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开考,而后殿试,由祁恒亲自上场钦点出一甲三名。

    一朝登入天子堂,年轻俊秀的状元郎身着锦袍胸带红花,身下高头大马,手执金丝软鞭缓缓而过,风光无两,一时不知迷倒京城众多未出阁的少女。

    赵燕儿见此,适时地推出了一款名曰状元红的口脂,那颜色红的与状元郎身上穿的状元服颜色一模一样,一推出便被京中少女热捧,随后售卖一空。

    游街过后,又要将这个选拔.出来的人才安排到各地任职,一连的事情忙完后,晋国进入了夏天。

    而卫晁也要回国了。

    卫皇派来的使者一催再催,他不得不要走了。

    祁恒抽不开身,在匆匆忙忙见过他一面之后,只能令祁韶带人送他出城。

    卫晁显然十分失落,一路上连祁韶的叽叽喳喳都顾不上了。

    但很快,他这种失落被郑一的到来冲淡了。

    “陛下有一样礼物送给卫太子。”郑一道,他取出一个暗红色的木盒,“这是陛下早年亲手打造的一把匕首,送给太子防身用。”

    卫晁又是惊喜又是惊讶,一时间捧着盒子的手都有点颤抖,“竟然是陛下亲手打造的?”

    郑一点头,祁韶撺掇卫晁打开来看,卫晁再三犹豫,还是当着郑一的面将盒子打开,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柄带着精美花纹刀鞘的匕首,刀鞘上还镶了两颗鸽蛋大小、一红一绿两颗宝石。

    “咦,还真是我皇叔亲手打造的那把匕首。”祁韶眼睛瞪的溜圆,他记得打造这把匕首的材料十分稀有,所以这匕首锋利异常,说削铁为泥也不过,他眼馋得紧。

    “他竟然送给了你,我还是不是他亲侄子了!”祁韶嫉妒的眼红,他伸出手去拿,口中道,“卫晁,你快把它给我摸摸,我过过瘾。”

    卫晁却身手敏捷地躲过祁韶的咸猪手,“不行。”

    “为什么?”祁韶又道,“就摸摸而已,我又不会拿着就跑了。”

    “不,我觉得你会。”卫晁深知祁韶的不靠谱,他干脆将匕首塞进怀里,手里捧着空盒子转身上了回程的马车。“我走了,你不用送了。”

    但祁韶看了看天色,还早,太阳也才刚出来,他如果回去,他皇祖母肯定又要来找他了。

    想到那一桌子的仕女图,祁韶脑袋都大了,“不,我觉得我再送你一程比较好,毕竟我们是好兄弟,以后恐怕也难有见面的机会了。”

    “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卫晁一针见血地指出他的目的,“我看你还是乖乖回去吧。”

    祁韶:“………”

    立夏时节,由太后发起,宫中举办了一场赏花宴,邀各家夫人携子女入宫赏花。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很快意识到,这是皇家要为公主皇子们选人了,而且他们陛下后宫也没有人,意识到这点之后,霎时间各家都卯足了气力,力求在太后眼中脱颖而出。

    果不其然,赏花宴过后,宫中直接下了一道赐婚圣旨,为大皇子祁韶定下了丞相邵广的嫡孙女为皇子正妃。

    “玉瑶呢?”宸王魂魄巴巴地看着祁恒,“你该不会是忘记她了吧?你说过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

    “我知道。”祁恒在一堆花名册里用红笔勾了几个名字,随后将林大海喊了进来,“把这个拿去给玉瑶,让她自己看看。”

    林大海双手接过,悄然退下。

    “我觉得你那个状元郎模样就不错,才华又好,为什么这里没有他的名字?”宸王魂魄极为不满。

    “他不合适。”祁恒淡淡开口,“朕问过他,他在老家早已经定了亲。”

    “定亲又不是成亲。”宸王魂魄嘟嚷道,“难道我皇家公主连他一个穷小子配不上了?”

    “姻缘是结两家之好,并非结仇。”祁恒冷淡地看他一眼,“他没有因为朕的试探而遮掩老家定亲之事,便是品性可嘉。”

    “那榜眼呢?我瞧着他出身不错,书香门第出身,人长得也不错,为人处事也端正,你怎么也不放进去?”

    “哦,朕嫌弃他老。”祁恒面无表情,“他快比玉瑶大了八岁。”

    “大八岁有什么!皇兄那些妃子,哪个不得比他小个**岁。”宸王魂魄理所当然地说道。

    祁恒没理他,继续处理政事,然而没过几天,太后托人找祁恒过去。

    “恒儿,母后做了个梦,梦里有个老神仙。”太后神神秘秘地说道,“那个老神仙说玉瑶的姻缘在那个谢奚声身上。”

    谢奚声便是此届榜眼,祁恒淡淡扫了跟在太后身边的宸王魂魄,显然太后做的这个梦与他有关。

    狠起来连亲娘都忽悠。

    “朕觉得不行。”祁恒理由依旧。

    “哀家还比你父皇小了十二岁,哀家当年不也没嫌你父皇老。”太后反驳道,“依哀家看,不如就让玉瑶看看,真看上了,大八岁也不算大。”

    “行吧,母后你看着办。”只是多看一个人而已,祁恒不愿与太后争辩。

    但令祁恒没想到的是,祁玉瑶竟然还真的与谢奚声看对了眼。

    在一番询问之下,他们这才得知,原来在祁玉瑶从前还在赵家的时候,与谢奚声有过一面之缘。

    “……那会赵家经常让我上山砍柴去卖,也不准我吃米饭,只让我喝一点稀粥。”

    “那天我还没吃早饭,她们让我去镇上卖柴火,我走在半道上就饿晕了,等我醒过来柴已经被人偷走了,我急的蹲在地上哭。”

    “然后,他就过来了,他可能是把我当成小乞丐了,他买了几个包子又连同零钱全部给了我。”祁玉瑶三两言语将事情说了出来。“他离开后,我吃了那些包子,身上有力气了,就拿着那些钱回去了,骗赵家说是卖柴火得来的。”

    谢奚声可能不记得了,但她却一直记得那几个鲜美无比的肉包子,那是她第一次吃到那么好吃的东西,也第一次接受到别人的善意。

    “赵家就是这么虐待我的女儿!”宸王魂魄气的发黑,原本透明的魂魄再度染上怨气。

    “如果朕能早点发现你们的身世就好了。”祁恒暗地里不着痕迹抽去宸王魂魄上的怨气。

    “不怪父皇。”祁玉瑶吸了下鼻子,“因为父王将我找了回来,所以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我的父母不喜欢我,而是因为我不是他们的孩子罢了。”

    宸王红了眼,但他只是一个魂体,并没有眼泪可以流出来。

    “既然你喜欢他,那父皇就给你赐婚。”祁恒收回手,“有父皇在,谅他也不敢欺负你。”

    “好。”祁玉瑶红了脸,应了一声就不肯再说话了。

    翌日,又一道赐婚圣旨发了下去,同年底,大皇子与丞相邵广嫡孙女成婚。

    晋昭二年,年初,柔嘉公主下嫁翰林院编修谢奚声,同年,册太子祁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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