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唯一的活口,毫无情绪的声音,冷静淡然,说:“我知道谁派你来的,你可以点头或者摇头,点头只死你一个,摇头……我想看到大漠上长出蜀中的竹林,正好需要三百口血肉垫垫肥。你的部族人口加牲畜只有两百七十多口,虽说不够用,剁得细致些,勉强也就差不多了。”

    容辰单骑驰骋而来,扔下一包东西,是部落营帐上刻着图腾的驼铃,还有头发。

    那人软倒在地,膝行仓皇去打开,发出不知是劫后余生还是悲怨怒绝的声音,哭笑不知。

    玉门关的驻军姗姗来迟,就听到鬼剑被抓住的消息。

    顺藤摸瓜牵扯出一桩震惊朝野,撼动边境的大案。

    搅得天下不得安宁的鬼剑,与玉门关诸多势力勾结,他们为鬼剑掩护,鬼剑替他们排除异己,诛杀敌对。

    其中甚至有关外诸国的手笔。

    背后牵线搭桥出主意的人,出自江南第一盟高层,正是明面上的盟主。

    上层斗法,为得是对付实际掌控第一盟十五年的哥舒文悦,真正夺取盟主之位。

    作为杀手的鬼剑,是十五年前与哥舒文悦争夺江南第一盟实权,被陷害谋反灭族的将军遗孤。

    “哥舒文悦,十五年来霸据江南第一盟,公器私用。第一盟内哥舒旧部与玉门关哥舒一族驻军勾结,排除异己,陷害忠良,贪赃枉法。后为了阻止罪行败露,哥舒余孽武力对抗特使调查,意图杀人灭口,被当场诛杀。余者,从犯,押解入京,听候圣裁。”

    查没赃银千千万,尽数押运入洛阳。

    此案之大,牵扯之广,不止是蒙难的哥舒文悦晚节不保,死后声名狼藉。

    唯有林照月,雷霆手段,智谋无双,经此一案闻名朝野,天下尽知。

    一众物资犯人押解进京,沿途观望者,万人空巷,水泄不通。

    马上的白衣公子,光风霁月,清贵温雅,眉宇之间不喜不悲,仿佛璧玉雕铸的玉人。

    案情震惊朝野,一则是此案骇人听闻,牵扯过多。二则是林照月手段狠厉,主事之人当场剿杀,不留活口,纵使人证物证俱全,也难免叫人非议。三则他毕竟出身江湖,无官无职,对封疆大吏却说杀就杀说办就办,未免也太过猖狂。

    然而,弹劾的奏章雪片一样飞入宫内,却都无声无息。

    皇帝的风疾又一次犯了,他早年登基,思虑深重,如履薄冰,不知何时就生了头疼病,自从上次闽王叛乱受了刺激,就越发来势汹汹。

    纵使闽王伏诛,白衣教退守闽越,朝野内外安定了一阵,也没有让他宽心养病,反而莫名其妙的像是越来越严重了。

    听说是因为,不知从何处纳了一位倾城美人,时常召幸左右,连怀有龙嗣的宠妃都要靠边,亏损了身体,这才诱发风疾。

    然而后宫安定,皇帝有疾,众人也只得私下议论一阵罢了,皇帝对那位美人爱重非常,不许任何人非议半句。

    林照月归京,本就沸沸扬扬的官场,越发燎原。

    事态中心的林照月却似是不觉,将一干人物送达刑部,便从容回府。

    本该交给户部的上亿赃银,先一步送达宫内,紧着这批银两的用途,朝臣便又有一阵说法要面圣。

    重病的

    皇帝却都拒了。

    夜半时分,林照月私下入宫面圣。

    陈奏当朝无数文武大臣与哥舒文悦的书信账目,烛影之下,皇帝面色晦暗不明。

    林照月立于堂下,长身玉立,似是病弱畏寒,披了带兜帽的薄披风:“在下还有一言,当初在闽王麾下潜伏,略有耳闻,书堂实则暗地里掌控在一些重臣手中。当初闽王叛乱,书堂消息蔽塞不通,实为可疑,便是有人生了异心,首鼠两端,想要留条退路。”

    皇帝大怒,一时猜忌心起。

    拔剑四顾,四面楚歌,却不知信谁,无人可信。

    林照月拜别:“在下一介江湖草莽,因缘际会,牵扯此等家国大事。虽是世事所迫,事态既了,自该回归江湖。陛下保重。”

    “林卿何出此言?朕还未论功行赏,江南第一盟……”

    林照月再拜:“第一盟余孽既除,现今群龙无首,陛下自可委任信重之人接管。”

    然而,连书堂换了无数个堂主,都能叫人暗中渗透把持,闭塞他的耳目。哥舒文悦是忠诚,却将利刃一般的江南第一盟,搞成一堆锈铁,专往自己人手心扎。

    满朝文武,各有心思,他又能用谁?

    但林照月就不同了,这是个毫无根基的江湖人,如今更是因为督办哥舒之案,得罪满朝之人。这样的孤臣,又打从一开始就衷心于他,根基不稳,只能依靠他。此人手段智谋又一样不缺,自是难得的能臣干将。

    皇帝心意已决,顿时百般挽留。

    哥舒一案很快结案,朝臣一看并未牵扯到他们,也都偃旗息鼓了。

    皇帝多次设宴,当众夸耀林照月,俨然视为亲信之人。

    林照月所得封赏日益,出入宫廷频繁,不止是江南第一盟,连京都拱卫安防似乎也落在他手中。

    这幅独揽大权的样子,看得朝堂重臣匪夷所思,心惊忧怖,却不知其然。

    然而,皇帝自从生了风疾,时时发作,行事与以往判若两人,再不能听他们摆布。

    他们却不清楚其中另有缘由,皇帝自然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这么信赖林照月。

    凡有所为,必有其因。

    不外是,皇帝病重,备受头风折磨,又听闻书堂以往消息欺瞒于他。

    鹤酒卿是真有神通,朝中大臣每年派往太白山求药之人,从未断绝,一车一车的至宝,几乎要堆积成山,却难以觅其仙踪。

    然而臣子却怕他这个皇帝沉迷丹药长生,反倒瞒骗斥其为故弄玄虚之辈,叫皇室得罪仙人。

    “朕如今病重,他们也无一人为朕求医问仙……林卿,朕就指望你了。”

    “陛下,鹤酒卿此人素来不染红尘之事。这些真有道法的方外仙士,无不怕折了他们的因果修行,纵使找到此人,恐怕他也未必会出手。即便他出手,术业有专攻,他也未必就通医理。但这天下不止他一个方士,有一个人,她绝对愿意出手救人,并且一定会治好陛下的病。”

    “比鹤仙人更有神通,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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