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卫军大部队之后,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那人衣衫褴褛,噗通一声跪在孙华面前,孙华心中升起了不妙之感。

    “发生什么事了?”

    “齐军里出了叛徒,五万精兵前往昭关时中途遇袭,仅有数百人逃生。”

    “什么?”孙华瞪大眼睛,然而这时候又有一个卫兵疾驰而来,“将军速回,粮帐失火。”

    “什么?粮帐不是有派人时刻看守吗?”

    “看守的人被打晕了,发现时火势已经控制不住了。”报信的人痛心道。“而且我们曾发现,有一队晋兵出现在扶风城后山。”

    “晋兵怎么会出现在扶风城后山?遭了,后山粮仓!”孙华脸色漆黑,他咬着牙,“难怪老子说怎么今晚晋军如此不堪一击,原来是老子中秦越这鬼小子的计了。”

    孙华不甘地看了眼唾手可得地陵安城,咬牙道:“传令,速撤,转去扶风城后山。”

    “想走?”秦越冷笑一声,天空中第三道焰火已然升起,秦越向后一招手,“引火放箭,是时候展示我们晋国的待客之礼了。”

    沾满了火油的箭矢被点燃,火苗烧着极旺,随着秦越一声令下,漫天的火焰向着卫军疾驰而去。

    着火的箭矢落在地上,顿时飞快引燃地面。

    “撤!这地上有火油。”孙华意识到不对劲,直接下了战车,抢过旁边的马往后逃,但很多卫军已经来不及撤退了。

    轰——

    随着一阵热浪,他们所处的地方被炸出一个大坑,火焰瞬间弥漫整个战场。

    火海无情,一道火海成了晋国与卫国之间的另一道墙壁,被火海围住的逃不出,火海外面的也过不去。

    “真热啊。”城墙之上,一名副将下意识用袖子擦汗,然而却忘了自己身着盔甲,铁质护臂已然被这漫天大火弄的温度升高。

    秦越神色肃穆地看着下方火海里一个接一个倒下去的身影,有些不忍,但秦越却知道,如果他今日没办法拦下卫国大军,那么往后在这火海里受苦的就是陵安的百姓。

    “将军和王爷想的这个办法可真好,一来令卫国损兵折将,二来断了他们粮草,短时间内卫国再没有资本来打陵安的注意了。”

    “只可惜,这样大的火也挡住了我们,若是能追上去趁他病要他兵,还能削弱卫军一波。”有人可惜叹道。

    陵安城外的大火烧了一夜,扶风城的后山也烧了一天一夜,数年积累全部化为一堆灰烬,孙华当场就气得吐血晕了过去。

    然而这还不算完,齐国以卫国故意毁约害死齐国援军为由,对卫国出兵了。

    北齐的军中不知何时传出来一道流言,北齐有人伙同卫国二皇子密谋刺杀卫三皇子,卫三皇子遇刺后震怒,设计将齐国援军的必经之地泄露给晋军,故意引晋军去埋伏,坑杀了北齐五万精兵。

    流言愈演愈烈,五万精兵是实打实地折损了,北齐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不管流言是不是真的,但是只要它足够用来当做撕毁联盟协议的借口就行。

    早已经回了卫国皇宫疗养身体的卫晁,莫名其妙就接住了一顶从天而降的大锅。

    陵安城门外,火势虽然散去,但是空气中的烟味确是极浓,城墙上,早已经回到陵安的郑二不时地往远处张望。

    秦越捏了捏鼻梁,余光突然瞥见十几个由远而近的黑点,顿时神色一松。

    “王爷回来了!”秦越噔噔噔地往城墙下面跑,“快开城门。”

    祁恒拉住了缰绳,战马前脚腾空随后站定,他没有下马,因为这马甲除了焦黑一片的土地之外,还有累累白骨。

    “王爷!”秦越骑马狂奔到祁恒的面前,他的脸上俱是喜意,“您可回来了,一路上没受伤吧?”

    “先入城再说。”祁恒摇了摇头,他倒是没受伤,就是衣服上沾了齐军的血液,觉得臭的很。“对了,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既然人已长眠,那让他们入土为安。”

    秦越脸上裂开笑容,“原来王爷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此番伤亡如何?”

    秦越答道:“我方伤及一千四百三十二人,但都是小伤,无性命之忧。”

    “还是多亏了王爷给的这个请君入瓮的法子,那孙华盲目自大,还真以为自己占了上风,一路追了过来。”

    两人说着,一同走到了城门。

    “主子。”在城门处等候的郑二立马行礼。

    祁恒下了马,将缰绳扔到马背上,同郑二走到一个较为偏僻的地方,“何事?”

    “皇上下了圣旨,让主子连同大皇子速度回京。”郑二低声说道,“圣旨八百里加急,估计这两日就要到了。”

    祁恒早有预料,因而半点不意外,因为他知道,晋元帝的病拖不起了。

    毒素深入,五脏六腑皆已枯竭,即便是百年雪蟾制作的解毒丸也无法挽救。

    如郑二所说,两日后,圣旨果然到了祁恒手中,护送圣旨的内侍见祁恒接了却不言不语,又状似不经意提起宸王妃如今在宫中暂住,想要打消他心底的那些轻举妄动。

    只有一旁脸色苍白的大皇子面露喜意,那日开战之时,他偷溜去了城墙上,结果被墙外的大火吓得惨了,一睡觉就会梦见陵安城外的累累白骨。

    而如今可算要离开陵安这个鬼地方了,祁韶感动的简直想要哭出来,他以后这辈子都不要来这里了。

    大军是暂时不能离开的,所以只有随行护送的一千精兵,以及秦越与祁恒祁韶几人一同回京,一路上轻车行简,倒是比当初来时要快上不少。

    *

    烛火昏黄的勤政殿内,晋元帝颤抖着双手将一卷明黄色的卷轴缓慢地放入锦盒中,他的手掌落在卷轴上,随后静止不动了。

    “陛下。”见晋元帝久久不曾动弹,总管林大海忧心唤了一声。

    晋元帝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林大海顾不得其他,只得赶忙上前替晋元帝顺气。

    晋元帝用手巾擦了擦唇,随后将手巾死死攥在手心里,“宸王到哪了?”

    “陛下喝口水。”林大海双手捧着茶杯递至晋元帝面前,“秦将军的口信,说是后天一早就能入城。”

    “林大海,你觉得宸王如何?”

    林大海慌忙跪下去:“奴才不敢妄议。”

    “朕让你说就说。”晋元帝面上不喜不怒,饶是林大海伺候他多年也摸不着他此刻的心情,只好小心试探:“王爷打了胜仗,外头很多人都在说王爷智谋过人,不费一兵一卒击退卫军。”

    “智谋过人。”晋元帝在龙椅坐下,他无力地摆了摆手,“林大海你下去吧,朕一个人静静。”

    听出晋元帝声音中的疲惫,林大海安静行礼告退。

    晋元帝摊开手心,那块手巾静静地躺在中间,洁白的手巾上有一团暗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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