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科幻网游 > 穷屿山河(H)
    声,转过头,发现这宅子的主人正向他走来。傅云河不知去忙什么一时走开了,陈屿此时没了他盯梢似的看护,第一次认真打量他哥哥:骨骼轮廓和傅云河很像,只是面前这人棱角更明朗些,两人沉默时的眼神和嘴角的弧度如出一辙。

    “你好。”

    陈屿转过身,先打了声招呼。

    “你不用紧张。”傅云祁斜靠在栏杆上,和他隔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今天是第一次见面,难免生疏些。以后你如果有空,可以和云河常来。”

    陈屿清楚傅云祁的身份,而这一番话又着实客气,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傅云祁瞥了眼空荡的走廊,“云河从小到大还没把别人往我这里带过,你是第一个。”

    “他对外锋芒毕露,又没什么感情经验,所以会用他待人接物的方式跟你相处——难免会伤人,还要你多担待。”

    陈屿愣了愣,一瞬间想到胸前被强行钉入的环。不想还好,一旦想到这件事,他不由得反应过来:今天单穿一件白T,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看见了……

    “您太客气了,是他对我多有照顾。”他面色有些尴尬,微微扭头垂下目光,虽是客套话,语气却也真诚,“未来谁也说不准……但起码现在,我会珍惜他的感情。”

    傅云祁听完这一句,对自家弟弟的动心程度愈发了然:从小到大向来喜欢把路走死,看上的东西得不到就要销毁,如今看来,是学会往后退了。他点点头,视线和来人的撞在一起,嘴角勾了勾,“祝你们旅行愉快。”

    陈屿还没反映过来最后这句的意思,傅云河已经快步走过来,瞥了眼傅云祁的背影,脸色阴沉,“他和你说什么了?”

    陈屿眨了眨眼睛,“呃,让我……”话到嘴边,他意识到总不能说是让我多担待你,于是换了个词,“让我多照顾你。”

    “照顾?”

    傅云河盯着他,半晌冷冷一笑,吐息贴着他的耳廓:“那你可要乖乖听话。过几天,有得是你展示诚意的时候。”

    面前的人凑得太近,胳膊又往他身后揽——但这毕竟是在别人家里。陈屿难堪地绷着脸,最后还是因为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狡黠和愉悦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由着对方牵着自己往楼下走——

    傅云祁的确太了解他弟弟。所谓多担待,不如说是猜准了他的处境,也猜准了他的无可奈何。

    事到如今,他能接受的和不能接受的都已经接受了,能给的和不能给的也几乎都给了。

    他的手被包裹在这个人的掌心里,他极其轻的感情和未知的时间也是。他这一生从没有什么好运气,他才刚刚从梦魇中醒来,含泪的呓语还压在枕侧,未来听起来遥不可及;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往前走,还没准备好往前走,但在被牵着坐到车里,被不容拒绝地吻住的那一刻……

    他觉得自己可以暂且休息一会儿。

    傅云祁的那句旅行愉快很快就被兑现了。陈屿在医院的工作被傅云河叫停,倒是他自己觉得不负责任,出行的路上硬是花了半小时交代详细。语音通话被挂断的时候,飞机已经平稳地航行在高空,四周刺眼的白光被遮光板阻隔得严严实实。陈屿正准备放下手机,消息栏里又跳出新的未读消息。lowrie。

    青年有一阵没找他了。陈屿点开看,发现对方是来告诉他自己找了新的dom——然而只是看寥寥几句描述,却让他皱起眉头来。

    半强迫、未经同意介入生活、义务模棱两可的“契约”,这怎么看也不是能带步履艰难的人往外走的对象。陈屿敲了几行字发过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还不是赌得更荒谬,划给他人的红线全部踩中。他手指顿了顿,心里明白人便是如此——看别人看得明白,等事情到了自己头上,总怀着一丝侥幸,飞蛾扑火似的往上撞。

    但如今劝也是要劝的。

    于是等他委婉地把自己的想法讲透,时间又过了快半小时。等陈屿放下手机,想起来什么似的侧过头,傅云河闭着眼睛,双手抱在胸前,看起来没有睡着却不睁眼看他。

    陈屿默默靠回去,刚想闭上眼睛,突然等来一句,“你打算,和这个人保持联系到什么时候?”

    他愣了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真实想法的确是等对方好些,可所谓好些,其实遥遥无期。他听得出来傅云河话里明显的不悦,不用想也明白此中原因,但他问心无愧,既答应了对方,也不能作出从此断绝联系的承诺。

    陈屿皱皱眉,越过扶手,把手放到男人的手背上。

    傅云河终于懒懒睁眼看他。两个人对视了半秒,傅云河把两人之间的皮质扶手抬起来,“我不干涉,也行,但要看你有没有补偿我的诚意。”

    陈屿轻轻呼出一口气,脊背松下来,“那……你要我怎么补偿?”

    傅云河看着他的表情,语气明显愉悦多了,“衣服脱了。”

    陈屿看了看舱体内部:私人小飞机,装潢得像一个迷你居室,除了他们俩暂且看不到别人。于是没多犹豫,挺大方地开始脱上衣。

    傅云河把室内温度调高,看着那具白皙单薄的身子被逐渐剥出来。细瘦的肩膀,平坦的腰腹,再怎么养也没能把他养胖一点,实在是难伺候。眼镜是他前几天亲自挑选的,依旧是细细的银色边框,精致感却提升了不少——但到底是多余,摘掉更顺眼。陈屿脱完衣服,温顺地跪在傅云河脚边的地毯上,两腿恰到好处地分立,向后拉伸的双臂把胸前缀着蓝色宝石的乳珠献祭似地呈上来。姿态赏心悦目,很规矩也很诱人:但他的主人早就不满足于此了。

    傅云河曾经最不屑契约的那一套——奴隶必然是绝对的奴隶,主人也自然是一切的主人,但那些现在都不重要了。

    他想离这个人更近一些。

    陈屿顺着他的手势爬上来,动作轻巧得像只猫。他跨坐到面前的大腿上,眼神低垂着,很自觉地换了个称呼,“主人……”

    傅云河伸手搂住面前的细腰。

    陈屿皮肤冷白,每一处骨骼都嶙峋料峭,被经年累月的苦打磨成一种极其脆弱的形状,呼吸时隐约能看见肋骨和缓的线条。傅云河把手覆上去,像抚摸几层温热的波浪。

    明明自己也不堪摧折,差点万劫不复,还想着要帮别人。

    越是剔透天真,越是美丽易毁,越是让人想将其毁灭,他身上的痛苦只能由自己给予——来自别人的不能容忍分毫,即便那是埋在既定历史里的苦水,他会把它们覆盖抹除,他向来不缺时间。

    【作家想说的话:】

    七

    54 碧海青天

    降落之前,陈屿透过机舱的窗口看到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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