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也不敢问,也不敢说。

    过了一刻钟,白渺又睁开眼睛,从芥子囊里掏出传音符,小心仔细地放在一旁。

    系统没忍住:【你把这个拿出来干嘛?】

    白渺一本正经:“我就放在这里,防止真真他们给我打电话。”

    系统半信半疑,却也没有再多嘴。

    白渺看了一眼传音符,重新闭上眼睛,继续打坐。

    过了一会儿,她又睁开一只眼,偷瞄传音符。

    还是没有亮,也没有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白渺忍不住多想。

    他现在在做什么?

    没有来找她,也没有传音给她……难道昨天在藏书楼里对她做的事,真的只是一时冲动?

    她知道自己不该想这件事,但她……总是控制不住。

    反正又没有真的去找他,只是偷偷想一想,应该也没什么吧?

    只是偷偷想一想,什么也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做。

    只是偷偷想一想而已。

    白渺默默给自己洗脑,忍不住又看了传音符一眼。

    她现在真的开始患得患失了。

    次日,白渺很快编出一个新剑穗。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她做起来熟练很多,样子也比上次的更齐整,看上去终于只是一个普通的剑穗,而不是圆乎乎的晴天娃娃了。

    勉强还算满意。

    白渺一边在洞府外的树荫底下打坐,一边等宋清淮回来。

    大概傍晚时分,宋清淮终于回来了。

    白渺本想把剑穗送给他,走近一看,突然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

    虽然他平时也经常脸色不好——被白渺气到的时候,但今天这个不好的状态,明显和平时不太一样。

    是那种比较沉重、严肃的感觉。

    “师尊,怎么了?”白渺问道。

    宋清淮皱眉道:“剑尊……好像生病了。”

    “啊?”白渺闻言,顿时心里一慌。

    生病是什么意思?沈危雪那样的人还会生病?

    白渺之前跟沈危雪相处过一段时间,宋清淮知道白渺可能比他更了解沈危雪,于是便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推测说给她听。

    “我去找师尊,却被青鸾和医仙拦下了。他们说师尊近日身体不适,让我过两日再去找他。”

    白渺连忙道:“那他们有没有说具体是哪里不适?”

    宋清淮摇摇头:“医仙没说。”

    白渺:“那青鸾呢?”

    宋清淮微妙地顿了顿,反问:“你觉得呢?”

    白渺:“……”

    忘了青鸾不会说话。

    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继续追问:“那我们不找他,就去看望一下,这样行吗?”

    宋清淮微微拧眉:“这个,医仙倒是没说行不行。”

    “不管行不行的,去问一问不就知道了。”

    白渺的行动力又回来了,她急匆匆就要往外走,刚走了没几步,又转身折返回来。

    宋清淮奇怪地看着她:“怎么又回来了?”

    白渺:“……你不去吗?”

    宋清淮淡淡道:“我去,但是显然你比我更想去。”

    一个是他的徒弟,一个是他的师尊,本来明明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现在却互相关心,搞得他夹在中间像透明人一样,这种感觉怎么想都有点奇怪。

    “我知道你也想去。”白渺真挚地看着他,“我们可以一起去,你觉得呢?”

    她毕竟刚和沈危雪发生那样的事,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去看望,那气氛必定会很尴尬。

    就算沈危雪不觉得尴尬,她也会尴尬的。

    但是带上宋清淮就不一样了。

    她是宋清淮的徒弟,跟着他去看望自己的师祖,无论怎么看都是理所应当的事。而且有宋清淮在,她也不用说话,只要确定沈危雪没什么大碍,她就可以放心了。

    宋清淮瞥了她一眼:“你现在是不是在想着怎么利用我?”

    白渺闻言,立即乖巧地摇摇头。

    “怎么会呢,您想多了。”

    宋清淮顿时了然。

    这是白渺第一次用“您”这个字称呼他。

    看来他猜对了。

    第62章

    荆翡很快便离开栖寒峰了。

    临走前,他提醒沈危雪:“我在你那温泉里也加了点药,你待会儿可以进去泡一泡,配合清魔咒效果更好。”

    末了,不等沈危雪回应,又补充一句:“要收钱的。”

    沈危雪:“……”

    荆翡离开后,栖寒峰上便只剩下沈危雪和青鸾。

    青鸾尽职尽责地去山门外看守,沈危雪被药性压着,无心看书,想了想,起身前往竹楼后方的温泉。

    由于荆翡刚在温泉池里加了药,水面并不如往日清澈,看上去白茫茫的,像铺了一层皑皑的雪。

    沈危雪缓缓下水。

    水汽氤氲,雾气缭绕。

    下在温泉里的药性比他想象得还要强烈一些。

    他闭上眼睛,平心静气。

    本该驱逐一切杂念,脑海中却逐渐回想起白渺浸在温泉里的样子。

    朦朦胧胧,轮廓掩在水雾中,只能窥见那张清丽的脸庞。

    神色茫然,眼眸湿润。

    沈危雪忽然睁开眼睛。

    他的心又开始躁动不安,与此同时,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悄然蔓延。

    他垂下眼睫,视线落到平静的水面上。

    他在水中看到自己的眼睛。

    晦暗幽邃,深不见底。

    充满了污浊不堪的欲望。

    体内的清魔咒开始运转,连同凛烈的药性一起,近乎凶残地压制起封存在他体内深处的东西。

    沈危雪头疼欲裂,脸色迅速变得苍白。

    太阳穴处传来阵阵抽痛,他胸膛起伏,气息不稳,眼前甚至出现模糊不清的幻觉。

    幻觉里有一望无际的静谧湖泊。

    湖泊上悠悠荡荡地浮着一只木船,木船中躺着两个人。

    一个是穿着黑衣,怀中抱剑的少年。一个是身着道袍,侧脸恬静的少女。

    沈危雪微微蹙眉。

    少女面容清隽,正是白渺。少年眉眼熟悉,却是年少时的……他。

    月光洒在船上,少年少女相拥而眠,宁静而安谧。

    渐渐地,少年睁开了眼睛。那双浅而透彻的眼眸变得深不见底,他唇边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慢慢伸手搂住了白渺。

    他与她接吻,缠绵,甚至更进一步……

    沈危雪的头越来越痛,他突然抬手,凛冽剑影瞬间坠下,激起千层浪。

    幻觉终于消失了。

    他眸光低垂,看向自己的左手。

    手背上,散发着蒸汽的温水混合着血液,顺着指尖缓缓流下。

    滴滴答答,鲜红刺目。

    宋清淮最终还是和白渺一起前往栖寒峰。

    倒不是有意顺着她,而是他自己也想再试一试。

    两人走在蜿蜒的山路上,宋清淮步伐平稳,沉默不语。

    白渺不太习惯这么安静的路程,于是试着找点话题:“师尊,你今天找师祖是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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