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奴这就去院子里摘一点。”忠叔手脚很快,马上就搞好了。

    褚如初手指划动着木桶里的水,泡泡浴,牛奶浴什么的都洗过,她还是第一次洗花瓣澡。

    她抬头看越君霁,怎么还不走。“我要洗澡了。”她说着,还做了个推他出去的动作。

    越君霁懂了,又红了脸,“嗯,我在外面守着你。”他不舍的摸了摸她的头,出去了。

    洗了半个多小时,在越君霁都担心她淹死在木桶里,要冲进去时,褚如初出来了。

    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挽着长长的衣袖,褚如初有点囧。她没有带换洗的衣物,所以现在她没穿内衣,好在这身男装有几层,不至于凸点。

    这一身应该是美少年的,他看她的眼神太热烈了。

    “君霁?”褚如初俏皮地摇了摇越君霁的手。

    “咳咳,你衣摆太长了。”越君霁回过神,掩饰着咳了两下。他蹲下身来直接把她的衣摆撕了一截。

    “这样就行了,好走路些。”说着,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先去用餐吧。”

    褚如初看着被牵的手,挑眉,小弟弟很会呀,动作自然地就像她是他的女朋友一样。

    可是他们才认识一天。

    她被牵着手穿过一个庭院,来到一处室外亭台,亭台中有两方小案和两个蒲团。

    看来没有板凳,吃饭需要跪坐着。褚如初小心入座,谁让她现在是真空状态,好在就算撕了一截,衣摆还是很长,有安全感。得尽快做点内衣裤什么的,这种事也不好跟君霁说。

    不过怎么没有看见府里的女眷,话说在街面上她也没有看见一个女人。褚如初疑惑,直到菜都被刚才的大叔端上来,她才收回思绪。

    桌按上已经摆放了五个小碟,盛菜的瓷碟瓷胚略微粗糙。吃得东西她就不太认识了,那个黑乎乎的是豆子?那一碟是肉?这个黄白圆圆的是主食吗?嗯,这一碗是汤,这是酱料。

    她一路观察着,美少年的家世应该还是可以的,怎么吃得这么简单。桌子上没有筷子,只有一把小刀和一块比较窄的竹板。

    褚如初结合着吃穿住行,开始绞尽脑汁的回想自己可怜的历史知识,猜想自己到了哪个朝代。

    吃饭跪坐,华国唐代之前都是流行跪坐。穿衣样式,她现在衣襟样式是斜襟,战国时期的曲裾深衣就是斜襟。吃方面没看到炒菜,宋朝之前也都是没有炒菜的。

    但是,衣服不对呀,她看着坐在对面的越君霁,他很快的也换了一身衣饰出来。华丽的绣纹,细密的布料针脚,颜色也很美,浅蓝色的。这样的衣物织染水平怎么也不该是唐宋之前的水平。

    褚如初一头雾水,她历史知识也学的不太好,猜不出年代。

    算了算了,先吃饭。

    先从肉下手吧,褚如初学着越君霁的样子,先切下一片肉沾了一下酱料。她尝了一下,烤炙的,还行,不过她不喜欢这个酱。

    拿起竹片铲了一勺豆子,软软糯糯的,有点酸,不好吃。汤也尝了一下,味道很淡,有点鱼的味道。

    “不好吃?”越君霁皱着眉头问。

    褚如初笑了笑,拿起那块黄饼子,有点硬,不过很香。她最后沾着汤吃完了饼,肉也吃了一些。

    她其实不太爱烤肉,昨日那顿烤肉是因为太饿了,褚如初想着,以后不会每天吃这些吧。

    之后越君霁又拿了一个碟子进来,好像是梨。不过只有一个,还长得有点焉。

    越君霁拿桌上吃肉的刀仔细削了皮,还切了块。

    “吃这个。”他走过去把盘子推给她。自己拿起褚如初桌上只啃了一半的肉三两下吃了。

    褚如初抬头看他,又被摸了一把头。嘴里被塞了一块,确实是梨,酸酸甜甜的。不过她也只吃了一半,剩下的就吃不动了。

    从来都是吃进口水果的呀,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她在现代是个富二代,丰富的物资,奢靡的生活,养刁了她的胃。

