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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兄弟合起来给亲爹下套,这是真心实意想挨揍?!

    北安侯越想越气,瞪着两个儿子,尤其是世子瑒,怒火中烧,拳头握得咔吧作响,很想把他拎起来,让这个不孝子回忆一下童年。

    看出亲爹的不善,世子瑒匆忙朝赵颢使眼色。直至眼睛快眨得抽筋,赵颢才不紧不慢取出一张绢,送至北安侯面前。

    “父亲,此乃西原侯提议。”

    绢布展开,铺满整张桌案,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是赵颢亲笔誊抄。

    北安侯低头看去,仅仅一眼,目光就再也移不开。

    内容起始处,赫然是“会盟”二字。

    “大国会盟,一匡天下。”

    一句话映入眼底,震撼如排山倒海。

    从头至尾看过一遍,北安侯单手握拳置于案上,迟迟没有出言。许久,他才长出一口气,感叹道:“西原侯雄才大略,我不及也!”

    “父亲以为可行?”赵颢道。

    “可行。”北安侯颔首。随即又像是想到什么,目光扫过世子瑒,明显带着嫌弃。

    世子瑒来不及出声,北安侯移开目光,单手拍了拍赵颢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儿,今后上战场务必要佩面甲。”

    赵颢:“……”

    兄弟不能要,亲爹也扔了吧。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宴会隔日,国君府传出小幽氏死讯。

    小幽氏在清晨咽气,侍人前来禀报,北安侯仅是一句“知道了”,态度尽显冷漠。

    宗人受召入府,得到的命令匪夷所思。

    不停灵,不设祭祀,不入安氏墓,另葬孤陵。

    小幽氏的嫁妆清点出来,大部分送往细地交到公子瑫手中,余下随她下葬。这样的丧葬规格,别说是国君正夫人,就算是妾夫人也极为寒酸。

    消息传到细地,公子瑫本就大病未愈,突闻噩耗当场昏倒。

    等他从昏迷中醒来,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目光呆滞,一言不发。躺在床榻上,呆呆地望着屋顶,泪水从眼角滑落,止也止不住。

    漠夫人守在一旁,见他这副样子,不免叹息一声。

    此时此刻,漠夫人能感受到公子瑫的绝望。

    濒临绝境,前方是万丈悬崖,身后是无尽地狱。没有人能帮他,想摆脱这种境地只能靠他自己。

    以公子瑫如今的境况,别说是做,怕是想都没法想。

    意外地,漠夫人对他生出怜悯。

    往昔的种种如过眼云烟,不是彻底放下,而是没必要再计较。

    这不意味着漠夫人会让出手中权利。

    由北安侯的态度可以推断,公子瑫永远不可能回到权力中心。细地由漠夫人掌控远比重回他手更合君意。

    正因清楚这一点,公子瑫愈发绝望。

    缠绵病榻时,他心中尚存希望。如今希望被打破,如同打断他的脊梁,让他瞬间垮了下去,再也站不起来。

    小幽氏死得突然,没有任何预兆。身后事又是这般草率,证明生前犯下大错。

    公子瑫不免怀疑,是否是为了自己,母亲才走到这一步。

    奈何斯人已逝,他永远无法寻到答案。

    公子瑫躺在榻上,漠夫人陪在一旁,夫妻俩没有说话,静静对着灯火,一夜到天明。

    运送嫁妆的队伍抵达细地,来人见到公子瑫和漠夫人,呈上小幽氏绝笔。

    信中内容不长,仅有寥寥几行字,言明东西交给公子瑫,叮嘱他非国君召唤不可前往北都城,最好留在细地,今生今世不踏出半步。

    这样的做法无异于圈禁,区别在于是公子瑫主动为之,而非北安侯下令。

    拿到这封信,公子瑫彻底明白,自己的母亲定然犯下大错,无可饶恕。

    来人未在细地久留,东西送到就匆匆离去。

    队伍离开当日,公子瑫病情加重,一度垂危。经过医的努力,性命总算保护,身体彻底垮掉,今生今世缠绵病榻,再不可能康复。

    好在两名妾平安生产,一子一女,身体健康,养得白白胖胖,样子分外讨喜。

    漠夫人兑现承诺,产子的妾得到优待。只要她们老老实实留在府内,不心生妄念,后半生都将锦衣玉食,偶尔也能享到天伦之乐。

    鉴于北安侯的态度,漠夫人命人向北都城送信后,仅举行一场祭祀,余下庆贺全部免除。

    北安侯派人送来赏赐,东西不多,勉强中规中矩。

    漠夫人和公子瑫皆松了口气。

    赏赐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北安侯的态度。

    有这份赏赐,证明事情到此为止,两个孩子不会被祖母牵连。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不能再奢求更多。

