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十四爷也不叫人进来,就抱着她拍着她的后背。

    曲迆这会子就后悔死了,疼啊。

    看得出,十四爷很小心很温柔了,他芯子毕竟不是个愣头青了。

    要是真的这个岁数的十四爷,那曲迆更要遭罪。

    可是这事,它就不是温柔就能不疼的事。

    钝刀子拉肉也没比一刀毙命好多少啊。

    十四爷呢,他捏着她的肩膀,没多久就又要吃肉了。

    曲迆一下就哭了。

    疼死了好嘛……

    十四爷见她真哭了,也不好继续:“不哭不哭,不动你了。叫你做爷的女人是叫你享福,不是叫你受委屈来了。不哭不了啊,不想了就直说嘛。”

    曲迆一听这话,哭的更厉害了。

    曲迆对十四爷太复杂了。

    她深知从十五岁到二十五岁,甚至是更久,十年,或者十五年……或者是……二十年,一辈子都可能都耗费在宫里府里。

    做一辈子宫女,想想就吓人。

    所以,跟十四爷,也是出路。

    未必就只是图做了主子多好,而是,再也不必做完全不像个人的奴才了。

    也不是谁都能拉出去打死了。

    这七年,她战战兢兢,把自己活的谨小慎微。

    时时刻刻压制自己,很累了。

    十四爷伸出的橄榄枝或许不是最好的,可却是能最快脱离那种生活的机会。

    到了这时候,曲迆才知道,她其实一点都不想做宫女。

    能做个人,谁愿意做物件儿呢?可宫里的宫女太监就是物件儿……

    所以她屈服的很快。

    她很清楚,自己不讨厌十四爷,可也没多喜欢。

    但是如今,的确是这个男人,为她撑住了一片天地。

    哪怕以后,他还是输了。日子不会好过呢?

    她也想做个坚强独立的女性,可这里是清朝,那种念头……整个社会都不许你有。

    会死的,而她不想死。

    这一刻,她借着这点痛和委屈,真的宣泄了出来。

    这悲哀的时候,哭都要有个名目。

    她自认坚强,进宫多年,从不用哭泣来解决问题。可她也是人,情绪积压太久了,总想宣泄。

    十四爷听着她压抑的哭泣,起先还耐心哄着,后来就不说话了。

    他好像懂了。

    于是,只是拍着她的后背,由着她哭。

    不知过了多久,曲迆哭着睡着了。

    十四爷听着没了动静,但是抓在他腰上的那只小手还是没松开。

    十四爷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全是泪水。

    叹口气,也没了那种心思。

    只是想,谁活的不累呢?

    如今,这丫头遇见了他,他总能尽所能的对她好些。

    那双眼,就该干净的笑着才好呢。

    十四爷叫人进来,端来热水洗漱。

    曲迆太累了,喝了酒,哭过,又那什么过,擦身的时候都没能睁眼。

    这是她七年来睡得最沉的一夜。

    擦洗干净,十四爷就揽着她睡了。

    第二天一早,曲迆先醒来,感觉透不过气了。

    十四爷的胳膊就跟个铁钳子似得压在她脖子上。是的,脖子上,好悬没给她压断气。

    她把十四爷的胳膊挪开的那一瞬间,十四爷就把她压住了。

    昨晚没能继续吃的肉,这会子还是被补上了。

    于是起来时候就不早了。

    曲迆是疼,不过走路还是正常的。就是吧,眼睛肿了。

    一双核桃眼了。

    不过今日也不必出门,好好养一天就好了。

    早膳,是前院膳房送来的。

    主食是龙眼包子和饽饽。

    包子是茴子白肉馅的,还有六个菜。

    荤素凉拌都有。

    曲迆喝了一小碗小米粥,吃了七八个小包子,又吃了些菜,明显今日吃的多,运动了嘛。

    十四爷满意的道:“福宁,一会看看这包子是哪个师傅做的,赏他十两银子。”

    福宁应了,心想这是主子爷给曲格格做脸呢。

    十四爷吃饱喝足起身:“爷今儿要进宫,也还有别的事,晌午你自己吃。晚上爷再来。好好歇会眼睛。”

    曲迆起身应了,一福身:“送主子爷。”

    十四爷在她手上捏了一下,就转身走了。

    福宁去了前院,就去了膳房。

    胡太监就过来了:“哎哟,这不是福公公,这一大早的怎么就来了?”

    福宁嘿嘿一笑:“咱们主子爷叫我来问,今儿早上的包子哪位师傅做的?叫赏十两银子。”

    胡太监义正言辞:“给主子做的,当然是奴才了。岂敢假手他人?”

    福宁心说你还管包包子?

    不过也没细问,就笑呵呵的给他十两银子。

    胡太监当即对着前院方向就跪下,磕了三个头:“奴才多谢主子爷赏赐!”

    福宁……

    福宁心说这个做派,奴才我是学不来了。

    果然他回去跟十四爷说胡太监感激不尽,磕头谢恩,十四爷也很满意。

    膳房里,刘太监凑过来:“这包子……也没多出奇的馅儿啊,我还寻思着菜上有花巧呢。”结果是包子叫主子满意了。

    “嗨,那包子时常晋的,你见主子爷赏赐过?这包子啊,指不定是哪位主子喜欢呢。”

    刘太监瞬间就懂了:“啧,这瞧着,倒是有永和宫的几分本事?”

    胡太监拍他:“少说话,你管人家什么本事呢,叫主子爷高兴就是本事。”

    刘太监笑呵呵:“是是是,胡爷爷说的是。”

    他暗道自己多话,不过以后这西后院,是要好好伺候着呢。

    十四爷进了宫,照旧没见着康熙爷。

    就去了永和宫,他也有日子没来了,刚进去请安坐下,就听外头传话,四爷来了。

    哥俩也没一见面就吵架。

    德妃瞧着也放心了些。

    说起家常,先提起了四爷的孩子,说弘时如今长得好,一天一个样,也很聪明。

    又说十四爷府上也有长子了。

    四爷便道:“你长子没办,我与你嫂嫂就不好送重礼。你别嫌弃。”

    十四爷点头:“小孩子小,经不住什么重礼,那就挺好的。”

    四爷点头。

    “对了,你后院里,那个伊尔根觉罗氏是几月生?”德妃忽然想起这个。

    她是懒得记得一个格格,不过格格的肚子就要记着了。

    “回额娘,就是这个月底或者下个月初了。”十四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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