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我听着耳朵都要起茧了,我帮你解决这事儿,你答应我以后好好工作,再出错的话,你就卷铺盖走人,知道吗?

    文文不知道温荔是怎么帮自己摆平父母的,后来父母电话里怯怯地对她道了歉,再也没有因为弟弟的事儿来骚扰过她。

    她工资公用,却还是收到了温荔的卡,温荔说这不是借给她的,是预支了她的工资,让她在燕城买个小产权的单身公寓,租的房子总比不上真正属于自己的房子。

    文文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温荔。

    温荔却还是那副暴发户的样子,一脸满不在乎。

    我只是为了防止你以后被别人收买把我黑料抖出来,所以先收买你,帮你只是顺便而已。

    文文想,以后无论姐再怎么嘴硬,在她心里姐就是最善良、最可爱、最讨人喜欢的女明星。

    车子安全开到酒店,温荔因为文文说的话被揭穿了内心想法,非常没面子,连声招呼都没跟文文打,戴上墨镜,冷哼一声直接下车。

    文文手里拎着温荔的包,可怜巴巴地跟上去。

    温荔一个人仰着头挺着腰,谁也没等,大姐大走姿往前走,把助理和宋砚都甩在了身后。

    文文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宋砚身上,为自己的职业前途争取一下。

    “宋老师。”

    宋砚停下脚步,侧头看着她。

    “你待会能不能帮我跟温荔姐求求情啊,别让她真把我炒了。”文文抓了抓头发,一脸苦恼,“我真的很想继续为她工作。”

    宋砚显然没有温荔那么记仇,他反倒觉得好笑:“怕被她炒刚刚还那么说?”

    “我跟着姐这么久了,不说最第一了解她吧,起码也是前五名,姐她真的……很嘴硬,她刚刚就是在吃醋,我实在忍不住,就戳穿了她。”

    文文说完,又悄悄看了眼宋砚,语气委婉:“宋老师,你刚刚其实也挺、那什么的。”

    宋砚叹了口气。

    文文以为宋砚这声叹气是对温荔失望的意思,立刻表示:“宋老师,我姐她就是平时说话不太中听,但只要你肯耐心解读,就会发现她完全不是那个意思,她真的是那种很可爱的女孩子,如果你愿意了解她,肯定会被她迷倒的!”

    宋砚听助理为她温荔说了这么多好话,惊讶之余笑了起来。

    “我比你更了解她。”宋砚安慰她,“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会炒你鱿鱼,或许还会感谢你。”

    文文:“啊?”

    “很晚了,明天你还要陪着她早起去录节目,她的包给我,你和阿康都回自己房间休息吧。”

    “哦,好的。”

    文文呆滞地将包包递给宋砚。

    又呆滞地往回走,正好碰上停好车走过来的阿康,伸手拦住她:“电梯在那边,你想什么呢。”

    文文抬头看着阿康,盯得阿康毛骨悚然,同情地看着她:“不是吧?你真被炒鱿鱼了?哎你还是太年轻了,哥早就跟你说了,有的实话不能乱说……”

    “啊!”文文突然叫了一声。

    地下停车场立刻响起恐怖悠长的回音。

    阿康吓得浑身一颤:“你突然叫什么!吓死我了!”

    文文突然用很复杂的语气喃喃说:“我好像磕到了。”

    “你磕到哪里了?”阿康立刻往她头上看了一圈,语气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特别男人地说,“小姑娘也太可怜了,工作丢了不说还受伤了,哥现在就送你去医院啊,你放心,医药费哥帮你出。”

    “……”

    ——

    两个助理在地下停车场,一个解释不清“磕到了”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直男思维坚定认为小姑娘此时需要关爱。

    阿康还特意发了条微信给宋砚帮文文求情,希望看在文文这么可怜的份上,让温荔别抄了她。

    宋砚此时已经跟在温荔身后坐电梯上了楼。

    温荔发现自己又犯了同样的错误,那就是没拿包,房卡在包里。

    她知道宋砚就走在自己后面,冷着脸冲他伸手:“包给我。”

    宋砚却风牛马不相及地说:“你助理好像受伤了。”

    “啊?哪里受伤了啊?”

    “阿康说她磕到了。”

    “磕到哪儿了?”

