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出一身冷汗。

    外头十四爷攥着拳头不说话,面色阴沉。

    “这药可会有什么副作用?不要跟朕说什么糊涂话!好好说。”

    方院判跪下:“回皇上的话,这药……毕竟是打胎之用,要是用的不当,也许……也许会引起出血。臣已经配好止血药方了。”

    这就是说,如果结果不好,可能大出血。

    十四爷蹭一下就站起来了,恶狠狠的看方院判。

    吓得方院判跪趴下来。

    还好曲迆没那么倒霉,第一道过去了。

    她被扶着回来的时候面如金纸。

    “娘娘明日后日都要服药,不过不会在这么痛了。这药方子也会换,没什么危险了。”方院判这话也是假话,或者说一点点假话。

    还是有那么一点危险的,可他不敢说了。

    只能尽量往温和调配。

    “方大人尽力就是了,也别留下什么残余,那日后也是本宫受罪。”曲迆心说我都疼过一次看,也就不怕了。你别因此皇上吓唬你,你就给我开太平方子。

    方院判忙不迭应了是。

    是小产,但是曲迆可不想去什么产房,她进宫后可没生过孩子。

    还去哪里打扫一间房子?

    于是就在自己的东暖阁里休息。

    十四爷一直陪着,直到第二天早朝。

    三格格第二天过来眼圈都红了:“您究竟什么病啊?怎么就不能说啊?”

    孩子吓坏了,曲迆想了想还是给女儿说了实话。

    三格格半晌结结巴巴:“为什么……为什么还会死……”

    “都是生命,怎么不会呢?或许是它自己没长成,或许是额娘给它的营养没跟上,就死了,身体又没及时给它送出去,就这样了啊。”曲迆道。

    “好危险啊……”三格格拉住曲迆的手:“要不以后额娘您别怀孕了吧?嬷嬷都说很危险的,说女人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

    曲迆笑了笑:“好,不怀了。”

    宋嬷嬷如今教导三格格的东西多了,这些关于生孩子之类的也缓缓的跟她说了。

    曲迆授意的,什么就非得婚后知道。

    古人这方面就有病。

    得,现代人也一样。

    多少姑娘上大学不许找对象,然后大学一毕业就撺掇相亲。

    念书好像就为了相亲时候好看一样。

    婚前关于生育和性只字不提,提起来就跟不是正经人一样。

    然后用的时候指望孩子一下子就懂了。

    就跟如今给结婚的孩子们看春宫图一样,那就能学会了?

    真是稀碎。

    “不怕,一辈子还能不生病么?”曲迆拍女儿的手:“你弟弟们是男孩子,又小,就别跟他们说了,说了也不懂。”

    三格格点头:“那额娘你疼吗?是不是特别疼?”

    “现在还好,没什么感觉了。昨天疼。”曲迆道:“不要怕,这种事是不常见的。”

    “嗯。”三格格凑过去靠着她:“额娘您受苦了。”

    “不苦,额娘当年怀着你和你三弟,那会子你大哥是个莽撞毛孩子。撞在额娘身上,动了胎气。那才是吓死了。第一次怀孕,心里盼孩子呢。忽然就那样了,才是惊的不轻。如今还好,额娘都不知道就有了孩子,又没了,虽然心里也不舒服,但是也……就那样了。”

    “还有这事啊?大哥那时候好笨啊。”三格格惊奇。

    “是啊,你大哥如今可稳重多了。当年跟你二哥一起,那可是两个混世魔王。如今不愧是成亲了,不一样了。”曲迆笑道。

    “越往下,这几个孩子性子就温顺多了。就是你七弟你看着淘气,比起当年你大哥二哥那也差远了。倒是你四弟有那么点像。”曲迆笑道。

    “真好。”三格格笑道:“那我以后生小孩子,还是活泼的好。要是生六弟那样的倒是省心了,可也急死了。”

    曲迆失笑:“小屁孩子,额驸在哪里就想着生小孩?”

    “额驸嘛,总会有的。”三格格忽然道:“要不,额娘我跟那個宋瑞卿……哦不行,他有喜欢的姑娘了,啧。”

    三格格颇为遗憾。

    曲迆……

    你的老额娘真的是服了。

    “好了好了,不多想。额娘又要喝药了。”曲迆想叫她走。

    虽说今儿不会如昨天那样了,可万一还疼,不是吓着她?

    可三格格不依,死活要在这守着。

    曲迆没法子,只能当着孩子的面喝药。

    然后……

    谁说不疼了?

    当然比起昨日好多了。

    “贵主儿放心,您明日再喝一次就好。接下来就是补药了。只是千万要静养月余。”方院判道。

    曲迆知道没事也就放心了。

    十四爷来的时候,她已经躺着了。

    十四爷本来早就想来,可是九爷十爷等人都在外地,各处查贪污舞弊都忙的要死,十四爷也不能不管。

    来迟了知道怎么回事了,也就安心多了。

    年底事多,三个阿哥不光户部忙,别的事也不少。

    再加上他们自己如今都成家了,过年也要忙活啊。

    所以这里里外外的不少事。

    三阿哥知道自家额娘病已经是六天后了,也不怪他不上心,是没人跟他说啊。

    他坐在曲迆床头,脸拉的巨长。

    曲迆失笑:“什么要紧事,不就是没跟你说额娘病了么?怎么就气成这样了?额娘病着,还哄你?”

    “为什么就不告诉我?我现在才知道,担心死了,又委屈。”三阿哥撒娇。

    曲迆被打败:“好,是额娘的不是。只是这女人家的一点小毛病,不好说。额娘也没跟伱四弟他们说啊。”

    “他们还小不懂事,儿子都成亲了。难不成成亲后就跟额娘疏远了?”三阿哥拉着曲迆的手:“额娘怎么能这样?”

    曲迆被儿子这眼神看的真是愧疚极了:“好好好,这回是额娘的错,没有下回了。好不好?页博肯原谅额娘吧。”

    三阿哥这才有些不好意思:“那您好些了吧?别骗儿子。”

    “骗你做什么?真的好多了,你问你姐姐。”曲迆道。

    三格格点头:“你别生气了,额娘就是怕咱们担心嘛。”

    三阿哥点头:“那我一会问过太医,看看额娘能吃什么,就叫人出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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