    看着越君霁越皱越深的眉,像个小老头一样,褚如初勾唇一笑,把一块梨塞在了他嘴里。

    越君霁含着口中的梨愣了一下,之后眼含笑意的吃了,完全就是一个陷入爱情模样的少年。

    褚如初看着他,心里说了一声抱歉,她欣赏美少年是不错,可是姐弟恋不沾。弟弟太粘人了,她分手的时候甩不掉,还喜欢要死要活的。

    可是她现在语言不通,又对这个时代毫不了解,只能暂时在这个地方落脚。

    “君霁,我送你一副画吧。”褚如初说道,身无长物,只有这一身技能了。

    褚如初知道他听不懂,直接把他拉回自己的房间里,从背包里拿出画板。

    水彩得省着点用,褚如初决定画素描。

    三两笔褚如初就勾勒了一个小猫,小猫憨态可掬,她试了一下笔,惊艳了古代少年。

    之后抽出另外一张干净的纸。

    “嗯,君霁站那边,我画你。”褚如初指指他,又指指画板,做了一个画画的姿势。

    肢体语言沟通还算顺利,越君霁站在了院中那丛竹林旁。

    长身玉立,丰神俊朗,说不出是竹子更挺拔一些,还是他更俊秀一些。眉眼狭长,薄唇微勾,脸庞或许是因为年龄尚小,略微带点婴儿肥。

    真是美少年呀,褚如初心中叹息。初见的冷清,在他满眼的笑意中消失殆尽,深情专注地看着你的时候,仿若全世界都入不了他的眼,只有你才行。

    或许换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马上溺毙在冷清少年炙热的深情中,来一段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是她不是任何女人,她是铁石心肠只爱画画,爱自由若生命的褚如初。

    她享受爱情,仅此于享受而已,享受过后当然是走人。

    她的画需要充沛的激情与新鲜,不可能也不会与任何人长厢厮守。或许等她厌倦了满世界乱跑后,会找一个成熟睿智,能够理解呵护她的人结婚,但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

    褚如初运笔很快,洁白的素描纸上已经勾勒出大概的轮廓,她描过他的眼,狭长深邃。勾出他的鼻,高挺坚毅。还有形状优美的菱唇。

    越君霁的脸颊越来越红,他的手指无意识勾了勾。

    褚如初画着,人体素描最难画的除了眼神,就是肢体细节,比如说手。当然,这么简单的问题难不倒褚如初,她善于画手,有一任男朋友的手非常漂亮。

    她注意到越君霁手也很美,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挺直,指甲圆润健康。而且他的手很有力道,比她前不知道多少任男朋友的手都好看。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手会越来越好看。

    褚如初叹息,要是越君霁再年长十岁就好了。不过世间没有如果,真有如果,就是如果她没有来到这里就好了。

    好了,基本完成。现在就是眼睛了,褚如初抬头,被满目的深情差点吓到。

    还是快点学会语言跑路吧。

    “好了,君霁你看看。”褚如初从画板上取下来递给他。

    越君霁看着画久久不语,最后,轻轻地放在旁边。拉过她的手臂,把她使劲抱在怀中。

    力道大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哎,哎,又抱,她没穿内衣呀!!!而且她不是平胸,相反还很有料!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胸前的异常柔软,越君霁愣了愣,接着猛得推开她,拿起画纸就大步走了。

    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你先休息。”越君霁背对着她,声音低沉的说道,像是压抑着什么。

