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秦氏再度稳定下来,但并不是所有秦氏族人都高兴,有一部分先前与梁氏来往亲密的秦氏族人心中尤为忐忑。密闭的会议室里,五六个中年人神色难看,他们都是管着一些产业的秦氏族人,属于秦氏家族的中层。

    “怎么回事,梁氏神和梁家老夫人怎么突然就没了,老夫人先前还和我们谈了那事儿的合作,现在她人都没了,咱们这事要怎么办?”

    “咱们族中有好几个族老都对梁氏有意见,现在发生了这种事,他们肯定要趁机结束和梁氏的合作,到时候这么一查,我们这么多年的小把戏还不马上就被看穿了,就算侥幸没被发现,梁氏一倒,咱们这些人又上哪赚钱去?”

    “这个时候了,你们还在担心钱?”

    “你说得轻松,不担心钱,不担心钱你担心什么?”

    “担心命啊,氏神为什么会忽然吞噬梁氏神,是不是他察觉梁氏那老夫人拉拢我们要对秦氏做手脚?如果真是这样,现在老夫人没了,我们这些人会不会被氏神清算?你们没想过?”

    这话问得所有人都冷汗直流。他们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敢想。

    良久才有人颓丧道:“做都做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最近收敛点吧,说不定看在咱们终究姓秦的份上,氏神不会将我们怎么样,毕竟我们这么多人,法还不责众呢。”

    “哼,这么多人?当初四百多人氏神他也说杀就杀了,我们这几个人算什么……我就不懂了,都这么时代了,我们怎么还要听家族摆布,要是不能摆脱氏神的控制,这么大一个家族,我们这些人永远都没有出头之日!”

    “摆脱氏神?你当氏神吃素的吗,哪有那么容易,你真是疯了。”

    “你才疯了,背叛都背叛了,现在还在这说这种话。氏神而已,终究是人造的东西,其他家族的氏神都能消散,他为什么不能?秦家倒了,对于那些有权有势的族老们、对于得到利益的主支来说很糟糕,但对于我们这些出不了头的人来说就是机遇……各位,我们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左右都是死,我可不想坐以待毙!”

    会议室里再没人说话,大家都陷入长久的沉默。

    因为秦氏与梁氏的决裂,秦氏内部人事调动,连旧宅这边的人员流动都变得频繁。罗玉安察觉到有不少眼熟的人离开了,又来了新的人。

    来旧宅守卫氏神,是一件荣耀的事,主要会挑选一些年纪比较大,性格比较沉稳的人,所以罗玉安在新来的一批人中发现了秦稚,着实惊讶。

    秦稚太过年轻,像他这样的年纪,本不应该被分到这里来护卫氏神。

    “其实……我也帮了忙。”明茴不好意思地承认了这事,“他一直很崇敬氏神,早就想来了,只是没有机会。前不久他被分配进秦氏一家公司实习,发现了梁氏安插的间谍,才使得那家公司没有受损,作为奖励,他可以换取更好的工作,然后他就说想来旧宅。”

    明茴老老实实把原委向罗玉安解释了一遍,“我和明黄作为氏女,也会管一管旧宅的人事调动,秦稚来请我帮忙,毕竟是同学,他又那么诚心,所以我就稍微提了几句,让他过了审核。”

    这并非什么大事,想来旧宅的人很多,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只要有能力,老一辈人都希望让自家子女来这边轮岗一阵。像从前两位老氏女,她们的家人都回来这边轮岗一阵。

    明茴脸皮比较薄,说着说着就脸红了。明黄马上看出了不对,神色中有几分揶揄,“脸红成这样,还冠冕堂皇说什么同学,你其实暗恋人家吧!”

    “别胡说!”明茴焦急地打断她,不好意思又忐忑地看了眼罗玉安。

    “担心什么。”明黄拍拍她的肩,“虽然以前氏女不能结婚,但现在咱们氏神都有妻子了,我们都没多大用处,你要是真和秦稚成了,安姐肯定也不会棒打鸳鸯的,安姐你说是不是?”

    罗玉安微笑:“如果你们真心喜欢对方,当然可以在一起。”

    只是,怕是要让明茴失望了,秦稚来这里怕不是为了她,而是有其他目的。她想起族谱上那四百多人的空缺,还有秦稚那一支单独的两个字名。

    秦稚长得很好,俊秀又挺拔,穿着旧宅的制服站在那,有种十**岁少年人独特青涩的魅力。

    见到罗玉安和明茴两人走过来,秦稚对着罗玉安路出个濡慕尊敬的笑容:“夫人。”

    罗玉安笑着和他点点头,和对其他人的态度一样。

    秦稚又接着问了句:“夫人,氏神今日还是没有破茧吗?”语气神情里满是担忧。

    罗玉安:“还没有,但是不必担心,氏神不会有事。对了,我记得你工作的区域在另一边吧,特地过来这里等着,是为了问氏神的状况?”

    秦稚脸色有些尴尬,藏在袖子里的手用力捏成拳,悄悄吸了一口气,“我不该问这么多,还请夫人不要责怪。”

    说完,他好似不经意般看了眼明茴,似乎是在表达自己特地等在这里,其实是为了偶遇她。明茴果然在他的目光下变得局促,脸红地低下头。

    罗玉安看着她们的神情,笑了笑,“你担心氏神,我当然不会怪你。”

    她说了两句就要离开,明茴跟着她,扭头悄悄去看秦稚,见他笑着做了个口型——等、下、见。秦稚来到旧宅后,她们经常能见面,发展迅速,如今正处于暧昧期。

    明茴抿嘴一笑,笑容明媚地点了点头。她将罗玉安送到神龛,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见她带着忍不住的雀跃离去,罗玉安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她又想起自己的妹妹。

    所有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去欺骗伤害无辜小姑娘的人,她都不喜欢。

    走进神龛,她坐在神台前,摸出一对筊杯。

    “我想做一件事,可能二哥会生气,但我还是想做,二哥允许吗?”

    两个筊杯一正一反,笑筊,表示神明应允。

    罗玉安再度拿起筊杯,补充说:“这件事和秦氏一个族人有关,结果可能不太好,二哥允许我按照心意去做吗?”

    一正一反,神明应允。

    罗玉安拿起筊杯,“我再试最后一次,如果这次二哥也答应了,以后可不要生我的气。”

    红色的两支筊杯摔在地上,仍是与先前一样的一正一反。

    作者有话要说: 氏神:可以,都可以。

    ☆、26 命运

    仿佛听到了二哥说“可以、可以、都可以”的声音。

    把两支筊杯从地上捡起来, 罗玉安想, 二哥的意思是,不管她做什么都行吗?想一想,从认识他开始, 他就一直很纵容她。嗯,老夫少妻,是这样的。但是在这样放纵的态度下, 天长日久, 她或许很容易就被纵容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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