    “不知道。”

    温荔啧了声,一脸烦躁:“就算想求我原谅也不至于用苦肉计这么老土的招数吧,”然后又叹气,“麻烦死了,她现在在哪儿?去医院了没有?算了我下去看看。”

    说完也不回房间了,又往电梯那边走,准备下楼。

    这时阿康又发来了一条微信。

    阿康:「哥,大乌龙」

    阿康:「文文说的磕到了是磕到你和温荔姐了」

    阿康:「哥你刚刚跟她说了什么啊?我看她真的像撞到脑子了一直在嘿嘿傻笑」

    宋砚啼笑皆非。

    这小助理跟某人简直没两样,反射弧绕地球两圈,也难怪两个人这么合得来。

    电梯来了,温荔刚要进去,被宋砚一把拉住。

    “不用下去了,你助理没受伤。”

    温荔被搞懵了,皱眉问:“一会儿说她受伤了,一会儿又说没有,你耍我?”

    宋砚:“误会。”

    “……浪费感情。”温荔不想浪费时间纠结到底什么误会,甩开他,又抢过他手里的包,“洗澡睡觉。”

    刷卡进房间,宋砚走在后面,顺手将门关上,还上了锁。

    晚上在酒店住当然要锁门,但今天的温荔在听到清脆的落锁声后,竟然有些慌了。

    刚刚在车上,还有他们各自的助理在,算不上独处,现在在酒店房间,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她今天想了一天的独处时间,终于到来了。

    可是因为文文那个臭丫头戳穿了她,害她丢了个大脸,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跟他独处。

    郁文文这个臭丫头!

    一定扣她工资!

    心里正想着该怎么教训文文,突然听到宋砚问:“你去洗澡吗?”

    男人的声音在独处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温荔的心跳停摆了一瞬,背对着他回答:“去,现在就去洗。”

    宋砚:“去吧,我等你。”

    温荔又是一个心脏急刹车,咬唇说:“你还是先睡吧,明天大清早就要赶过去排练。”

    宋砚微愣:“我等你和明天排练有什么关系?”

    温荔转过身看他,见他没有平常逗她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大概率知道自己想岔了。

    “……”

    她沉默不语。

    但是男人天生在这方面的思维就比女人更通透一些,气氛让人窒息,宋砚明白过来,低咳一声,笑了。

    比刚刚在车上被文文戳穿内心想法还要尴尬。

    “我洗澡去了。”

    温荔有气无力地说,准备去浴室洗个澡好好冷静一下。

    宋砚还嫌气氛不够尴尬,问了句:“要一起吗?”顿了顿又补了句,“抓紧时间。”

    温荔炸了,色厉内荏地反驳:“一起你个头啊!抓紧你个头啊!”

    然后拿上衣服气呼呼地往浴室里快步走去,进去后还警惕地给门反锁了。

    宋砚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她不耐烦的声音:“干什么!我是不会开门的!”

    “害羞够了就出来,别在浴室里过夜。”他语气淡定,不疾不徐地提醒。

    “……你好烦啊!快滚,别像个变态似的站在浴室门口。”

    被老婆凶了,宋砚非但没生气,还笑出了声。

    温荔听到他笑的声音,皱着脸小声逼逼:“什么人啊……凶他他还笑。”

    ——

    经宋砚提醒,就算温荔今天晚上想在浴室里过夜也不成了。

    她洗好澡后,宋砚就去进去洗了,温荔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宋砚说的等她,是等她用完浴室然后自己进去洗澡。

    “我没救了。”

    温荔瘫倒在床上。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温荔平时这会儿早睡了,但今天她的大脑好像不想让她这么快就睡过去,让她等宋砚洗好澡出来。

    闲着没事,她顺便微信问候了一下文文。

    刚发过去一个“睡了没”,文文那边立刻秒回“姐你要是跟我说炒鱿鱼的事那我就睡了”。

    温荔:「我炒你鱿鱼干什么?」

    温荔:「你被害妄想症?」

    文文:「姐你真好!我说了那么过分的话你还不炒我鱿鱼!我爱你!最爱你!么么哒!」

    温荔的“我不炒你鱿鱼,我扣你工资”还没发出去,文文一长串的表白就发了过来。

    她手指一顿,哼了声:“切,肉麻死了。”

    然后删掉了没发出去的话。

    温荔:「对了,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文文:「受伤了,我的心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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