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不顾他的叫喊求饶,把他也拖了下去。

    剩下的华服男子们噤若寒蝉。

    就见凌凤箫重新拿起玛瑙杯,将里面的酒液轻轻晃了晃,缓缓道:“我……脾气不好,方才一时失了分寸,诸君见谅。”

    嘴上说着“一时失了分寸”“诸君见谅”,但是,但凡是长了耳朵的人,都能听出那语气的居高临下与轻慢。

    中年华服男子们继续安静如鸡。

    凌凤箫啜了一口烈酒,道:“若无事,便……继续吧。”

    丝竹声稀稀拉拉地响了起来,然后逐渐恢复正常。

    底下的气氛也逐渐恢复活络,大家都假装无视发生过。

    林疏审视地看着这一幕。

    单单是方才那副情景,就可以看出,现在的凌凤箫,手中到底有怎样的权柄了。

    这些中年华服男子及其家眷大约都是都城中的大臣或王亲贵族,宴会上做的都是讨好凌凤箫的事情,而凌凤箫发脾气,他们各个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凌凤箫说无事发生,那就无事发生。

    而萧灵阳这只杏金色生物,所做的事情就是——

    给凌凤箫布菜。

    给凌凤箫倒酒。

    给卫兵打眼色。

    林疏觉得挺有意思。

    他仍然隐身在殿顶檐角的阴影中,伸出一缕飘飘悠悠的灵力,去探凌凤箫的气息。

    气息还算平稳,甚至已经到了渡劫的境界,从外表上来看,也没什么不妥。

    只是,似乎比三年前清减了一些。

    他看见凌凤箫在喝酒。

    比起那个男孩子出现之前,他喝酒的频率大了许多,几乎是边喝着,边垂眼看高台下觥筹交错之众人。

    一杯,接着一杯。

    萧灵阳道:“你别喝了,别死了。”

    凌凤箫道:“你管我去死。”

    萧灵阳:“那你赶紧去死。”

    凌凤箫笑了笑,倒是喝得少了些,小口啜饮着。

    只是那双平日里盛气凌人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雾气,似乎有些微醉了。

    美人,醉酒,诚然是好看的。

    可这宴会中的人,又有谁敢抬眼去细看?

    凌凤箫忽然咳了一声,拿起手旁的丝绢掩口,然后放下。

    萧灵阳往这边瞥了一眼:“你唇脂涂的真重。”

    凌凤箫面无表情:“滚。”

    林疏却一直没有从那方雪白的丝绢上移开目光。

    他这个角度看得清楚,那哪里是唇脂?

    分明是血。

    他微微蹙起眉头。

    先前,盈盈就在梦境里同他说过,她爹爹咳过血。

    现在看来,这只小凤凰的身体真的有问题。

    宴会持续,他看见凌凤箫中间又吐了两次血。

    终于,月上中天的时候,这场宴会也结束了,曲终人散。

    凌凤箫一言不发,先行往后面走了。

    萧灵阳“哎”了一声,想跟上,却被中年华服男子们拦住了。

    林疏继续懒得听这些微胖男子叭叭叭叭寻求消息,问凤阳殿下为何如此生气云云,只能听见萧灵阳招架不住,道:“她见不得人弹琴,还见不得人穿白衣服,更见不得人穿白衣服弹琴,你们今天记住了。”

    那些人还在继续问,但萧灵阳失去耐心,往后面走,离开了人群,喊了几声“姐”。

    但见宫殿空荡,花园里花影动摇,已经没了他姐的影子。

    萧灵阳没好气地用鼻子出了一下气,然后径自走了。

    林疏把目光从萧灵阳这边移开,继续看向凌凤箫。

    凌凤箫离开宴会后,独自一人穿过宫楼,与层叠的花路,来到了花从深处一个小木亭里。

    此时,正是牡丹花盛开的时候。

    花影重重,夜风中微微摇曳,故而萧灵阳没有瞧见他的踪影。

    林疏就这样在高处看着他,看见他因着醉酒,步履微微晃了一下,倚在亭柱上,然后坐下,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

    他拿出了一管竹箫,似乎是想吹一首曲子,箫管抵到唇边,却又放下了。

    月色如水,远处灯火阑珊。

    林疏从檐角下来,朝这边走。

    他脚步放得很轻,凌凤箫月约莫是没有听见声响,也就一直没有回头。

    等林疏也穿过花丛,来到小木亭中,在他身后站定,他才缓缓回过头来。

    第一眼看到那雾气弥漫双眼,林疏就确定,这人是真的醉了。

    凌凤箫先是抬头看他,定定地看了半晌,继而向他伸了伸手。

    那动作,与盈盈要抱抱的动作,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处。

    林疏往前走了一步,被凌凤箫抱住腰身,向外一滚。

    他便猝不及防和凌凤箫双双跌落在繁密的牡丹花从里了。

    凌凤箫支起身子看他,眼里还是不甚清明的神色,痴痴笑了笑,伸手去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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