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才归,并不晓城大事,有心将家里姑娘许萧云彰,为拉拢他成为徐炳正羽翼,二也看重他才能,应是难得良婿,遂亲自斟酒与他叙礼,面:“日得沾萧家喜气,明日王府定也有姻缘大成。”

    萧云彰不疾不徐,仰颈将酒吃尽,状若不经意问:“王大人此话怎讲?”

    王昌烆满面风得意:“明日进面圣,你与家儿婚事自会有个眉目,能得萧贤婿是此大幸。”

    萧云彰心底冷笑却不表,待他乐完,才慢慢:“谢王大人抬爱,只不过两月前,已明媒正娶林之尧之女为妻!”

    王昌烆嘴边笑容未褪,眼惊讶之,半信半疑:“当真?”

    “从不打诳语。”

    听得这话,王昌烆开始发急,抬首问徐炳正:“徐阁老,萧侍郎真得已成婚了?”

    众客皆哄笑起来,有人话:“婚姻大事岂非儿戏,这怎会有假!”

    王昌烆心不悦,时没了分寸,话直朝徐炳正撒去:“徐阁老明知奏请皇帝赐婚,你怎地也不阻拦?”

    众客暗觑徐炳正反应,徐炳正很淡定,甚还笑了笑:“效忠皇帝整顿朝纲,操持政务引导民,难还要管天要雨娘要嫁人!”他面蓦得沉:“王大人醉了,扶他去宿房歇息。”顿时锦衣卫迅捷而来,将他胳臂往肩上搭,不由分说就架厅而去。

    众客顿时鸦雀无声,徐炳正平静:“王大人酒醉,与汝等不相关,儿小女订亲好日子,你们自在吃喝不必拘礼。”待气氛复又热闹起来,他看向萧旻问:“你在翰林院自觉可有进?”萧旻心沉,犹暗自斟酌时,徐炳正笑了笑:“不过随便问,你只管实话实说就是。”

    谁不知徐阁老字字玄机从不废话呢!萧旻嗓音绷紧,起身作揖回话:“翰林院专司笔札文翰,负责制诰、修史、文翰等事,随学士杨大人编修《太祖实录》,整日工于文章,研究诗词歌赋书画,虽是修身以立其本,但对吏治民,经国策略仍如雾里看月,朦朦胧胧窥不见真伪,是以为憾!”

    徐炳正颌首,拈髯笑:“你所答却是真情毕,翰林千风月,悲风伤月岂是经世致用正途,你勿要在里耽搁光阴,恰有督察院左佥都御史空缺,待大礼成后,皇帝也闭关而,自会递折子上疏替你请旨。萧旻,你只管大展鸿图就是。”

    萧旻还怔怔地,萧肃康拈根筷子用力捅了他腰窝,他方醒觉过来,连忙跪身拜谢。

    萧云彰将此景尽收眼底。

    第肆贰章见礼

    酒过巡,席吃半腰,媒子和执事来请徐炳正及萧肃康相关等几、去堂行订亲礼。

    行人穿廊过院,理说世族大府,居于这闹市繁盛京城,十分讲究门面及情调,最喜造园,攀比之风时兴,无论去哪个官家府邸,或金碧辉煌或清幽雅洁,各成派,然徐炳正虽位厚禄,这府园宅房却很是古朴,甚可谓有些寒酸,萧肃康往昔受邀来吃过筵席,皆为阳落月升、将昏未昏之间,朦朦胧胧不察,而现是青天白日,切尽收眼目。心存惊疑却表面不显。那徐炳正更是视为当然,谈笑风、面如常。

    进入堂,但见空空荡荡,墙上悬着名人字画,仅摆黄梨螭纹桌,两侧各置张官帽椅,首左右放着六张椅子,窗牖贴喜鹊登枝剪纸,徐炳正在桌右椅落坐,萧肃康坐左椅,萧旻在其首,萧云彰顺位而坐。萧家随从送来十担财礼,有聘饼、海味大鱼、羊酒茶及果帖盒,另还附有聘金及首饰布匹。执事唱念时,徐炳正摇头叹息:“太奢侈了!”又朝萧肃康:“番次与你讲切从简,低调言行,你未听进耳里。”

    萧肃康有些尴尬:“娶妻乃人头等要事,更况萧氏这样大族、自有祖上代传律例,家母把持,岂肯敷衍了事。”

    徐炳正眼皮子掀掀,没再多说甚麽了。

    媒子捧来红绸及笔墨请他写上小姐辰八字,徐炳正执笔凝神会儿,微笑:“南边老家风俗,这该是待嫁女儿亲自来写,顺便与姑爷相上面。”即唤执事去请小姐来。媒子虽知与礼不合,却也不敢怠慢。稍过半刻,就见丫鬟搀扶个年轻女子来,穿件簇新红洒禙子,发间斜坠枝吐玉凤钗,轻抹胭脂水粉,容貌清秀,还算规矩。她便是徐大小姐,闺名巧珍,见到这些人并不怯,先给徐炳正福了福,开问:“爹爹唤来是写辰八字麽?”

    徐炳正称是,她便上前接过笔,扯袖很快地写完,媒子接过,捧到萧肃康面前,笑:“恭喜萧大人,令郎与小姐八字相合,姻缘绝,是天造地设双人。”

    萧旻起身上前与她作揖,徐巧珍还礼,偷眼看他,果真是从前那个英俊潇洒少年郎,薄唇抿弯弧度,虽是带笑,眸光却不见底。

    她突然发问:“是因娶而不兴麽?”

    众皆惊,萧肃康清咳嗓子,以示提萧旻,萧旻微怔,连忙笑:“怎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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