    褚如初抚额,青葱少年经不起撩,一撩就起火。她不穿内衣也不是故意的呀……

    不管了,先休息吧,手臂脚腕还疼得很,昨晚上了一遍药,今日洗澡后还没上药呀。

    这样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打开门一看,熟悉的老大爷。

    老大爷笑眯眯的,山羊胡一翘一翘,给她递过一个熟悉的药瓶。

    “谢谢大叔。”褚如初有礼貌的接过,她吃饭的时候还学了个新词,谢谢。

    “如初小姐不必客气,叫我忠叔就行。”老大爷指了指自己,“忠叔。”

    “谢谢忠叔。”冰雪聪明的某人马上又学到了新词。

    照这个进度,她学语言还是很快的,若是结合书本来学会更快,就不知道这边的文字是什么样的,希望她不会成为文盲。

    “那如初小姐好好休息,老奴先退下了。”忠叔贴心的给她关好门。

    越君霁跑了好远才停下来,他来到演武场,拿起一把长戟就舞起来,他热,热得很。

    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他的戟如白蛇吐信,嘶嘶如风,又如游龙穿身,行走四身。矫健的少年郎初识情滋味,心中若火烧般炙热,瞎舞了一通,才勉强压抑下来。

    他力竭后,丢开长戟,直接躺在地上喘气。

    那里触感,如此的柔软,他知道那是什么。华书斋的画本、画册他买过好几本,他懂得男女之事。千楚大陆的男人们,成年后没有不懂的。

    他疯狂的想拥有她,可是不行,她太美好了,太娇弱了。

    不行,再忍忍,她得更加喜欢他才行。

    床上的褚如初滚来滚去,硬邦邦的床她睡不着,不行呀,得快点适应这里,搬家走人。

    第5章 珍藏

    华灯初上,夜幕低垂。

    夜晚哪里最热闹,当然是长乐坊。长乐坊位处刺桐镇后街,是集黄、赌、斗为一体的娱乐街。

    这种娱乐街在东陵国属于合法经营,男人们过多的精力,都在这里发泄。自从建起后,日常街面上的打架斗殴都少了许多。

    越君霁在用鞭子抽飞了几个醉鬼,解决了几个不坏好意的人后,一身冷意的站在了长乐坊深处,一幢叫春风苑的小楼前。

    相比于整个社会的粗旷风,这里显得比较柔美精致。

    红灯笼,彩色绸子挂起,店门口倚靠着几个穿红挂绿的男人。统一色泽艳丽的衣裙,画着惨白的脸,偏偏身量粗壮,不伦不类。

    他们是这里的小官人,也可以称为小哥儿,为了招揽客人,都着女装,毕竟时下女人是所有男人的终极幻想。

    冷不丁看到站在门口俊逸非凡、芝兰玉树般风采的男子,几个小官人眼睛都亮了。

    就是这一身冷凝不好惹的气质,实在是让人不敢上。

    半晌,看见人还站着不动,也不进来,其中一个小官人小心上前来。“这位公子,第一次来呀。”

    越君霁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重点在他掐腰的衣裙上划过。

    春风苑里,到处都是放浪形骸的男人和假扮女人的男人们,脂粉味很浓,轻歌艳舞,香醇美酒都不缺少。

    若是褚如初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这开放程度,比现代某些不可言说派对,还要不可言说。

    宽敞华丽的包房中,闻浩舟倚红靠柳好不惬意,时不时啜一口小酒,透过二楼的大窗,观看着楼下人的各种丑态。

    那三大五粗的也能叫女人,手臂都快比他粗了,他唾弃着。

    春风苑的小官人分为好几等,身量苗条瘦弱看着像女人的为上等,只在厢房伺候贵客,不必像楼下那三大五粗的需要伺候好几个人。

    “闻公子,翠翠喂你喝一口酒。”趴在闻浩舟怀里的男人嘴对嘴喂了他一口酒。他体量精巧,声线雌雄莫辨,俯趴在闻浩舟的怀里,故意压低声线后,说话声显得低哑柔顺,咋一看还以为怀中的是个女人。

    这是闻浩舟的新宠,他这几天都和他厮混在一起乐不思蜀。

    翠翠趴在闻浩舟的怀中挑衅地看着旁边的其他小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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