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格外鲜明的、清晰的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们家的小书呆子,一点儿点儿从那个叫人窒息的空间里走出来了。

    会跟他闹了,会陪他玩儿了。

    能分得清他什么时候认真什么时候开玩笑,还能一点儿不吃亏地给他还回来了。

    ……

    林间听着心脏在胸口到喉咙中间折返跑,攥了攥发烫的掌心。

    其实车上没什么人,他们这儿角落里四周一圈都空荡,车厢里黑得找点儿东西都得照亮。说的话别人听不见,干什么也没人发现得了。

    但那种格外隐蔽又格外清晰的、不着痕迹又正大光明的宣告,又催着人的心脏蹦高地往起跳。

    这个人是我的。

    这么好、这么超级爆炸螺旋棒的男孩子。

    我的。

    别人都没有。

    林间忽然就又想起了那天被有些烦心的意外打断的正经事儿。

    那天之后,两个人默契地谁都没再提过,好像没有任何过渡流程地恢复了正常的生活状态。

    火锅店的重新修缮要钱,找人干活要钱,修东西要钱……什么环节都要钱。

    存款不能动,上次的奖金基本都砸在了新店,他只能再抓紧时间回去直播,能多挣一点儿是一点儿。加上没扔下的学习考试刷题背书,又开始了连轴转。

    那些闹事的混混敢坐班房,要钱没有要人精光一个,一分赔偿金都没审出来。警察那边找了他几次,含糊其辞地给了他点儿钱:“有一点是一点,你先拿着……”

    他当时在重新给卷帘门刷漆,一看那些现金就知道他们办公室那些人的钱包估计又“不小心”丢了,说什么都没要。

    还没缺钱缺到这个份儿上,就算真缺得没辙了,给人家切菜洗碗搬砖砌墙也能挣。

    一路走过来遇着过烂人,也遇着过善意,善意他收了,可也还没到得靠着捐款过日子的时候。

    老警察蹲在门口,点了根烟对着天上的云叹气:“心有余。”

    心有余,力不足。

    谁都一样,都有想做成但无能为力、至少短时间内还无能为力的事。

    但日子还要过,还要好好的过。

    林间捞住男朋友的手,攥了两下握回去:“这阵子……我发现老有人偷偷进火锅店。”

    小木乃伊还没从刚才那会儿的状态里出来,扑棱一声坐直,嘎吱嘎吱转头看窗外。

    “什么都没拿,就是在卧室床上睡了一觉。”林间说,“还把音箱修好了。”

    时亦:“……”

    林间笑了笑,闭了下眼睛:“音质可好了,跟原来的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特好听,我打算找个时间给林女士送她们新咖啡店去……”

    时亦坐直:“我也去。”

    同桌这次话说得非常快,林间乐出来,配合着点点头:“好嘞,我去的时候带着我同桌。”

    修音箱不是个容易的工程,甚至比直接买个新的还费力气。

    里面有很多零件都要换,很多甚至都已经停产了,喇叭单元,分频器,倒相孔,接线柱,馈线……问题可能出在任何地方,哪儿都可能坏,哪儿可能要修。

    他不知道小书呆子是怎么弄明白修好的,也不知道小书呆子哪儿来的钱买设备。

    时亦不想让他知道,每次都背着他偷偷回店里修,所以他也不问。

    可他还是特别想、无敌爆炸想好好亲亲他同桌。

    尤其在他实在收拾累了,一不小心按着播放器,忽然听见音箱给他唱“我多想能多陪你一场”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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