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口干舌燥,心慌意乱。容貌和身段摆出来,活脱脱就跟个仙女一样。这样的姑娘,自然是自带骨肉香,哪里还需要个老头子说三道四。

    等那小厮带着狗老倌进到那金碧辉煌的房间里,看着往日里不可一世的大妈妈和大总管都笑容可亲地站在那姑娘床帐前同那姑娘搭话,心中就更是有谱。

    恐怕这斗花魁的魁首,便要落在那位姑娘的身上了。

    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狗老倌这一夜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只见他凑在那美若天仙的姑娘帐前闭着眼睛嗅了许久,却是半晌没吭声。

    这暖红帐外一派轻快和煦的气氛,渐渐就静滞了下来。

    楼里的老鸨,被人唤作大妈妈的妇人脸上笑容纹丝不动,暗地里却已经跟大管事来回递了好几个眼神。如今坐在幔帐背后的这位姑娘身价可是不菲,为了说动京城里那家春风里放人过来,天仙楼的这位妈妈可算得上是下了血本。她本以为自己可以依着这个新出来花魁魁首平步青云,却没想到在“香”这一项上出了篓子。

    “小狗子今天晚上看着脸色不太好,是不是这些日子累到了?”

    眼看着狗老倌脸色古怪沉默至今,大妈妈不由拧着手帕掩嘴轻轻笑道。

    她既然给了一个台阶下,狗老倌便也机灵地顺着话头爬下来,推说自己身体不适鼻子竟然堵上了,然后便弓着背快步出了房门。

    大妈妈与管事又笑眯眯在那位京城姑娘房里坐了片刻,只是谈笑中远不似最开始的亲切。

    “那么,牡丹姑娘便请早些休息吧。这般花容月貌的美人儿好不容易来到这穷乡僻壤,若是累到了,可是要心疼死人了。”

    话音落下,那妇人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那位牡丹姑娘一眼,但见这唤作“红牡丹”的丫头依然微微笑着端坐于幔帐后面,一派坦然自若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犯嘀咕:这样漂亮的姑娘,这样好的性情,又怎么会在体香一项上出了问题呢?

    等敷衍了姑娘出了房门,大妈妈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找到狗老倌时,更是没有好气。

    “说吧,牡丹姑娘的体香是出了什么问题?”

    叉着腰,大妈妈恶狠狠问道。

    狗老倌瘦巴巴的身体几乎快要缩成一团,看上去竟有点儿可怜。

    听到大妈妈的问话,他犹豫再三,才哑着声音回道:“那位牡丹姑娘气息香甜馥郁,虽有些过于浓艳,却也与这花名相符。”

    大妈妈听到这句话,顿时神色一松,但是她随即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那里个龟孙儿刚才摆出那张脸来干什么?倒是吓了老娘一跳,还以为她身上有什么异味呢……”

    “那倒没有。”

    狗老倌干巴巴地说。

    确实,那位红牡丹身上香气逼人,倘若是放在从前,狗老倌定然能拼凑出一番花团锦簇的赞美之词,不仅讨人欢心,还能捞到不少赏钱。

    可是这一晚上,他却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

    夜里在那驴车旁闻到的那一抹淡到极点的美人香明明只是他的错觉,却一直萦绕在他脑中鼻端。

    大概也正是因为那不过是错觉中的想起,所以才做到了真正的噬骨销魂……对比之下,便是红牡丹那等真正的上等体香,闻起来都有些令人作呕。

    狗老倌表现的实在太过异样,大妈妈又深知这一次天仙楼斗花魁在捞钱背后,还另有乔家姑奶奶的一番深意,她便又抓着这老头儿细细询问起来。

    狗老倌这样怕死怯懦的性格,哪里还敢隐瞒,结结巴巴地就将夜里的那件事情说了出来。

    “……呵,你在一架破驴车上,闻到了举世无双的美人香?你还觉得那车上应该躺着个绝世美人?噗嗤……哈哈哈哈……这真是笑死个人了。”

    听到狗老倌的那番描述,大妈妈竟然拍着桌子狂笑了起来。

    狗老倌从未见过这位妇人如此失态,脸上顿时显出了茫然。

    那大妈妈确定了红牡丹身上并无异臭等缺陷,也是心情大好,破天荒地给面前这地位卑微到极点的龟公解释了起来:“你以为这世上真有那埋没在乡野之间的美人?呸!也亏你在这里做了这么久,竟连这点门道都没搞明白。这所谓的绝世美人啊……每一个都是用数不尽的钱财堆起来的。不说别的,就说我们楼里那些姑娘,光用的澡豆头油一项,便抵得上寻常人家半年的开销。可是你难道能省了这笔钱吗?那白嫩嫩的脸蛋儿,那乌溜溜的头发,那一项不要用钱……”

    大妈妈说得唾沫横飞,狗老倌只得唯唯应声。

    而就在这时候,两人身后蓦地出现了一个高挑的人影。

    “你说,你闻到了这世上最好闻的美人香?”

    说话之人声音沙哑宛若被火烧过一般,花楼里待久的人都听得出来,这是喝酒喝得伤了喉咙的人才有的声音。

    大妈妈和狗老倌俱是一愣,回过头来一看,只见楼阁栏杆外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坐了个人。

    那人容貌倒是十分英俊,只可惜这时候看上去却十分憔悴。一脸胡子都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整理过了,眼眶周围丝一圈红,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身上的服饰做工与布料都是上等货色,然而也已经是皱皱巴巴,很久未曾清洗。

    “你的鼻子那样灵……那个人应当就是个真正的美人吧……”

    那人见大妈妈和狗老倌都是一副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仰着头,从兜里掏出一只酒壶,咕噜噜又往喉咙里灌了一口酒,然后前言不搭后语地低声问道。

    即便是隔了很远,他身上依然是满满酒臭。

    可面对这样一个明晃晃的酒鬼,那大妈妈与狗老倌却立刻摆出了极为恭敬的姿态。

    “乔……乔大少爷?!”

    “见过乔大少爷!”

    他们两个人齐齐俯身唤道。

    这个不修边幅,浪荡不羁的醉鬼,自然就是金楼乔家唯一的继承人乔暮云。

    只是,如果是早些年与乔暮云认识的那些人,见到如今这个男人,恐怕都不敢上前相认了。

    这个满身酒气,神情恍惚的男人,哪里还有半点当年武林新秀的精神气,就连大妈妈和狗老倌这时候听着他向着自己搭话,一时之间都有些搞不清乔暮云是真的在问话,还是在发酒疯。

    “喂,问你话呢,那应该是个很美很美的人吧……”

    酒壶重重地砸在地上,乔暮云虽醉得厉害,身形却快如鬼魅。

    狗老倌一抬头,便见到他正站在自己面前,似哭非哭,似笑非笑地问话。

    第129章

    “阿嚏——”

    在距离天线楼一街之隔的破烂小院内,林茂抽了抽鼻子, 忍了又忍, 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

    狗老倌丢给他们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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