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几乎纤尘不染,只是眼眸深处的那一点阴鸷,还是完整暴露了他的占有欲。

    顾澜若几乎被看得心底一阵发悸,脑子里也是千念百转,最终,只能轻轻的说:“殿下想好了么?若是殿下也没有让我离开陛下的方法,便不用拘着我在这儿了。即使陛下现在尚在处理公务,待到他回过神来想找我,对殿下也是不好的。”

    “——毕竟,在这宫里面,应该也没有陛下找不到的地方。对罢?”女孩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容清低笑一声,道:“所以,你这是在为孤着想么?”

    顾澜若只是淡淡的说:“殿下可以当作我送给殿下一个人情,也没什么不好的。”

    容清定定着看她,半晌以后,才道:“若你是真心想从他身边离开,你虽自身能力寡薄,不过有了孤的帮助,亦没有什么是办不成的。若若,你听说孝慧皇后么?”

    顾澜若抿了抿唇,她记得,在原著里面,这个皇后的名字,的确曾经一笔带过。在容淮年幼,活的最痛苦的时候,便是孝慧皇后的善心庇护了他,让容淮不至于被后宫中善妒的女子生生折磨死。

    只是孝慧皇后病弱,很早便崩逝了,连一个子嗣都没有留下。即使如此,容淮登基以后,却奉这位皇后为母亲,重新在帝陵供奉了牌位。每年清明的时候,容淮不祭奠先祖,却会亲自去孝慧皇后的陵前磕头。

    顾澜若心下不明白,还是问:“所以呢?”

    容清淡淡的道:“容淮最尊敬的人便是早逝的孝慧皇后,你并非他的良配,不该留在他的身边,这句话若是孝慧皇后告诉他的。想来他才会郑重重新思虑。放眼这世上活着的人,除了孝慧皇后,他还会听谁的话呢?”

    顾澜若心下微微一沉,顿时仿佛被什么捏紧了,脑子里嗡嗡的响。……所以,按照容清的意思,是要装神弄鬼,利用玄灵类的术法欺骗容淮么?

    可她……没有听说过容淮是一个迷信的人啊。

    只不过唯一不错的,是将孝慧皇后请了出来,即使容淮不是迷信的人,或许也会尊敬她的意思的。她还记得,在第三次元的时候,爷爷虽然早逝了,可是每每梦到爷爷,她还是相信他在梦里面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爷爷真心想对她说的。

    眼看着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按照容淮对母亲的尊敬,应该不会再这样非她不可……至于原主的那些过错,她找到机会再弥补就是了。少女悄悄闭了闭眼,只希望孝慧皇后不怪她这样,冲撞了皇后的在天之灵。

    想来……孝慧皇后这样好端慧的女子,也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孩儿去囚禁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女孩罢。

    顾澜若暗自这样想着,便下意识握紧了裙摆,问道:“那殿下打算如何行事,可有成功的把握么?”

    容清移开了视线,道:“不日之后,正月也是孝慧皇后的忌辰,届时我会命人在皇陵中做手脚。钦天监也自然知道该怎样说,才能圆满的。若若,你放心便是。”

    顾澜若抿了抿唇,想了片刻,才道:“殿下,那我们目的达成就行,不要再节外生枝,冲撞了皇后在天之灵。”

    容清薄唇略弯起一道弧度,温润的目光笼罩着少女,别有一番深意,盯得顾澜若心里有些发毛,“你这样替旁人着想,可有分毫替自己想过?”容清眼眸微沉,这样轻轻的道:“——若若,现在整个长安都知道你与陛下的关系,即使将来他因为孝慧皇后的缘故放了你离开。你既是他碰过的女人,你又觉得谁会接纳你?”

    顾澜若被这道目光看得心里莫名有些发慌,加之……在脉穴被封了以后,她便全身都是绵软无力,现在就像是一直猎物笼罩在容淮的目光里,几乎没有半点反抗之力,莫名的没有安全感。

    少女慌忙移开了视线,便说:“即便是如此,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可这与殿下又有什么关系?不过,殿下今日肯与我商议这些,我原对殿下是心存感激的。殿下实在不必说这些话。”

    容淮淡淡一笑,眼底又漫上些许冷意:“若若,可他连名分都尚未给你。若孤登基,便不会如此。”

    他微俯身上前,低在她的耳边凉淡的道:“若来日孤能将自己的一切拿回来,便永远都不会留若若一人独守空房。”

    “殿下你……”少女微微睁大了眼睛,娇美的脸蛋上一片泛红。

    难道男配的骨子里其实是和男主一样控制欲强的性子,她竟然会以为他还是里面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

    可惜她不明白,她之所以想逃开这个地方,只是希望不会被陛下所控制,而沦落到梦里面的结局,自然不是因为对太子情根深种至今不忘……

    “殿下,你还是早些送我离开。”顾澜若下意识往的后退了一步,挣脱了他。又紧紧盯着他,才说:“你实在不必跟我说这些,如今天色渐晚,这大抵又是太后宫里,殿下还以为自己安全么?”

    虽面上虽紧绷着小脸,瞳孔里透着一丝坚毅。但她差点能看到容清微微咬住的下颌,温润如墨玉的眼底划过的一丝阴鸷,少女心底更是一丝丝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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