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她不信他。

    细微的薄汗从瓷白的额上浸出来,亵衣贴着柔嫩的肌肤,勾勒出细软的腰,雪白的肌肤上有些湿润。

    容淮问道:“怎么了?”

    身边的医女便答:“姑娘常年服药,骨子里虚弱,内殿里头又总是烧着炭盆,故而姑娘才极易盗汗。素日里只需记得好生调养便可,并无大碍。”

    容淮嘴唇轻抿着,轻轻“嗯”了一声,不再说什么了。

    那名医女名唤江雅君,清冷的眸子看了看陛下,又道:“小的还有话要同陛下说,是关于姑娘的身子的。还请陛下借一步说话。”

    容淮眸色微动,目光扫过了她的面容,道了声“朕知道了”。

    ……

    常华殿外月色清冷,散落在廊檐下的地板上时,有一种如水的凉意。

    容淮淡淡的问道:“到底有什么事?”

    宫人都被隔离在远处,这个地方唯独江雅君与陛下两个人。

    江雅君不敢直视陛下的容颜,只是跪下,低眸道:“……这件事,小的原本不敢禀报。只是今日陛下亲临,见姑娘身体愈发虚弱,小的才委实不敢再隐瞒了……”

    容淮看着她,平静的道:“若是实话,但说无妨。若你敢说一句假话,朕便第一个处置你。”

    江雅君掩在袖袍下的手指微微收拢,有些泛白,才道:“小的断断不敢欺君。只是小的之前整理姑娘的药方,发现了一些问题,这才不敢隐瞒。”

    容淮眼眸微眯,只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江雅君谨慎的呈上了手里捏着的东西,正是那张浅色的药方子,并道:“禀陛下,这只是太医院所开的,调理姑娘咳疾最普通的方子。看似平凡无度,也委实都是太医院上品,只是……”

    江雅君的呼吸微微屏住了,一字一句,小心翼翼的道:“小的在为姑娘熬药时,却发现了一味血灵子,也出现在姑娘的汤药中。”

    “这血灵子原本是保养的上乘之品,唯独与茯苓混用,若用于咳疾病人体内,只会加重病情。如此想来,就是有人在姑娘的药饮中故弄玄虚了。”

    江雅君不敢抬头直视君颜,她却觉得,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冷冽的气息缓缓在四周蔓延开来。

    接着,便是半晌的沉寂。

    容淮直视着她,目光之中又带着一丝压迫性:“所以,是有人故意不让姑娘痊愈,对么?”

    江雅君只道:“……小的不敢妄下结论。”

    容淮喉结微微滚了一下,移开了视线,十指微微蜷缩了一下,静默不语。

    他的黑眸中再度染上一层深色,俊雅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愈发孤冷,近乎叫人不寒而栗。

    “傅青。”容淮忽然道。

    当傅青跪在他跟前的时候,容淮面容色冷肃:“彻查这件事,不要惊动任何人。”

    傅青心中一紧,当即领了命,退了下去。

    江雅君暗中舒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显,有一种清冷的柔美。

    等着陛下的銮驾走远了,薛婉之才从庭院后的竹林中走了出来。她目光落到陛下清冷的背影身上,微微变亮了些。

    “辛苦你了。”她转眼瞧着江雅君,眼底含笑,道:“此番若不是你,陛下又怎么会发现顾澜若药饮里的端倪?”

    江雅君淡淡道:“姑娘不必谢我,都是为太后办事罢了。”

    “只是薛姑娘,小的有一事要提醒你。”江雅君瞧着薛婉之,话锋一转,冷淡道:“备药的是太后的人,告发的也是太后的人,如果陛下执意要护着顾姑娘,也未必会怪罪到她身上。”

    “——反倒是姑娘与太后的处境,会有些危险。”

    薛婉之的唇角弯起一道弧度来,显然有些不信,轻哼道:“按照你话里的意思,难道有人欺骗了陛下,却还能逃过一劫么。我不信。”

    “如果陛下对她志在必得的话,自然是会的。”江雅君的神情有些冷漠:“若陛下是真心疼惜她,常华殿姑娘愈是想逃走,陛下就会越想掌控住她。”

    “薛姑娘,这个道理,你信么?”江雅君眉心微挑,唇边带着些冷意。

    薛婉之笑意收敛了,听到姜雅君的话,顿时陷入短暂的不安中。

    ……但是,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就只能看陛下最终如何抉择了罢。薛婉之面色有些紧张。

    ……

    与此同时,在常华殿中,顾澜若看完了好几本书,身子有些乏,却也没打算碰医女送上来的汤药。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常华殿侍奉的小宫女,素日里都是在外殿伺候。

    她手里捧着的,是一件极其静雅的锦盒。“姑娘,方才陛下命人送过来一件东西,是为大婚准备的礼物,是专程交给姑娘的。”

    顾澜若淡淡道:“这是什么?”

    小宫女领了命,将盒子打开。

    只见里头是一件娇巧的衣裳。材质是软银轻罗,虽是淡雅缥缈的颜色,却也极容易看出是姑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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