    小幽氏服毒而死,留存最后一分颜面。

    布湘没有这种机会。

    小幽氏死后,无人给她灌服毒药,她的日子未见好过,反而比之前更为煎熬。侍人恨透了她,想方设法折磨她,令她生不如死,想提前结束生命都做不到。

    世子瑒和赵颢出现在幽室,看到的就是一个形容枯槁满身伤痕的疯子。

    布湘蜷缩在地,手指不自然扭曲,嘴里发出嗬嗬声。她几次想要爬起来,腿根本不听使唤。脏污的裙摆下,脚踝已被侍人踩断。

    她的样子十分凄惨,世子瑒和赵颢却生不出半分怜悯。

    大幽氏死时,赵颢年龄尚小,未存太多记忆。世子瑒却记得清清楚楚,时至今日,他仍记得母亲遭受的痛苦。

    每每想到这里,他便如烈火焚心,陷入无尽的懊悔和痛恨。

    眼前这个疯子般的女人,是造成母亲痛苦的根源!

    他还曾万般信任她,对她加以厚待,简直是猪油蒙了心,瞎了眼睛!

    “布湘,我知你没疯。”世子瑒开口,声音冰冷。

    布湘顿住,猛然咳出一口血。

    她缓慢抬起头,面容扭曲,下巴被血染红。双眼爬满血丝,充斥怨恨和憎恶,唯独不见疯狂。

    “为何?”世子瑒继续道,“我母对你有恩,你为何恩将仇报?”

    “有恩?有恩?!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布湘厉吼,十指在地上抓挠,道出埋藏在心中半辈子的怨恨。

    “布氏缘何蒙难?是她之故!若不是她,若不是先君要立她为世子,布氏不会受召,我父更不会和满朝氏族对立!”

    布湘心中根本没有忠诚的概念。

    布氏家主的忠义之举,在她看来是愚蠢之极。

    南幽侯本就大权旁落,沦为氏族傀儡。竟妄想扳回局面和氏族对抗,还牵连布氏灭族,简直可恨!

    布湘不去恨动手的氏族,满腔恨意全对准先君和大幽氏。

    如果先君老老实实做个傀儡,如果大幽氏不被立为世子,布氏不会落入死地,她也不会从高高在上的氏族女沦为奴隶!

    怨恨令布湘心态扭曲,不惜与虎谋皮,和害死布氏家主的卿大夫沆瀣一气。大幽氏好心救她,非但没有令她感激,反而被视为理所当然,更被看成假慈悲。

    在给大幽氏下毒时,布湘没有任何犹豫。每次回忆大幽氏的痛苦,皆心存快意。

    “一切都怪她,怪她!”

    布湘尖声嘶吼,还想扑向世子瑒。

    侍人一脚踹过去,布湘被踹回到地上,又开始剧烈咳嗽。

    世子瑒和赵颢无意再问,该知道的一切都已经知道。

    “车裂。”世子瑒冷声道。

    “其罪应剐。”赵颢的目光冰冷刺骨,如刀锋刺向地上的疯子。

    世子瑒先是一愣,其后颔首。

    兄弟俩达成一致,布湘被拖出幽室带去刑房。

    行刑的是一个老手,接到世子瑒的命令,亲自准备用具,上下打量着被吊起来的布湘。

    “世子有命,最少剐三日。”侍人袖手道。

    “诺。”行刑人领命。

    侍人在一旁观刑,行刑人拿起一把带着弧度的小刀,舔了舔嘴唇,口中发出嘿嘿冷笑,一步步走向布湘。

    这一刻,布湘终于怕了。

    奈何被吊在绳上,嘴被堵住,别说是求死,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

    侍人眼见布湘挣扎,目睹她陷入痛苦,心中生出无尽快意。

    快了,就快了。

    等这个女人咽气,他会请求世子和公子,允许他为主人守墓。当年未能殉葬,更被布湘蒙蔽,余下的日子他要守着主人,用这条命赎罪。

    见过布湘之后,世子瑒连续数日面色阴沉,全不似大胜归来。赵颢改变计划,未在北都城久留,迅速点齐兵马再度南下。

    赵颢身为南幽国君,的确不该在北都城久留。此举有些突然,大体上并无不妥。

    氏族们细细思量,却总是怀有疑虑,觉得不同寻常。

    世子瑒和赵颢都无心为他人解惑。

    兄弟俩从布湘嘴里获得一份名单,赵颢会带着名单南下,凡录于其上,不管当事人是否在世,其家族注定灭于刀下,从南都城彻底消失。

    父债子偿。

    这些家族肆意践踏幽氏,先后害死国君和女公子,罪恶滔天。其血脉享有权利卑劣手段得来的好处,遇清算之时,理当予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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