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们无不是吓了一大跳,面面相觑后,慌忙的跪下身去请罪。

    她望着铜镜里自己的那张脸,想到之前顾澜若所说的话,却不由有转瞬的失神。“……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顾澜若什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她脸色惨白,不由又喃喃的念了一句。

    薛婉之脸色惨白,说不清心底是酸涩更是恐惧,别看这样的少女在陛下跟前乖的,跟只小猫儿一般,为何背后却也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都不像是从前那个顾澜若了。

    “姑娘,您现下打算怎么办?”紫云小心翼翼走过去,将地面上的茶盏收拾干净,才担忧道:“顾姑娘的手段下作,生的那副容貌还有身段,分明自己是勾三搭四的人,却将不好的名声推到姑娘身上!”

    “您与宁王世子何时有过什么交往,不过是因为世子被赶出长安,姑娘您没了证人,才任由她顾澜若自己编排罢了!”

    “还能怎么办?”薛婉之抿紧了唇,神色冷冰冰的,“薛家向来看重名声,自然是只能避开那个女人的风头了。”

    “先不说我还想成为陛下的宫妃,如果任由这件事情这么闹大,我岂不是没了机会了?”她斜了紫云一眼,眼神也冷冽了下来。

    紫云理解了自家姑娘话里的意思,她忙将宫里的低阶宫婢一并遣了出去,并道:“……既然这样,奴婢斗胆问一句,姑娘可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太后,并请太后做主?”

    薛婉之移开视线,唇角本能的扯了一下,轻叹道:“如今陛下与姑母关系不好,姑母自己本来就有些自身难保,又何必去叫姑母烦心呢……”

    “都是因为顾家的这个姑娘,叫薛氏满门都逼到了这个份上。”紫云忍不住抱怨道:“素日里见她面上单纯,竟也会耍这些手段。”

    薛婉之冷冰冰的勾了勾唇,她从前也以为她好欺负呢。只是现在才明白了,如果没点这样的手段,她这样的身段还有脸蛋,又怎么保护好她自己?

    仔细想起来,恐怕从头到尾,顾澜若都是有算计的。只是自己从前太念着陛下,所以变得轻敌了而已……

    ……

    与此同时,宫城早已万籁俱寂,唯独只有三三两两的烛火在静室中瑟瑟摇曳。

    宣誓殿内,容淮正在批阅奏疏。而傅青则是站在一边上的,神色淡淡,心底的心思不流于面。

    “陛下。”他见陛下有些松泛时,才轻轻走上去,将茶水添热了几分,并道:“前些日子,街巷间传了些薛姑娘不好的流言来。薛姑娘来请陛下做主,被奴才斗胆回绝了。”

    “怎么回事?”容淮眼都没抬。

    “那些个人说她与宁王世子相交,还勾结暗害人家姑娘家的清白,薛姑娘还有薛氏一族苦心经营的好名声简直毁于一旦。且听闻……这些都是顾姑娘传出去的。”

    他知道,薛婉之的名声再怎么不好,陛下自然都是不会关心。只是……这件事若是顾姑娘传出去的,那对陛下而言,到底是不一样了。

    陛下一直都看重顾家姑娘。从前顾姑娘在宫里陛下身边的时候,乖顺得跟只小奶猫儿似的,只是背后也会这样收拾人,谁知……陛下听闻以后是什么反应呢?

    容淮手中的动作果然顿住,薄唇轻轻挑起,才问了句:“真的是她么?”

    傅青便低着头道:“奴才不敢欺瞒。”

    容淮眼睑垂下去,听到这句话,清淡的眼底难得升起来几分兴致,“朕记得她才入宫那会儿,怕朕怕得跟什么似的,如今却也懂得将爪子伸出手伤人了。”

    “还真是难得。”陛下嘴唇微勾,低嗤一声,这话说得清清淡淡,只是傅青却不敢接的。

    他只能试探着道了句:“您看,您是有什么吩咐么?”

    容淮黑眸微沉,将折子扔下,才冷淡道:“不必理会这些流言,让他们传去吧。只是她能这样,倒叫朕是有些欣喜。”

    “在宫里那些时日,倒没有被朕惯坏。”他嘴唇微抿,清清冷冷的道了一句。

    傅青便道:“那是自然……到底是与陛下您有婚约的人啊。”

    容淮又道:“顾景卿已经在宫里面了么?”

    “是,”傅青答道:“近日天子近侍亲自前去潼关,将世子接了回长安。世子伤重,病情一直不愈。奴才按照您的吩咐,便叫了太医院的医官前去看。”

    “那些个回来的人却只是禀道,世子的伤只是皮外伤,只是脑内首创,这才昏迷不醒。假以时日,便可好生好转。”

    “朕知道了。”容淮低低道了一句,才说:“让人好生照看着吧。”

    他意味不明的,眼眸又沉了沉,道:“……等着她那哥哥好了,便要亲眼看着朕与顾澜若的大婚。”

    当初在他和顾澜若之间极力从中作梗的人,现在……他便要叫她的哥哥好生看着。

    只是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天子近侍在殿门跟前跪倒的声音。

    那人低低道:“——陛下,未央宫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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