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子墨有些恍惚,她竟没想到他们的初遇居然也跟自己原来想象的不一样。

    “那后来呢,你发现我这个人特别好骗,所以就这么一路畅通的骗下来了?”

    “不是的,我是接触之后,才发现,你跟武照的性格完全是两个人。虽然模样相似,但是性情完全不一样,所以,我想这次应该可以成功。”

    陈子墨敏锐的察觉到了这话里的不对:

    “什么叫这次可以成功?武照那次,对你而言,是失败吗?”

    “是我人生犯过的最大的失败。我曾经以为,我这一生都没有办法修正这个错误,但是遇上了你,我觉得这段错误是可以被修改的。”

    陈子墨感到了不可思议:

    “所以,你觉得我是涂改液?”

    “不是这个意思。我当年和武照那一段,彼此性格都有问题。她太野性,父母从小离婚,全靠奶奶养大,为了不被人欺负,当然会蛮横霸道一些。我又是年少无知,根本不知道如何与社会沟通。我们两个当时离开父母,独自去闯天下,注定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我能问一句吗?你们当年为什么那么决绝的非要离家出走?就算转学了,也可以书信来往,不至于断了联络。”

    曾书言被问到了触及内心的一个问题,他叹了口气,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道:

    “当时是迫不得已。武照,不是,武苏阳她……告诉我,她怀孕了。”

    陈子墨的眼睛瞪的极大,她没想到流言居然是真的。

    “所以是她提议要你和她一起离开的?”

    “不是。当时是我头脑一热提的。我一直被家里管教的太严,自我压抑的太厉害。跟她在一起,终于体会到了放松自己是什么感觉。那时候也是我逆反心理最重的时候。于是,我一时冲动,就在那家早餐店用饮料罐拉环做戒指向她求婚了。她当时本来也挺不知所措的,结果被我这个举动大大感动了。于是,我们俩就一起跑了。”

    “没有想过自己这种行为有多幼稚吗?”

    “我那时候跟疯了一样,可能是被家里的压力逼得太久反噬了,什么都不管不顾。我从小就顺,好好学生的模样谁都爱我。我当时不觉得闯荡社会有什么难的,不上大学我觉得我也能发光。”

    “那看来社会这所大学应该泼了你很多冷水吧?能让你后来冷静成那样。”

    陈子墨语带讽刺的说道。

    曾书言无视她话中的讥讽之意,继续说了下去。

    “是的,离开校园之后,才知道自己原来多么渺小。以前的自己,不过是活在父母和老师的呵护之下,离开了他们,十七岁的我,什么都不是。”

    陈子墨想起了关键:

    “那个孩子呢?你们当时真的生下来了?”

    曾书言沮丧的低着头,这可能是他最不想提起的事:

    “没有,我和武苏阳生活条件太差,营养根本达不到要求。她这人本来路子就野,我们出去两个月之后,收入实在太差,她就开始去KTV这些夜店做DJ之类的兼职了。”

    “DJ是正常职业。”

    “是的,她也那样说。她安慰我,说她自小混大的,有分寸,别人根本沾不了她什么便宜。可是,我很气愤。那时候的我,根本赚不了什么钱,日常开支和房租都要靠她开销。”

    “所以你自卑?”

    “那种情况下,没人会不自卑吧?况且背负了那么大压力离家出走的我,更是觉得自己还要靠女人养活太丢人了。”

    “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她天天在那种地方混,回来还要跟我吵架,情绪波动特别大。孩子没有挺过前三个月,就已经流产了。”

    故事是在太惨烈了,陈子墨不忍心接话。

    她想象了一下当时武苏阳的心情,突然觉得这个女子应该比曾书言更加生无可恋。

    “那她应该特别恨你吧?以她当时的状况,我觉得你的行为太让人寒心了。”

    “是的,打完孩子之后,她就对我特别冷淡了。有时候还常常夜不归宿,我们最后几个月基本都是互相折磨的状态。”

    “最后,为什么决定回来了?彻底没钱了。”

    曾书言咬了咬嘴唇,下意识的说道:

    “不是,其实是没感情了。最后我们俩,连吵架都吵不起来了。两个人都视对方为不存在。”

    他顿了顿了,眼中似有泪光闪过:

    “那真是冰窖一样的日子。想当初,我们是何等恩爱的牵着对方的手来到了这间屋子。居然是这样冷酷的收场。”

    “所以,最后好学生的历险记结束了?你选择了回到父母身边。”

    “其实是她提出来的。她最后说了一句话,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她说:曾书言,咱俩根本不合适。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永不相见,也永不相欠。”

    陈子墨叹息了一声,这是她第一次彻彻底底的听完这个故事,虽然是炎热的夏季,可听的人心里发寒,如临冰窖。

    世上有多少爱侣能够最终不反目成仇呢。

    何况还是十七岁,根本负担不起自己未来的少男少女。

    她抬起头来,望着曾书言:

    “你受的刺激很大吧?”

    “是的,高三复读那年因为要考大学,反而心无旁骛。可是读大学之后,发现一想起这件事,就止不住的内心发抖。那时候也去看了心理医生,做了一些排解情绪的治疗。可是医生说,心结在我自己心中,如不能真正放下,谁说都没有用。”

    陈子墨灵光一闪,她迟疑的问道:

    “所以你在拿我治病?”

    曾书言看着她,勉强的点了点头:

    “自那件事之后,我比任何时候都更谨言慎行。我努力做个好人,关爱身边的所有人,孝顺父母,善待同学,热心公益事业。我常常想起那个不幸走掉的孩子,所以常去孤儿院看望小朋友,给他们带礼物,照顾他们,他们也很喜欢我。我工作认真,积极进取,和同事关系良好。没有人对我不满意,可是,我就是没有办法再去爱任何人,再去谈恋爱。”

    “所以你遇到我之后,才会对我体贴备至,才会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连拖鞋都买给我。你是在潜意识里对武苏阳赎罪吗?”

    “准确的说,我是在修正自己的错误。从哪里失败,就从哪里爬起来。我只不过是不愿意面对那个失败的自己罢了。”

    “曾书言,我不是模拟小镇游戏。你不能因为我长的像武苏阳,就打算重新玩一遍这个游戏,然后梦想通关。”

    “我知道,我跟你接触之后,你和她完全是两种人。”

    “所以,你想说,你是爱我的?”

    “我很清楚的知道,我爱着你们两个。”

    陈子墨摇了摇头,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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