大盆的酸菜,吃粮食长大的猪,肉贼拉香。

    满洲人信奉萨满,“朝祭灌酒于猪耳”,这头拿来祭祀的猪要被完整地吃掉,可能就有了杀猪菜的起源。

    日耳曼人不信萨满教,但他们的食谱里却也有酸菜炖猪脚这道菜,东北杀猪菜让考察团的成员吃得满嘴留香,就是熟悉的那个味,饮食文化有时很玄妙。

    今天录制过程很顺利,老邱跟助手们录制完,放下摄像机也加入到吃杀猪菜的队伍。

    小朋友们肚子小,很快吃饱,在院子里疯跑一阵,又回去找大人投喂肉肉。

    上回在丰凯村遇险,今天陪孩子来拍摄的大部分是爸爸,宝库站在门槛外没有进屋,看着屋里其乐融融的场面,大眼睛路出羡慕,别人都有爸爸,他有朴叔,可朴叔是广义哥哥和广琴姐姐的爸爸,不是他的爸爸。

    梅梅老师告诉他,黑头发的爸爸生不出他这样的小孩,他的爸爸头发是浅色的。宝库调转脚步,去了国际友人那一桌,问金发碧眼说酸菜是药的德国小伙子,“你知道我爸爸在哪吗?”他们头发颜色浅,应该认识爸爸。

    德国小伙:“……”听不懂。

    笑容是最好的交流方式,宝库擎起小胳膊,甜甜地笑:“撒浪嗨!”

    桌子上的老外学他的动作齐声喊,“撒浪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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